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难道你从来不曾爱过父亲?」他突然想知道这个一直高高在上的母亲的心事。
依菲儿静默了好一会儿。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这是个为名利结合的婚姻,她怎麽可能爱父亲?
「你不明白!」依菲儿失控地低嚷。
他再次怔了怔,这是他不曾见过的母亲。因为母亲的情绪一向控制的很好,一如她的头发总是一丝不苟、衣衫总是整齐得体。
「起初,我也以为我不爱你的父亲,直到我愿意为他生下你时,才霍然明白,我是爱他的。如果你有机会听伯特提过,在生你的当时,我差点困难产而死,但我一点儿也不後悔为你的父亲,生下他冀望的子嗣。」
「那你为什麽还要离开他?」这他就不懂了。
「因为,我发现他和艾莲在我们婚後有书信来往!所以,我选择离开。」她语重心长道。
高傲的母亲怎麽能容忍丈夫的背叛?
他明白了,这回真的明白了,怜悯的心不禁升起,「妈——」
「我的话说完了,希望不会太迟。这些年我见你处处留情,却又不能说什麽。因为我连丈夫也没抓好,又怎麽能管你呢?」
「妈,我想告诉你,你的话来得不算太晚。」
「真的?」依菲儿有些激动。
「因为,我找到了那个让我想安定下来的女孩。」
「天啊!老天有眼。」依菲儿声音登时有些哽咽。
「哔——」电脑忽然发出一声响!那是有信件进来的提示声。
他瞄了寄件人的名字,一颗心几乎要从喉咙跳出来。
「妈,我再与你联络,再见。」
收线後,他全神贯注地盯著电脑萤幕:
艾古柏爵士:
真抱歉,我因事错过了飞往伦敦的班机,又因感冒昏睡了一夜,至使现今才回信给您,真是万分的抱歉。
希望我们的合约还作数,我将尽速搭机飞往伦敦。
为了补偿我的失信,我愿意减少百分之十的收费。
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计前过。
一决定班机时刻,我将立刻通知您与杰瑞先生。
房艳
安东尼立刻动手回信,呼吸也随著忽上忽下,但他却强压下对她强烈的渴望。毕竟,她还不知道他是艾古柏本人啊!
房小姐:
真高兴收到你的消息。
就等你来伦敦了。
百分之十的费用我不缺,我们换成别的可好?
艾古柏二世
房艳盯著电脑萤幕,总觉得字里行间的语法,怎麽像在哪里看过——
安东尼!?
不!不!不可能是他,怎麽会是他呢?
一定是她太思念那个男人了,所以会作无谓的联想!
她去伦敦就是为了忘了他啊!怎麽可以又想起他了?
为了恢复正常,她重新投入工作,并在网路上搜寻有关艾古柏爵士家族的琉莎城堡的相关消息,竟意外查到艾古柏二世在美国有许多产业,而他的母亲还是美国上流社会的名女人——依菲儿,老爵士与她一直处於分居状况中。
原来艾古柏二世也是破碎家庭的一员!
忽然,她有点同情这个未曾谋面的雇主。
但,令她有些意外的是,所有有关艾古柏爵士家族的资料中,完全不见艾古柏二世的照片,就连他外貌的描述也没有。
据报导,这位艾古柏二世极厌恶与媒体打交道,就连英国上流社会的宴会也甚少出席,难怪找遍相关资料也看不到他的照片。
这让她对这位神秘的艾古柏二世,又多了几分的好奇。
此时,安东尼也认真地读著由杰瑞传给他有关房艳的资料——
包括她的父母离异、她的生活,以及交友状况。
这才明白,他为河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因为,她和自己一样,不相信感情!
两个不相信爱情的人,却阴错阳差的碰在一起。
既然命运让他们在一起,他该好好珍惜这个对他们来说,都算是得之不易的机会。
艳儿,艳儿,就等你投入我的怀抱,我会将你永远圈在怀中,疼你、爱你……
第十章
英国 琉莎城堡
房艳在司机的接送下,终於抵达这座有著一百多年历史的古堡。
望著这座气派宏伟又极具古典色彩的琉莎城堡,她虽然在之前对它作过功课,如今真正目睹,还是充满敬意。
一百多年前建筑并设计它的大师——费·包格真是了不起,如今它看起来仍然是那麽屹立不摇,而且闪著内敛的光华。
它真是上乘的艺术品!
真不知自己能否为琉莎城堡增添新意?
「请,房小姐。」等在门口的伯特,拿过她的手提行李,并指示另一名侍从将它拿至专为她准备的卧房里。
「谢谢。」她朝这名年近六旬的老管家露出亲切的笑容。
「不客气,这是我分内的事。」伯特恭谨地引她入内。
「请问我什麽时候可以见到爵士?」她礼貌地问著。
伯特看著这个风尘仆仆却仍然艳丽照人的房艳,终於明白少爷为何会因为她的安危,失去平日的冷静与幽默了。
这个女孩的确是个少见的美丽女子,浑身上下还散发出一 种看似淡然的自信!
「你想先梳洗一下再去见爵士,还是现在?」伯特体贴地问道。
原来艾古柏早就在等她了,只是怕她太累而愿意继续等候。
她为他的绅士风度感到有些窝心。
「您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可好?能不能觐见爵士呢?」她特别用了觐见二字,显得有些俏皮,和她一向严谨的个性有点不搭调,但她这麽做是为了这位体贴的老管家。
伯特认真地打量眼前讨喜的房艳,也露出长者的欣赏。「perfect!」
「谢谢您的夸赞。」她笑了。「那就请您带路吧。」
伯特颔首,每个动作就像训练有素的古代英国仆人,「请。」
「谢谢。」她也以牛津腔的英文回覆他。
老人的脸上隐隐泛出笑容,这个女孩,大概就快成为他们的女主人了。
一进花厅,古色古香的桌椅、书柜、壁炉尽收眼底,而巨型落地窗前有张桧木制成的一局背椅正背对著他俩,看不出是什麽人坐在那里吞云吐雾,只望见袅袅白烟自椅背上方缓缓地飘起,雪茄菸味慢慢地弥漫在空气中。
「爵士,我将房小姐带来了。」伯特言毕,恭敬地颔首,轻轻地退出花厅。
偌大的花厅瞬间只剩下他俩,房艳有些不适应。
纽约的大人物她见多了,可是欧洲人,而且是在一座城堡和一个英国人洽公,这倒是头一回。
这下子,她也不知道该怎麽和这个未谋面的雇主寒暄,或是洽商了。尤其他一直背对著她,这实在有些不符绅士的风范。
「请坐。」他刻意压低的声音,还夹著标准的英国腔。
房艳惶惶不安的心仍未放下,但却听令地找了一张和他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的座位坐了下来。
高大的身影这才缓缓站了起来。
房艳睇著他的背影,刹那间觉得这背影很眼熟。
那修长的身躯,缓缓地转过身来,而她也连忙站了起来。
「你好,房小姐。」
一见到他那抹优雅的笑容,花容顿时失去了血色,挺立的身子又跌回座椅中!
「你……你……」他怎麽会在这里?伯特不是对著椅背上的人喊道「爵士」吗!?
难道他是——艾古柏二世?
「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安东尼笑著走近她,那闪动的波光有著狡狯的得意。
「你——究竟是谁?」她喘著气问。
「你说呢?」他依旧朝著她笑,没有回应她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