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莹洁难掩好奇的环视这周遭的湛蓝,孤独、忧郁,却有叫人放松的魔力,那些孤独的身影都在这里把沉重卸下,完全陶醉在这一片蓝色世界。
视线重回男人身上,「我等人,可以坐在吧台吗?我喜欢那里。」
「当然,没问题。」Kin爽快的笑了,领着她们走向吧台,「第一次来?」
「嗯,早知道台北有这好地方,我早天天来报到了。」王莹洁率直的说。
「两位好,我是Kin一这位是Hermit。」Kin的视线落向吧台里忙碌的身影。
「那他呢?」王莹洁望向钢琴前的优雅身影。
「Narcissus。先坐,我一会儿来。」 Kin端着托盘,上有几杯调酒,走向群坐的客人。
忽地,一抹身影从吧台窜出,他扯下口罩,「还有我,James,咳咳……」他声音低哑得像乌鸦。
「嗨。」王莹洁大方的扬扬手,「你似乎病得不轻哦。」
「流行性小感冒……」有些枯萎的阳光男孩哑声说。
「James,闪开!」神色酷劲的Hermit顶开他,他防碍到她的工作了。
「Hermit,人家是病人欸。」他立即抗议。
「让开。」她只是淡淡一回,不多说什么,双手中的酒瓶交错的舞动。
「哇,难得见到身手如此俐落的女酒保。」王莹洁夸证道。
双手甩弄着酒瓶,Hermit只是匆匆扫过一瞥,没搭腔。
James难掩讶异,「咳咳,妳知道她是女的?」
「就像我也知道你是男的。」她幽了他一默,聪明的人眼睛特别雪亮。
「你还好吧?」欧阳静玉关切的问,「似乎病得很严重呢!你老板这么严苛吗?生病还不让人休息。」她同情心无可救药的泛滥,很容易就怜悯人。
「唔,我听到有人在说我严苛?!」从高朋满座的人群中收回几只玻璃杯,Kin莞尔道。
「你就是老板?」她吐吐舌头。
「怎么,我不像吗?」奉送一记他无害的笑容。
「不,我以为你不像那么严苛的人。」她同情的看着James。
「Kin,快把James从吧台撵走,要不我很难控制不把酒瓶扔上他的脑袋。」Hermit微愠道。
「James,别闹Hermit了,快回去休息吧!」 Kin说着。
「不要,你知道我一天不赖在这里几个小时,就会浑身不对劲,况且我很乖的戴上口罩,还躲在吧台,绝对不会把病毒散播给客人。」
「但是你防碍了我的工作!」Hermit恼火了。
Kin无奈的笑了笑,「我管不了,Hermit,既然他不回去休息,就随妳便吧!别闹出人命就好。」
James惊喊,「Kin,你不能这样撇下我啦!」他还是有些己心惮Hermit的。
Hermit果然踹了他一脚,随即送上两杯调酒给王莹洁跟欧阳静玉,回过身,抓起另一只盛满液体的杯子,朝James灌去。
「Her……咳咳,妳给我喝了什么?」
「让你好睡的东西,快闪开。」隔开他,Hermit极力维持吧台的空旷清爽。
「欸,这……」欧阳静玉想提醒Hermit她们没点酒,却苦无适当时机介入两人。
Kin又收了一些空杯子回来,「喝吧,这调酒是给两位的。」
「给我们的?」
他点点头,忙里偷闲的从Hermit手中接过一杯酒,小酌一口。
「这里没有Menu吗?」王莹洁问。
「嗯,Hermit习惯用第一眼的感觉来调酒。」
「很有特色的经营手法。」她再赞许。
「谢谢。」
「这调酒有名称吗?」
她喜欢棒里的红色,那是透明的红,不会殷实沉重,这样的透明色泽带有一点快乐的氛围,潜在杯底的樱桃有着喜气的圆满。
Hermit微启着薄棱的唇,「『愉快的寡妇』。」
欧阳静玉闻言,错愕的把自己口中的调酒吐了出来,「那我的呢?」
「『琴雏菊』。」应完,她又低头调制着别有特色的调酒。
「我像寡妇吗?」王莹洁低笑,摆摆空无戒指的手。
「这分明是诅咒,小洁又还没结婚。」欧阳静玉抗议。
Hermit睐来一眼,「因为妳的感觉,所以我的酒挑上了妳。」
「可是这……」欧阳静玉不喜欢这名称。
王莹洁阻断她的话,「很好喝,虽然我不是寡妇,但我绝对是愉快的。」
「寡妇没啥不好。」Hermit也酷酷的说。
好酷的女酒保。王莹洁忍不住在心里赞叹。
「也是,寡妇没啥不好,能够快乐享受人生才是最重要的,倘若要成为寡妇,我一定要挑选一位富豪,这样我们的家此后就可以安稳的过了。」她煞有其事的道,瞥去一抹会意的眼神给扁着嘴的欧阳静玉。
「我不喜欢。」她讪讪的说。
「可我很喜欢。」王莹洁嘴边浮现低笑。
在她有一句名言:只要是我想完成的梦想,全宇宙都会联合所有力量来帮助我。
所以,她什么没有,梦想最多,帮手最多,她才不怕当什么寡妇。
愉快的寡妇?!或许普天之下,只有王莹洁这样的人能够成为一位愉快的寡妇,因为她是聪明的,懂得什么样的生活对自己好,这就是她过人的地方。
「张祥雍这个大笨蛋……」欧阳静玉把所有不快指向迟到的家伙。
这时,厚重的木门被开启,来人凑巧听见这声抱怨。
「厚,骂人啦,我这不是来了?」
「你晚了,而且很晚。」王莹洁将头搁在欧阳静玉肩上,冉起眉梢假作抗议,手指偷偷指着冒火中的欧阳静玉。
张祥雍会意的眨眨眼,「对不起、对不起,赶着修改一个程序。」在女友身旁坐下,伸手搂搂她。
「这么晚来,一定是去抢银行了,还不快点把钱交出来。」王莹洁凑过去要胁的道。
「知道,这不是带来了。」他赶紧拿出事先准备的两只信封,「喏,给院里的。」另一只则是偷偷塞入欧阳静玉的外套口袋。
「祥雍?」
他只是浅浅笑着,对欧阳静玉眨眨眼。
「唔,甜蜜呢!」
眼尖的王莹洁发现两人的小动作,撞撞欧阳静玉,三人会心的笑着,欧阳静玉这才把刚刚的芥蒂暂且搁下。
在欧阳静玉心中,王莹洁就像姊妹,她希望她跟自己一样幸福,寡妇在世俗的眼中是悲戚的,她不希望王莹洁成为那样的人,对她而言,小洁值得更好的生活。
「院长最近好吗?」张祥雍啜饮一口威士忌。
「还好,就是为了一些琐事烦恼.对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他?院长一直说要当面谢谢你们,这一年要不是你们两个,育幼院铁定很辛苦。」
「又说这话,张祥雍,你自己好好调教。」王莹洁抗议。
她不在意这一点付出,对她而言,育幼院给她的温馨比这些金钱多上许多,用再多的金钱回报都不够的。
把视线转到钢琴前的身影,那流畅的爵士蓝调随着摆动的身影,像另一种协奏曲。她把心灵净空,让美妙的音乐进驻。
夜,晚了,张祥雍送欧阳静玉归去,王莹洁因为贪恋这里的惬意而留下,墙上的照片吸引着她的目光,有风景有人物,主角也不相同。
「这里的每一帧照片都有一个故事。」Kin发觉了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