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们母子都很好。」柯希凡打量房里的两个行李箱,和七、八个显然是装了衣服的小垃圾袋。「妳要带这么多东西去住宾馆?」
丹枫点点头,讪讪道:「东西真的满多的。」女人嘛!总是爱买衣服。
「妳先去汽车旅馆住一晚,然后呢?」
她耸耸肩。「先住一晚再说。我好像有点感冒,昏昏欲睡,现在没有精神想太多。」她的眼皮已经有点撑不住。
「如果妳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去我那里住一晚,睡我妹妹的房间。从她结婚后,那个房间都空着。」
「嗯……我不想太麻烦你。」她犹豫着。现在她昏沉的脑子一片浑沌,几乎失去思考能力,只想找张床好好地睡一觉。可是,去一个陌生男子的家睡……
「不会。我害妳丢掉工作,实在有点过意不去,我很高兴至少能为妳做点事。如果我现在手头上有钱的话,或许会考虑放弃讨回公道,明天就汇钱去全球公司帮妳要回工作。可惜我真的一时拿不回三百多万。」
「算了。」丹枫叹气。「我再也不想看到John那个猪头。」她疲惫的眼睛横扫满地的行李。这么多东西她自己一个人搬来搬去的话,光是想就觉得好累,不妨利用一下柯希凡对她的愧疚感。「好吧!今天晚上就暂时麻烦你了。」
等行李都搬上车,丹枫累得屁股一碰到车椅,立刻就睡着。
第四章
踩下煞车停车的同时,柯希凡轻喊:「嘿!起床了!」
沉睡中的叶小姐毫无反应。
坐在陌生人的车上也能睡得这么熟,真服了她。
他挨近她耳边,再次轻喊:「起床了!」
她把头转到另一边,不悦地咕哝:「不要吵……」
他只好出手摇她的肩膀。「叶小姐……」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嗯?」
「我家到了,请妳下车。」
「嗯。」她把靠在椅背上的头摆直一点,马上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柯希凡摇了摇头,简直不敢相信。她刚失业又唯恐被控告,还能这样睡,那平常她睡成什么样子?
他下车,打开她那边的车门。「下车了。」他半拉半扶着她,感觉她的体温很高。摸一下她额头,好烫!她发烧了!难怪会昏睡。
要把昏睡的大只小姐拉扶上没有电梯的公寓五楼,令柯希凡大伤脑筋。如果她是个小孩或娇小一点就好办了,偏偏她身高应该超过一七○,体重想必也不轻。他实在有点后悔邀请她今晚来他家睡,现在骑虎难下,既不能把生病昏睡的她丢下,又难以拖她进他家。如果他现在带她去某家位于一楼的宾馆,人家可能会以为他迷昏她后,掳进宾馆预备奸淫。天哪!他这是招谁惹谁?揽上这一身麻烦。
考虑了一下,他把叶小姐背起来。每爬一层楼,他就得停下来休息,喘喘气。以后找女朋友,一定要找一个身轻如燕的,否则他迟早会累毙。
好在已经是半夜,没有目击证人看到他在干嘛,否则他们不知道会怎么想,或问出什么他难以解释清楚的问题。
好不容易把睡死了的大只小姐背进他家,他楼上楼下又跑了四趟,才终于把她的行李都搬进他家。
他坐在床边休息一下,凝视着她酣睡的容颜。她洗去残留化妆品的脸,干净秀美,白里透红的肌肤细嫩得不符合她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虽然现在她脸颊上的红晕可能是由于发烧,却在无意间为她增添了几分娇媚。
他摸她额头。不是盖的,烫得很。他该给她吃退烧药,免得她的脑子烧坏。暗叹歹命,他拿起钥匙,下楼去找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房。
走下楼梯,他苦笑着回想刚才背她上楼时好累,不过那种软玉温香贴满背的感觉挺不错的,他彷佛还能知觉到她胸前温度颇高的肉团贴着他的背。可惜当时他拼着老命,只想赶快背她上楼,没有余暇好好享受艳福。
买回温度计和退烧药,再爬上五楼,关上门时,他的眼睛也差点关上。
大只小姐好命地甜睡着,任凭他怎么叫怎么摇,她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他为她量体温,再把退烧药磨碎,加水搅匀,然后用汤匙慢慢、慢慢地灌进她嘴里。他的动作之轻柔,耐心之浩荡,连他自己都感动得快流泪了。小时候妈妈对他的母爱也不过如此吧!大只小姐何德何能,居然能修得让他这样伺候的福气。
他再次量她的体温,并没有明显的下降。也许还要等一下,退烧药才能发挥作用。他已经快累死了,躺到她旁边的枕头上,假寐一下,预备等下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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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枫好梦正甜,被一个声音持续干扰,她不悦地睁开眼睛,看到她床边趴着一个几乎整张脸埋进枕头的男人。穿汗衫短裤的男人手就放在她的手臂和胸部上缘的地方,她想都不想就飞出一脚,使尽全力,把该男子用力踢下床去。
「哎哟!」希凡痛得惊醒。「什么鬼……」他抬头,看到叶丹枫睁着骨碌碌的大眼睛,当他是贼那样地瞪他。「妳干嘛?」
「你……你不是要我睡你妹妹的床吗?为什么……」丹枫讲不到两句话就觉得喉咙好痛,头也很痛。
「妳发烧,我帮妳量体温,没想到睡着了。」希凡揉揉撞疼了的屁股,关掉手机闹铃,不满地嘀咕。「我又没有对妳怎么样。」
丹枫正感觉到她衣服里有东西,拿出来一看,果然是温度计。她睡觉时没把温度计折断,真是奇迹。「对不起,我的直觉反应可能太过份了。你……会痛吗?」
「当然会,痛死了!」希凡没好气地说,再按摩一下臀部。既然人家女生已经道歉,除了自认倒霉,他这个好男还能怎样?「妳还有没有发烧?」
丹枫摸摸自己的额头。「有。」
「量量看。」他扭动一下腰酸背痛的身体。昨天晚上体力透支,加上睡眠不足,他好想倒回床上赖床几分钟。奈何他的床被悍女占据,他如果企图在此刻夺回他的赖床权,他的屁股铁定又遭殃。
丹枫乖乖地把温度计夹在腋下,溜转眼睛看她所处的房间。相当整洁的房内,门边的挂勾上挂着男人的西装裤和领带。
「这是你家?」她歪着头想。「我不记得昨天晚上我是怎么进来的。」
「妳好像睡死了,叫不醒,我只好背妳上来。」他讲完背对她,打开衣橱。
「嗄?」丹枫双手摀住自己发烫的脸颊。
「我妹妹的床没有铺床单,又很久没人睡了,有一层灰,我就先把妳放到我床上睡。」他转身面向她,手上抱了几件衣服。「几度?」
丹枫拿出温度计来看。「三十八度。」
「妳昨天晚上烧到三十九度三,挺吓人的,我差点送妳去急诊。」
她蹙眉。「我怎么完全没印象?后来我是怎么退烧的?」
「我买来退烧药,叫不醒妳,只好把药磨成粉,弄成药水灌进妳嘴里。」
丹枫赧然。「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平常就很好睡,我妈说我从小到大,最令她伤脑筋的是每天早上叫我起床上学。」
「诊所九点开门,记得去看医生,免得又发高烧。妳要不要先去浴室一下?」
「喔。」丹枫连忙下床,走出房间进浴室。
等她从浴室出来,换柯希凡进去,她才有机会好好地打量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