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海柔执意要在深山居住,如果知道她父亲写的那封信是为了拜托上官晴照顾她,如今她可能就收不到这封信了。真是知女莫若父,玉礼昂差女儿送信,只是为了让她下山的借口罢了。
难得的是,采购了一橱柜的名牌服饰给她,又特别为她装潢了豪华的房间,居然还没能动摇她的心,现在还有这样不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可不容易。
这孩子实在讨她喜欢,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回去那罕无人迹的深山虚掷青春。何不就收她为义女,把她留在身边……不好,女儿迟早得嫁人,何况海柔又生得这样绝色,若让外头一干单身汉见着了,怕不在半天之内把秦家门槛给踩坏了,从此往秦宅的路段还得派交警管制,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上官晴突然灵机一动,她前几天不正为没个媳妇苦恼吗?眼前有这样一个好女孩子岂可放过!让海柔当她的媳妇,就可以把她留在身边作伴,真是两全其美之计。
上官晴立刻作下决定,趁其他人还不知道有海柔这个人之前,先将她订下来。而不管世帆是否愿意,她都认定海柔这个媳妇了。
“海柔啊,我跟你说,其实在你还小的时候,我与你父母约定要让你做我的媳妇,你早已经是我儿子的未婚妻了。你父亲信上写的,就是希望你尽快嫁入我秦家,好让他在天之灵能够安心。”上官晴不疾不徐的编出一套谎言,完全没有把两位当事人的意愿考虑在内,还相当满意于自己的足智多谋。
玉海柔显然受了过大的惊愕,一下子就面无血色。
“晴姨……我父亲从来没有提起过……”她虽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频频摇头,却对上官晴的话深信不疑。
这大概与她的涉世未深有关,也因为她的父母从不曾在她面前说过谎话。对这样单纯、完全信任她的女孩子撒谎,上官晴难免有一丝愧疚,不过她这么做也是为她好,毕竟她儿子要比深山野岭好太多了。
“你说他一再吩咐你要听我的安排不是吗?我想你父亲是担心你不肯,所以才没有事先让你知道。能够让你有个好归宿是令尊的遗愿,你是个孝顺的女儿,怎么会忍心让他死不瞑目,我相信你不会令他失望的。”上官晴拍拍她的手,心虚的避开玉海柔慌乱无神的表情。
晴姨的话就像一枚炸弹,轰得她思绪全溃散了,她既不能违逆父亲的遗言,令他老人家死后还不得安心,又希望回家乡去过静谧的生活,玉海柔全然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她非常满足于山野生活,虽然父母的恩爱一直教她欣羡,也想过自己如果也能遇到一个心灵契合的对象,一同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当不虚此生,可是她晓得这样的对象是可遇不可求的,她把它当作是一个梦想,不曾和现实混淆过。
“晴姨,我……”
“海柔,你什么也别担心,这里是你的家,等你嫁给世帆以后,晴姨还是会把你当宝一样疼爱……对了,你还不曾见过世帆,他一个人住在外头,偶尔才回来一趟,我们母子俩比较常约在外头吃饭。这也没有办法,彼此都忙。最近我就叫他搬回家来住,让你们培养感情,尽速结婚。”上官晴在不知不觉间把公司那套发号施令的口吻搬出来用。
“可是,晴姨,我……”
“啊,你看看我,都忘了要把世帆的照片拿给你看。走,跟我到书房去。”上官晴打定主意不让玉海柔有说不的机会,趁着她还手足无措的当口儿,她拉起玉海柔走出房间。
到了书房,上官晴拿起摆放在书桌上的相片递给她。
“这就是我的儿子秦世帆,他是医学中心的整型外科医师。晴姨可以向你保证,世帆将来绝对会是一个好丈夫,我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她的口气是相当骄傲的,显然非常以儿子为荣。
玉海柔看见相片上有一个浓眉大眼、在阳光下笑得非常迷人的男子,他穿着白色长袍,手肘潇洒自在地倚靠着窗台,头发随意而率性地束在脑后,颇有艺术家气息和狂放不羁的味道。
她陡地心跳加速,剪水秋波里尽是羞怯柔色。她竟不由自主地对相片上的男子产生一份熟悉的依恋,仿佛和他早巳相识一般,她被这股不曾有过的强烈感觉骇着了。
上官晴满意的看着玉海柔凝视她儿子相片的神情,她知道这是好的开始,也代表她的计谋已经成功一半了。
“海柔,这张相片就给你好了,他是你的未婚夫,很快就要成为你的丈夫了。答应晴姨,你就在这里住下来好吗?”
玉海柔回头凝望上官晴,原有的一丝不安和排拒感莫名的消失了,她颔首答应接受了这桩被安排的婚姻,放弃习惯的山野生活。
“太好了!我要尽快跟儿子联络,让你们早日见面。”
多么不可思议,一张相片居然就足以改变她对未来的安排!要是在过去,她是不会相信的。如果能够明白她对山林旷野的热爱程度和对人群的恐惧,将会了解这是多教人错愕的一件事。
第二章
“你这一趟来打算停留几天?”秦世帆把门关上,将一群因King的出现而疯狂的让护士杜绝在外。
“三天左右。”King疲软的瘫坐沙发上,他刚下飞机又开了一场会议,应该要回饭店睡觉,而不是到医院来找朋友。唉,谁教他这样够朋友呢。
“来找我有事吗?”秦世帆走近他,一点也没有“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表情。
King斜睨着死党,眼神充满怨怼,“你这是什么态度,亏我还特地在百忙中拨空来看你!”
秦世帆扬起嘴角,伸手拍了两下。
“感动!如果我是女人一定痛哭流涕。”他坐到沙发上,却坐到一块硬硬的东西,伸手拿起来一看,“你又乱丢了!”
是一台小型的录音机,King总是在开会时带着它,只有他的死党才会知道他的习惯。
“什么时候掉出来了?”King狐疑的看看口袋,然后从秦世帆手里抢过来。
秦世帆重拾话题,挂起一张看穿他的表情,“快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他压根儿不相信这个大忙人没事会登三宝殿,那只怕会被列入“惊死人”的世界纪录。
King颇有怨尤的睇他一眼,轻描淡写的回他一句,“没事。”
秦世帆抬眼看他,“不会吧?”
他露出惊骇的表情,一点也不给面子,King气得给他一记冷眼。
“别拿我当稀世动物看,承受不起。”他撇嘴嘲弄。
“别误会,我只拿你当怪物看。”秦世帆突然对他的到访有兴趣了,“你真的没事吗?”
“你要问几次?我没事来看你这么稀奇吗?”King火大了。
“这个嘛……刚好‘地利’,你要不要顺便做个检查?”秦世帆调侃道。
“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对男士也这么热心。”King讥刺他,这小子一向是小姐们公认的绅士、男人的大敌。
电话突然响起,秦世帆起身来到办公桌旁,拿起话筒。
“喂?……妈,什么事?”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两位商界的大忙人这么有空?“你说什么!?”
秦世帆骤变的口气立刻惹来King的侧目,死党一张惨淡的错愕表情更是让他拍案叫绝,他好奇的走上前来,企图从旁听取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