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利寿才不那么想。
「你错了,柴崎先生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来得富有,包括他在内。」
他比父亲富有?
别开玩笑了。
他虽然不必为生活担忧,可是也不是什么大富豪。
「你一定在开玩笑。」
「是真的,你和小喜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我父亲的关系。」
莫利寿走到柴崎界面前,一把扯开他的衬衫,然后他胸前那条只有半片玫瑰花瓣的白金链子,被他扯断在手上。
「那是我母亲给我的。」
「我知道,只是你大概没想过,这朵看起来像是故意造型的半片花瓣,另外一半却在小喜身上。」
柴崎介被这番话给震慑住。
一个大男人戴着一条花瓣的链子,实在有点不搭轧,可是这链子是母亲坚持要他戴在身上的,他一直以为是故意造型成一半的花瓣,没想到另一半花瓣竟然在莫利喜身上?!
「我和她那各一半的花瓣……本来是在一起的吗?」
「是的,而且我深深相信那个杀害我父母的人,肯定是为它而来。」
看着那条半片玫瑰花瓣的链子,莫利寿沉静一年多的情绪突然一拥而上。
柴崎介感觉到他的眼眶激动的含泪,而在他几乎要把所有的秘密,完全地说给柴崎介听的同时……
「少爷,秃鹰来了。」
小马的紧急报告,让柴崎介眉头深锁,链子的秘密才揭个头绪而已,秃鹰的突然来访,真的很令人扫兴。
深吸一口气的莫利寿完全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敢找上门来。
「他来干么?」他的语气带着犀利。
「不知道,不过,他似乎已经知道小姐苏醒的事。」
听到这里时,柴崎介有点心虚的低头。
难道变装的事让她的行踪曝光?!
「听说他收买了替小姐诊疗的贾医生,可是我一直联络不到贾医生的去向,所以无法证实是不是他说出去的。」
小马的及时语让柴崎介因而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因为他带莫利喜出门才造成她的苏醒曝光。
「少爷,你要见他吗?」
「我去吧!」
莫利寿都还没答腔,柴崎介竟然毛遂自荐,说自己要去。
这让莫利寿皱起眉,他们素未谋面,他见秃鹰做什么?
「可是……」小马认为他搞不清楚状况。
沉思一会,莫利寿点头,「让他去吧,反正他早晚得认识秃鹰,先见见也无妨。」
虽然柴崎介很不想成为莫家的驸马爷,也很讨厌被个蛮横无礼的丫头命令东、命令西,但他得为莫涛讨回一个公道。
等他走出这房门,见到秃鹰的同时,秃鹰也同时因他的出现愕楞了一下。
不过他惊讶的时间很短,很快地,已经回过神来,还假装没被他出现给吓到似的扬扬自若。
「真难得,莫家失踪一年多的驸马爷,怎么突然蹦出来了呢?」对于情敌的长相,他可是记得很清楚。
秃鹰上前握手,可是柴崎介却在握手的瞬间利落的转个弯、绕个圈,只见秃鹰原本系在裤腰上的枪,已被他握在手上,并且在转了圈后,对准他的额头。
他跟旁的阿赞措手不及,甚至连枪都还没掏出,就被柴崎介打落在地。
领悟到他的身手不凡,秃鹰立刻谨慎了起来。
「你带枪来莫家,是想跟谁结怨?」
「话怎么能这么说?同是黑道中人,带枪防身的道理,驸马爷会不知道?」
「你少跟我打哈哈,我跟你不是同一国的人,不必知道你想干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莫利喜是生是死都是我的责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坏心眼,就算她成了具死尸,也得入我柴崎家的祖先牌位,你别再妄想她了。」
这番话说得好清楚,但语出惊人。
别说秃鹰误以为他是个什么事都不管的痞子,就连随后走出来的莫利寿与小马,都同时被这番话给震慑住。
他分明表现得那么不在乎莫利喜是他妻子的样子,甚至还因而逃了一年多,现在却在一个外人面前,说出无论她是生是死都是他的人这种话。
难道,他有暗中去查茉莉家族和秃鹰的恩怨,也知道了秃鹰喜欢小喜的事?
莫利寿真的被吓到了。
「那么如果我说,我是要定尤加利呢!」
没想到秃鹰更大胆,居然在人家准老公面前,直截了当说了这番挑衅的话。
闻言后的柴崎介顿时恼怒,二话不说的立即使出看家本领。
莫利寿根本不晓得这个平日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痞子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莫涛的信任与爱戴,不过今日一瞧,一向以精干著名的秃鹰,没一下子就被打得踉跄倒地,要不是阿赞帮着挨打,恐怕他会更狼狈,义父果然没看走眼。
「我晓得你在干么,你最好别再贪婪别人的妻子,否则休怪我的拳头不长眼。」
柴崎介举高了手,表明自己不是好惹的,而阿赞忙着扶起秃鹰,却被当成出气筒的推于一旁。
秃鹰整整衣领,明白自己低估了这家伙。
「我来只是想通知你们,两个月后的黑道大会,请你们务必准时抵达。」
「会的,我会准时到,这种小事叫个小弟来就好了,何必自己跑一趟?」
秃鹰会记得今日吃的暗亏,他看了莫利寿一眼,然后使了个告辞的眼色,气急败坏的转身离去。
「哇,柴崎姑爷真是深藏不露,今儿个……」
「小马。」
莫利寿喝止了小马的喧嚷,看着柴崎介时,他终于见识到莫涛为什么会赞赏他的十八般武艺。
义父果然有眼光。
「我真怕你像表面那样,百事不济。」
「我倒希望我是那样的人,日子过得比较轻松。我想,秃鹰已经知道莫利喜完全复原的事,所以这几天,我想带她回日本一趟。」
听到这话时,莫利寿忍不住抿唇一笑。
「想开了?」
「想不开才会这么做。早上我已经知会了我父亲,他会派私人飞机过来,行程上你就别担心。」
「把她交给你之后,我肩上的重担减轻了许多,也少了份担心。只是你刚才答应秃鹰要参加帮会的事……」
「你没听错,我是会准时出席。」
「你晓得秃鹰想干么吧!」
「知道,他想坐上龙头老大的位置,我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
才说着,柴崎介便一把将那条在他手上的半片玫瑰花瓣的链子取回来。
「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替你争取接班人的位置。」
「阿介,你搞错了,其实……」
没想到他忽然严肃的看着莫利寿。
「义子又怎么样?亲生的又如何?我才不管外人怎么看,在我眼里,你才是Uncle的最佳接班人,我是个不喜欢被束缚的人,一个莫利喜已经让我的人生逐渐失去光彩,你可别再找我的碴。」
莫利寿急了。
姑且不论他是义父最中意的接班人,义父的遗嘱都这么交代了,他们怎么可以更改?
「现在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而是我义父……」
「规则是人订的,遗嘱也不一定要接受,我比较喜欢做我自己,你就别再勉强我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暗中查明我义父的死因?」他将心中猜测说出。
听到这里,柴崎介的眼睛立刻垂低,嘴角轻微上扬,沉默了许久,最后他叹了一口气。
「除了Uncle对我有莫大恩惠之外,我还得对一个深爱他的女人有个交代。」
原来还是「孝顺」这两个字在作祟,为了给母亲一个交代,这一年多来,他不光只是逃避莫莉家族对他施加的压力,还得到处暗中搜寻有关Uncle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