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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页

 

  她不该强他所难,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不该再任性为之,争闹也无济于事,就把握这最后的几天,与他好好相处吧。

  感觉到他的动静,她连忙闭上眼睛。

  他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臂。固定一个姿势从夜晚到天亮,即使他是练武之人也有些吃不消。

  他知道她是醒著的,从她鼻间改变的气息,他就能感受到。

  看著她长长的眼睫覆眼,怀里的她此刻是这样的柔顺。

  轻轻缩回自己的手臂。他怎么会抱著她睡了一整夜?幸好在这无人之处,否则他岂不是玷污了她闺女的名声?

  他起了身,怀里顿时有著莫名的空虚。

  他又捡来枯枝断木投入火源,再弄了新鲜的烤鱼。

  这时,他看见她已经勉强坐起了身。

  吃著烤鱼的同时,他问:“还很疼吗?”

  “好多了!”她笑著,灿烂如艳阳下的花朵。

  她很少笑,总是生气的睐著他,现在的她,比阳光还耀眼,让他失了魂忘了要眨眼。

  他热切的注视换来她的垂首,何时他的无情无绪变得会噬人了?

  知道自己的失礼,他连忙收回目光。“等会我再帮你推揉,看来我们得在这里休息个两三天,等你伤势好一点,才能再出发。”

  “那总不能天天吃烤鱼吧!”再吃下去她可要反胃了。

  是他疏忽了。“我待会去采些野果、捉几只山鸡或打几只野鸟,最好能抓到山猪,那我们这两天就不愁吃的。”

  “哇!”她的大眼闪动著,“我从来都没打过猎,好想跟你一起去!”

  “等你伤好了,我再带你一起去。”他笑著给她承诺。

  “一言为定!”她不再胡思乱想,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反正困在这山里,只有她跟他,她就暂时忘掉烦人的一切,享受短暂的欢愉。

  在他细心温柔的推拿按摩下,她的腰伤一日好过一日。

  夜里他依旧当她的枕头,只因为她撒娇的说:

  “没有你在身边,我根本吓得不敢入眠,我胆子很小,你就陪著我一起睡,好吗?”

  他没拒绝,笑著答应她。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反正都已经有了亲密的接触,他再要保持君子之风,也显得太过矫情。

  只要不想到火龙堂、不提到赵群,他便能随心所欲。

  直到她能够站起来走动时,已经是第四日了。

  “你答应过我,等我伤好了,要带我一起去打猎。”她眼巴巴的望著他,像个等糖吃的小女孩。

  “山路潮湿难行,你的伤才有些起色,别一不小心又受伤了。”他宠溺的拒绝。

  “这次我会很小心的,绝对不会再跌倒。”

  任何人都难拒绝她娇媚的请求。

  他笑说著:“今天,看能不能抓到野鸡?”这两天他猎来了两只野鸟和采了一些野果野草果腹,外加之前准备的干粮,两人倒也过得悠然自在。

  “你肯带我去了?”她灿笑。

  “你得跟紧我,山里随时会有凶猛的老虎、狮子出现。”他骨扇一点,轻点她发顶。

  “你别故意吓我,这几日我可是连只小白兔都没见过。”她很怀疑这座山是不是除了他们两人外,连一只小动物也没有?

  “因为我从没让大火熄过,所有的动物跟我们一样都很怕火。”

  “难怪你要日夜烧著大火,难怪你要我随时待在大火边,片刻都不准离开。”她恍然大悟。

  他执起她的手,“管姑娘,小心走。”

  酥酥麻麻的触感,流进了心头。

  她想起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看著他温雅斯文的侧脸,她心儿突然怦怦乱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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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看著满天星海,她依旧躺在他怀里背对著他;他知道她还没有睡,于是淡淡的说:

  “你的伤势也复原得差不多了,明早我们就上路。”再怘搁下去,他怕自己会想与她在此山中共老。

  终于要离开了吗?为何她的心会这样的痛?

  这里的云、这里的风、这里的大树、这里的溪流,她还没来得及熟悉,她怎么舍得呢?

  “不能再多待两天吗?”她可怜兮兮的乞求。

  “再耽搁下去,我怕剑晨会担心。”其实他不是怕剑晨担心,是怕耽误她的婚期,愈拖愈久,他明白自己愈难自持。

  感觉她的背隐隐在抽动,他知道她哭了。

  离开他的怀抱,她没预警的坐起,“我去梳洗一下。”不让他看见她的泪,她急匆匆的跑开。

  “小心,别摔倒了。”他只能眼睁睁看著她的背影,却无法阻止她。

  跑过火堆,来到山涧边,这次她没有跌倒。

  坐在大石上,她掬起一把清水,往脸上泼。

  泪水混著溪水,她想让自己清醒点,不想让他看见那没用的泪水。

  管红月呀管红月!要争气点,铜林县非去不可,非嫁赵群不可,在这里伤心流泪有何用呢?她气自己的窝囊,不停的在心里骂著自己。

  她不会让他为难的,至少她会帮他完成差事,让自己平安到达赵家。

  不知何时,他俏悄来到她身后,双臂怀抱上她的纤腰,头埋在她颈项间,贪恋著她的发香。

  天地静止在他拥住她的那一刻,两人都无法言语,只听见心乱碎了一地的声音。那是一道冲不破的藩墙,世俗的眼光、火龙堂的诚信、朋友的义气,他们只能隔在墙的两端,遥遥相望,触也触不到。

  明知道,这种感情不会有结果,他生平第一次做了赔钱的生意,赔进了自己的心、赔进了自己的情。

  以往都能冷眼看待男女情爱,为何这次无法抽身?

  夏风、满月,自此该形同陌路,不再牵绊,不再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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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赵家闪亮亮的匾额下,管红月真想一走了之。要不是看在冷御风的份上,她绝不会走进赵家大门。

  她被安置在一处安静的院落中,与分别数日的芬芳重逢。

  主仆俩相见欢,叨叨述说几日分别的情景,唯与冷御风之间理不清的事,管红月是只字不提。

  几天来,朝朝暮暮的相处,这会他不在身边,管红月看著赵家内到处是大红喜字、张灯结彩,而她却像被大石头压住般,连连喘不过气来。

  由于新郎和新娘在还没有成亲前,不宜见面,否则会不吉利,所以赵群避开了管红月和芬芳,单独宴请了冷御风和狄剑晨。

  主厅上,佳肴美酒,赵群为风尘仆仆的冷御风接风洗尘。

  “冷二哥、狄大哥,一路辛苦了!”赵群持著酒杯豪迈的敬酒。

  赵群和冷御风的交情缘于运送丝绸。

  一趟趟从铜林县运到大江南北的丝绸,都是靠火龙堂的护送,长年累月的合作下,虽说冷御风极少亲自押标,但生意上的接洽,也促成了冷御风和赵群的好交情。

  “好说!”冷御风和狄剑晨也执起酒杯一干。

  赵群关切的问:“路上出了什么事吗?为何冷二哥会比狄大哥晚到数日?害得小弟早也等晚也等,就是等不到冷二哥到来。”

  活泼好动的赵群,虽说与冷御风年纪相当,却把他敬为大侠,对于他四处走镖的悠游日子非常钦羡,每次冷御风来赵家,赵群都非得缠著他说说走镖上的趣事不可。

  “管姑娘不小心跌倒,受了一点伤,所以才会耽搁行程。”提到她,他的眼神不自觉的柔和。

  “红月她没事吧?”赵群急得跳脚,丝毫没有当家主人的威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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