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运气好喔,我们刚好看到妳,看起来快下雨了,妳差点就被淋到。」
「是啊,我运气真好!先生,你真好心耶,好多车子过去了,都不理我!」
「等一下到了,我帮妳看看鞋子,说不定可以找一双合脚的送妳,妳就不用走得那么辛苦了。」
「那怎么好意思?我打个电话就该走了,不能这么麻烦你啦!」
「不麻烦、不麻烦,我们开会刚好有很多吃的,妳填填肚子再走。」
「立雄。」
谢谢老天!那个冷如冰的男人止住了黏胶先生,虽然她想引他多开口谈谈这个「会」,但是鸡皮疙瘩真的已经掉光光了,再下去,她搞不好会忍不住跳车!
真是的,决定要向萧雨好好讨教「调情」的功夫,她是真的做不来啊。
正要往外偷看几眼,车子慢下来了,转进一个私人车道,透过暗色车窗,实在看不太清楚,但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没错。
心跳得又兴奋又快活,她最喜欢这种感觉了!她要把这个保险公司兼洗钱地下集团的帐本弄到手,更重要的是,将他们向伍叔朋友的富德集团诈来的上千万元给查个罪证确凿,既伸张正义,又帮伍叔的忙,再加上五十万慈善救济金,爽啊!
人生真可爱,啦……
不知萧雨进来了没?
忽然想起他,很新的感觉,以前她办案从来不用想到别人,成败在她,生死在天,她可能孤立无援,但总是硬着头皮去闯。现在忽然有了一个「伴」,要等着配合他,有点麻烦;要担心他,更是麻烦--
真的在担心他了吗?好糟糕的感觉,真不想有这种牵挂!
为什么会惹这种事上身呢?都是死爷爷,她一个人危险也就罢了,干嘛多拖一个人下水?她从来不担心自己,忙着转脑筋逃出困境就够忙的了,还有什么闲工夫去担心?现在却忍不住想到他,那个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还有个迷死人的秘密酒窝……
「到了,小姐……小姐贵姓啊?」
她赶快回神。「我姓王,你呢?」有假信用卡为证,很逼真的。
「我姓钱,钱立雄。」
姓钱啊,人如其名嘛。
「王小姐,这边走,我带妳去--」
「立雄,再十分钟就集合,别忘了。」
「啊,不会、不会,尤总,我马上回来。」
尤总吗?刚才只看侧面,和照片对不真切。尤千骥,总经理,四十六岁,持股百分之三十五,第二大人物。这些是「富德」提供的资料,她独立查证过了。他就是主嫌,要洗钱,要诈财,少不了他来沾腥。
她好想跟在姓尤的后面,找机会和他攀谈,结果却不能不跟「钱」走--
咦?姓钱的干嘛往楼上走?一楼没电话吗?他裤袋里那鼓鼓的不是大哥大?男人真的是次等哺乳动物!
没错,就连那个新来的什么「伴」,不也满脑子A片?不过,昨天好象是她主动开口邀人家,说什么干脆先解决掉的……唉,大概也不能怪他啦……
上了二楼,宽广舒适的米色陈设,与一楼正式的格局截然不同,很显然,这里是供住宿休闲之用。刚才楼下隐隐听见多人的谈话声,大概是在某个会议室里。她只快速评量一下豪华的大厅,就跟上楼了。
「来来来,这边走。」
手腕被一只黏黏湿湿的手拉住了,她口中默念了三句最脏的话才忍住,没有一反手教人家骨折!这种卧底法她也不知做过几百遍了,以前只觉得可笑,现在却觉得想杀人--
有点说不通,自己是怎么搞的?只因为萧雨碰过她一下下,她就开始不对劲了?可是人家萧雨根本什么都还没开始做,不过是……他怎么说的来着?「诱惑」她一下而已--虽然是天摇地动的震撼感,但也有可能是她自己的想象,算不得准。
但为什么被萧雨碰她喜欢,被别人碰她却恶心?
不知是几岁开始对自己发过誓的,大概是那天杀的月经开始烦她的时候吧!发誓此生对男人,绝对要遵循三「不」政策。
一就是死也不陷入女人的地狱,也就是不结婚啦!二是不做只有女人会做的傻事,也就是整天幻想爱情,变成没有男人活不下去的那种女人!三呢,是永远不要活得像个「女人」,活得像个「人」就行了。不管人家怎么看她,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就没错。她最讨厌听到女人不能这个、女人不能那个的。谁规定的啊?还不是男人!
不知从何时开始,讨厌男人已成了习惯,但她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忽然迷惑起来。乱七八糟的,她是想到哪里去了?她没事烦恼男人干嘛啊?
但是……还是不禁要想,多了一个「伴」,要将他往哪儿搁?自己以后还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吗?
她也没时间胡思乱想了,被姓钱的拉进一个舒服得看了就让她想打呵欠的卧室。
换了别人,一定会形容这样的房间是「上等」、「装潢高雅」,但她的最高赞美却是,让人一看就想睡!
因为人生第一乐事,就是会周公啦!不过话又说回来,萧雨把「周公之礼」搞得也满吸引人的,似乎比睡觉还好玩……
「王小姐,妳坐一下,来,放轻松,我说好要帮妳找双新鞋,对不对?」钱立雄说。
哼,要坐不会坐墙边好大的那个沙发吗?姓钱的偏偏就按着她的肩坐上床去,想也知道不安好心。
钱立雄屈膝一跪,把她的脚踝抓在手心,脱起鞋来了。流星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往床上躺倒。
「怎……怎么了?」还真的把钱立雄吓了一大跳。
「我的脚踝好痛喔……对,就是那里!」她带着哭音,手柔若无骨地压在那只黏手上。「刚才扭到了一下,你看,都肿起来了--」
她还故意带着他的手上上下下的摸着她的脚踝内侧。
恶……等一下那个部位要用去污粉来搓!
「砰」的一个闷声,流星用另一手抓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准确无误地敲在他低头所露出的后颈。一公分不差、正好是在可以致人昏迷的那一点,她早就练习过上百次了。
「他妈的!好重,吃什么吃这么肥?」她嘀嘀咕咕地把无意识的人拖上床,手开始解开钱立雄的上衣。
现场布置好了,如果像以前一样只身一人,她会趁现在摸进尤千骥在三楼的私人办公室,想办法进入他的计算机,找到多少证据算多少。
但这次有了萧雨,计画却被他改成调虎离山,由他潜进去,也少人拦他。
多了一个人的确好办事多了。真不想承认!
她把自己的衣服撕了好大一个口儿,不情不愿地把钱立雄拉上身来。他妈的!真发毛。然后她就开始放声尖叫。
「……啊……不要……别……求求你不要这样……来人啊!」手再抓起烟灰缸,尖叫声透过了厚重的门。
门外传来脚步声,低语声,门把被狠狠摇了摇,上锁了。
「……立雄!开门!」尤千骥的声音不带惊慌,只有冷冷的命令。「你马上给我开门!」
流星将手上的重物再往人体一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保证让他短时间内醒不过来。下一秒门就被踢开了,轰然巨响,冲进来好几个男人。
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一手摀住嘴,另一手松了,烟灰缸砰地落在地毯上。
钱立雄衣衫不整地瘫倒在她身上,她把他用力推下床,重重落地,好象就压在那个烟灰缸上--压到骨头最好,压到要害更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