「那个男人!」
「没头没脑,谁晓得你说的是谁啊。」
「对你有意思的那个!」
「咦?」她偏头,苦思许久。「有吗?没这个人啊!」
突然之间,冲天的火气、满肚子的不爽全部烟消云散,杨恭平开始有点同情起他的「情敌」了。
人家都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她居然一点也感觉不出来?喜欢上这种迟钝的女人,算那家伙倒霉!
……也算他倒霉,可恶!
「没事了吧?」见他表情渐缓,她开口,「我可以出去了吗?」
「不行!」
「我要生气了喔。」谢欣菱警告。
「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他的语气强势,丝毫不容她拒绝。
「请教别人问题是这种态度吗?」她火大,不喜欢他这种近似「命令」的口气。
该死,这女人!现在还在跟他计较这个!
「请问、请问,这样行了吧?」
「有话快说。」她离开太久会惹人怀疑的。
「你觉得我怎样?」知道自己是喜欢她的,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谢欣菱闻言一愣。
「最近流行问这个问题吗?」怎么老是有人这么问她?
杨恭平脸色微微一变,「还有谁问过你?」
「我们公司的新人,前几天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男的女的?」
「男的。」
「你怎么回答?」脑中警铃大作,可恶!被捷足先登了。
他以为自己在问案喔!谢欣菱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不干你的事。」
「谁说不关我的事?」他要起无赖。「你要是不说,就别想走出这扇门!」
她按着青筋跳动的额头。「你是二十四岁的大人了,不是三岁小孩,可不可以麻烦你成熟一点?」每次都来这一招,真是够了!
杨恭平抿紧唇,不答腔。
成熟?成熟能当饭吃吗?能替你收集情敌资讯吗?能为你抱得美人归吗?他才不管!
谢欣菱无奈,只得将那天说的话再重述一遍。
「你说他就像个弟弟?」虽然很恶劣,可是他的唇角还是不受控制的扬起。
哈哈,那家伙被三振出局了。
被发弟弟牌比被发好人牌还惨,可以说完全绝望了。
他仰夭长笑,突然间心情大好。
「那我呢?」他兴匆匆的问,「你觉得我怎样?」
谢欣菱不假思索的回答,「跟他一样喽!你们年纪都比我小,我都当你们是弟弟一样看待呀。」
杨恭平的唇角一僵。
弟弟?她当他是弟弟?所以说,他也和那个可怜的家伙一样,被发一张完全绝望的弟弟牌,从此三振出局了?!
「这次我可以出去了吧?」她伸手去拉门,可他修长的身体却重重的压在门板上,毫无移开的打算。「喂!你说话不算……」话尾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你当我是弟弟?」他低语,眼中闪烁着危险光芒。
「是啊!」谢欣菱答得有点心虚。
在她心里,真的只把他当成一个年纪比她小的大男孩,一个无性别之分的小弟弟吗?
她明知答案是否定的,但在他面前,如何承认?
「就只是这样而已?」他的语气仿佛不敢置信,又带着呕气的懊恼。
「不然还能怎样?」她心慌的避过他靠近的身子,伸手要去开门。
他和平时不一样,不论是眼神、语气、态度,都少了平时那种懒散,反而多了一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
这让她强烈的意识到两人性别的差异。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在言语上逗逗她,随便她一喝斥便会乖乖收手的大男孩,而是一个男人,一个明显在体型和力量上都远优于她的男人。
蛰伏在她心中的恐惧、那些过去的阴影,刹那之间将她笼罩,她不自觉的颤抖着身子,仿佛回到只有十岁大的时候那般无助,当父亲的拳头或皮带落在她身上时,毫无招架之力。
她苍白的脸色和浑身颤抖的身子吓坏了杨恭平,他从来没有看过她这个样子,好象见了鬼似的,脸上满是惊慌和恐惧。
「怎么了?」
他伸手想揽她入怀,不料手才碰到她的肩膀,她就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般,忽然放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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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
谢欣菱这一尖叫,立即惊动了客厅的众人,所有的同事马上冲向书房,一踹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全愣住了。
只见在他们印象中一向冷静、理智的大姊,此时此刻像个疯婆子一样,在一个陌生男人怀中又叫又踢、又打又咬,完全失去了控制。
愣了好一会儿,有几名同事自告奋勇要上前制伏她,结果却遭杨恭平拒绝。
他紧紧的抱着她,不顾她的指甲已在他的脸上抓出数条血痕,也不理会她如何挣扎反抗,只有在她快伤到自己时,才会制止她的动作。
几分钟后,谢欣菱终于气喘吁吁的停下动作,整个人无力的软软滑倒,他立即将她拦腰抱起,越过众人将她送回她的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窃窃私语声响起。
众人面面相觑,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却没敢上前询问,除了一个人,林哲彦。
「你是谁?」当杨恭平从房间里走出来时,他第一个冲上去问,「你刚刚该不会是想非礼大姊吧?」
杨恭平冷冷地把他从头打量到脚,很快由他的声音认出了,他正是那个被判出局的「情敌」。
「我住在这儿,我和欣菱已经同居了一个多月。你是谁?你凭什么站在我家这样质问我?」
众人闻言都瞪大眼睛。
「你……你是大姊的男朋友?!」不会吧?这么帅的小白脸,该不会是牛郎吧?
「啊!」突然有一名女同事发出尖叫。「他是、他是那个、那个杨恭平!最近很红的新偶像天王!」
杨恭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的道:「她人不舒服,没办法出来送客,我想这餐会就到此结束吧。」
「谁晓得你是说真的还假的?」林哲彦仍不死心。「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住在这儿?」
「证据是吗?」杨恭平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这是我的房间,这是证据。你要是不相信的话,还有这个,」丢给他的是谢欣菱亲手写的工作分配表,上头清清楚楚的写着杨恭平的名字。「这还不够的话,还有!」一份租约,铁证如山。
「哇——」众人挤上前围观。「真的是那个杨恭平耶!」
事已至此,就算林哲彦再不愿意,也不得不相信眼前所见。
他真的彻底失恋了。
「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他旋身走进谢欣菱的房间,将一群人全丢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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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丢脸。
真的好丢脸。
当着众人的面那样出糗,而且还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像个疯婆子一样,她没脸见人了,让她死了算了。
「你没事吧?」杨恭平话才落下,脚步也停在床边。
谢欣菱没答腔,她沉浸在羞耻的情绪中,此时此刻,她只想一个人独处,压根不想面对他。
「我很担心你,」他不但没走开,还在床沿坐了下来,语气忧虑的道:「如果有什么我帮得上忙,你尽管开口上
「走开。」她问声道,「只要你走开,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好半晌,他没出声,也没任何动作,过了一会儿,他才如她所愿的默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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