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安没事就好。"心中的一块大石着了地,他吁了一口长长的气,拿起一罐啤酒,拉环一拉,咕噜喝下一大口。
天冷,啤酒更冷,冷彻了心房,李杰好心的,看能不能帮楚森清醒一点。
"我看你们这么爱吵架,干脆分手算了。"李杰的建议却惹来楚森的大白眼。
李杰不怕死的又继续说:"我是说真的,哪有情侣像你们这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我看你们的感情一定不好。"
"我们感情好不好,关你什么事!"楚森黑漆的瞳眸闪着两把怒火,他已经够烦了,就不能让他清静点吗?
"当然关我的事。如果你和榆桢吹了,我才有机可乘,抱得美人归呀!"李杰说得理直气壮,这种棒打鸳鸯的事,他最在行了。
要不是看在他是好兄弟好伙伴,楚森真会一拳打扁他,就像他刚刚打他一样。
"那你之前干什么不追她?!"楚森又灌了一大口啤酒下肚。
"想追呀,可是榆桢的心不在我身上,要是她对我有那么一丁点喜欢,我半夜爬起来都会偷笑,一定舍不得骂她,舍不得让她生气,整天把她捧在手心呵护着。"反正他李杰就是命苦,还要沦落到当和事佬。看在楚森为他赚进大把钞票、看在榆桢那一手好咖啡的份上,他就忍耐着点。
他一直以为榆桢也是喜欢李杰的,李杰多金又帅,没有女人会放弃李杰而选择什么都没有的他,尤其是条件这么好的女人。
这么久以来心中的疙瘩被李杰的三言两语化解了一大半,他一口气喝光了罐里的啤酒。
酒入愁肠,冷得楚森再清醒不过。他嘴角微扬,却苦笑了起来,难道她倒追他,他就要怀疑她的感情?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李杰不管楚森有没有反应,自顾自地又说:"那个笨丫头,一颗痴心全放在那个无情无义的人身上,我实在是为她抱不平,好好一朵花,何必插在那头笨猪身上。"
拐个弯在骂他,楚森没有生气,还心知肚明。"替榆桢出气,也用不着骂我是猪吧?"
"原来你有在听呀?我还以为你的眼不明、耳不聪,心被狗咬走了。"
"把我说得这么坏,你心里该舒服一点了吧?"楚森又拿起一罐啤酒,拉了环扣,然后将啤酒递给李杰。
"我不喝。"李杰摇了手,天这么冷,他又不是傻瓜。
"为什么?"酒可是李杰买来的。
"我想失恋的人身边都一定要摆酒,陪衬那种气氛,然后酒一瓶接着一瓶喝,这样才能显示失恋那种落魄的感觉,我又没失恋,当然不要喝。"还真是冷!李杰将两手插入口袋里,难道身边这只笨猪都不冷吗?
楚森不知是苦笑,还是无奈的笑,这家伙在这个时候竟然还可以这么耍宝。
"又不是在拍戏,况且我又没失恋,我只是和榆桢吵架而已。"
"才吵架就这副德性,那要是真的失恋,我可能要帮你准备啤酒浴,让你溺死在酒里。"
楚森又将啤酒往肚里送,还真冷。
"不用你麻烦,我不会让你有谋杀我的机会,我不会失恋,也不会跟榆桢吵架了。"
"君子一言哦,可别三天不到就变成小人了。"
又在拐着弯骂他。
"经过了这件事情以后,我会改变自己的性子,不再惹她不开心。"
"对嘛!女人是拿来疼的,又不是拿来骂的。"像这点他李杰就做得很成功。
"遵命!你是老板,一切都听你的。"看来他得想想办法如何向她道歉?如何才能追回她的心?
"那你还喝?"李杰看着楚森手上的啤酒。
"不喝白不喝,反正你都买了。"
"真是败给你,走啦!"李杰跳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后头的沙子。"再继续吹海风,我包准你明天马上重感冒。"
楚森也跟着跳了起来,不用等到明天,他现在已经开始头痛了。
李杰将剩下的啤酒收好,交给楚森。"留着榆桢不原谅时你再借酒浇愁。"说完,一溜烟的跑掉。
就这么希望她跟他告吹吗?不行,绝不行!
想到她的好,想到她的善解人意,想到她温热的唇,想到她欢笑的气息,他狠狠地将袋里的啤酒抛向了黑漆的大海。他再也不会惹她生气,再也不需要啤酒了。
第十章
让人既期待又害怕受伤害的星期一。
楚森来来回回的在下算大的办公室里走动,眼看着都已经十一点了,榆桢怎么还没来上班?
他心急的再次跑去问刘诗诗:"诗诗,你真的不知道榆桢在哪里吗?"
"楚森,你已经问了我下下十次,你可不可以让我专心一点工作?我真的不知道榆桢在哪里。如果她想要出现,想要来上班,她自然就会出现的。"好脾气的刘诗诗也被楚森磨得快没有耐性。
在垦丁他失眠了一整夜,隔天一大早就搭头班车到高雄,再从高雄飞回了台北。一下机,他马不停蹄地来到林榆桢家,可是大门深锁,根本没有回家的迹象。
他不死心,星期日一整天在她家门口站岗,还是不见她的踪迹。她到底去了哪里?连手机都不肯开,一点解释道歉的机会都不给他,他越等越急,只好不停地打电话给还在垦丁的刘诗诗;可是刘诗诗只说不知道,烦忧了两天,他只能寄望今天她来上班。
她对工作虽然没有野心,但是她从来不迟到早退,今天她迟到了,分明是有意躲他。
过了中午,快递送来了他的信,一看是她的笔迹,他连忙打开,一看,却更加紧张,拿着信来到刘诗诗面对。
"诗诗,榆桢请快递送来了辞职信!"他那一头乱发不再是道明寺,浓眉也打十几个结,满脸的焦虑,看来倒像是流浪汉。
刘诗诗站了起来,看着林榆桢的辞职信。
"怎么会这样?"
这两天刘诗诗和李杰为了帮林榆桢散心,可说是费尽心思,陪着林榆桢游遍了整个垦丁,也是希望她来上班时,气能消一大半,这下刘诗诗也傻了眼。
"刘诗诗,你知道她台中家里的住址吗?"他必须见她一面,他不能这样就被判出局。
刘诗诗对楚森也是有着愧疚,毕竟她还瞒着楚森,榆桢这三天一直在垦丁的事。
她翻出了记事本,写了住址给他。
楚森也不管手边有没有工作,更不管同事诧异的眼光,飞也似地拿起车钥匙和公事包就往外冲。
"楚森,你开车小心一点!"刘诗诗这句话好像白交代了,哪里还有楚森的人影!
去台中,如果还绕到松山机场,再去等飞机,倒不如直接南下比较快。
楚森的飞车在高速公路上不知被照了多少张超速罚单,两个小时后,他已经来到了热闹滚滚的台中市区。根据地址,林榆桢住在市郊,看来他还得花上半个小时才能到了。
心急的他,第一次不遵守交通规则,不是闯黄灯就是乱按喇叭,他什么都不管了,只想能快点见到她。
来到林榆桢家的豪华透天三层别墅前,他步反而没了勇气进去。
早就听说过她家很有钱,可是没想到是这么有钱。从外面看进去,不但有一片大花园,还有游泳池,光是那个石雕的拱门就气派非凡,那屋子里的装潢摆设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极尽豪华。
他看着自己一身邋遢,说钱没钱,说人才没人才,这样子来找她,会不会被当成疯子给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