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他,你要先担心你自己,因为那一天很快就到了,我要听你亲口说这一切。」王莹洁手指抚过他的下唇,甜甜一笑。
那晚,陆修棠搬离了陆家大宅,因为明知自己爱她,却又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身分去面对她,小叔或是继子?咳,男人,有时候是比女人更矛盾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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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阶主管会议在一股低迷的气氛下举行,王莹洁打扮得花枝招展,坐在位子上媚眼娇笑,而陆修棠则是面无表情的盯着资料。
「好了,今天会议就到这里结束。」王莹洁声音甜甜的说:「对了,趁大家都还在这里,我有一件事情要跟大家宣布。」
一群梦想升官发财的男人纷纷精神了起来,陆修棠则是投了记狐疑的眼神给她.
她拢拢发,「是这样的,这些日子施副总为集团劳心劳力的,其实前董事长早感念他的付出,一直希望对施副总有更实质的回馈,所以……」她缓下口吻,那双充满魅惑的眼一一审视过每个人的脸上。
有羡慕、有嫉妒、有憧憬、有失望,至于陆修棠是不高兴的,眉高高的冉起,双手拱得发紧,王莹洁在评估着他是不安多过于生气,还是担心多过于震慑。
再看看当事人,施启铭的脸色也起了数变,刚被点名时,他像是遭受攻击而伺机反击的兽,可发现没有立即的伤害,还有善意的褒奖,他容易骄矜的模样又完全表露无遗,当真以为自己功不可没呢!
「大家都明白我跟施副总的关系,而我一向是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敌,」她浅笑后随即敛容,「所以,从现在起,施副总将自集团团队光荣退休,副总的位子择日遴选适合的人选,现在,让大家鼓掌感激施副总这些年的付出。」
一时震天的掌声漫过天际,王莹洁优雅徐缓的互击着掌心。
掌声一歇,她继而说笑着,「舅舅也该是回家安享天年的时候了,今晚让我们这些做晚辈的陪舅舅好好吃顿饭,在场的主管一道作陪,散会。」
砰的一声,陆修棠与一脸铁青的施启铭同时站了起来,一旁的主管噤若寒蝉的准备观看一场龙争虎斗。
施启铭发飙的破口大骂,「妳这是逼宫、是明褒暗贬——」说得气急败坏,七窍生烟,「妳想要只手遮天,所以不惜铲除异己,妳也不想我在这集团待了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竟敢想一脚踹开我!臭丫头——」他踹开椅子,气氛紧绷。
「舅舅,您又折煞我的好意了,辛苦工作这么多年,老为了那一块五毛的锱铢必较,这才让集团这么生存了下来,你瞧董事长就是过度劳累才走得早,我总不能为了自己好,便把舅舅的性命赔上,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我做不来。」
「妳说什么,妳说什么?!」他的拳头都要捏爆了,「妳这死丫头还咒我死!」
「舅舅,在家修身养性也没什么不好,你瞧,你一生气就脸红脖子粗的,我真害怕有一天你会血管爆裂脑中风,要多当心才是。」她笑容不减的说。
此话一出,在场的主管不是瞠目结舌,就是暗自窃笑。
「董事长,所有主管的任命与否都要审慎思考,绝对不可以贸然行事。」陆修棠出言排解。
他万万没想到王莹洁会选择正面迎敌的方式,而且做足了挑衅,难道她不知道舅舅怀有什么样的私心吗?他可以牺牲手足,当然也可以牺牲任何一位阻挠他的人,她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安危挂在心上?
「我当然是经过审慎考虑。」
「我建议这事情先缓下,新副总遴选也还要一些时日,等到有适当人选再让施副总退休。」
「不,适当人选我已经心中有数,对象是我从美国聘请来的专业人士。」
「可这实在……」陆修棠仍试图阻止。
「我说陆总监,我这董事长想要亲自任命一个主管难道还没有权力吗?」
「闭嘴,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妳把我撵出去,我就会让妳后悔。」施启铭怒火中烧,抓起面前的水杯便往王莹洁身上砸去,愤而离席。
只见她曼妙优雅的扬起文件,莲步轻移几许,水落在她脚边,浑然无伤她的美丽,「各位看看,这准确度这么差,我怎能不担心他年岁已高?散会吧!」手一摆,她率先走出会议室。
「等等,董事长——」陆修棠快步跟了出来。
她拿乔的头也不回的回办公室,他亦步亦趋的跟上,随口向秘书交代,「董事长暂停会客、接听电话。」跨步入内,门一关随即落了锁。「妳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不可以?」她挑衅问。
「妳明知道这会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妳答应过我不会这么冲动的。」他双手撑在她的桌前,两人的距离只有咫尺。
「我问你,你知道他的罪行对不对?」站起身,她缓缓走向阳光洒入的窗前。
「没错,但苦无证据。」
「既然苦无证据,何不让他自己送上证据来?」她要让他自曝缺失,轻松的掌握他的罪证。
「可是妳这样太冒险了。」他激动的上前来到她身边。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主动出击才是我的选择。」
「但是妳刚刚拐弯削了他一回,让他下不了台,只怕事情会很棘手,就当我求妳,妳多想想自己的安危好吗?」他觉得她是在玩火,一个不小心随时送命。
王莹洁睐过一眼,「我问你。」
「什么事?」
「你搬走是什么意思?躲我?」她挑眉一睨。
「我——」口拙,那是矛盾,一种想要接近又害怕接近的矛盾心态,好半天他才说:「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冷静思考。」
「那么你思考好了吗?」咄咄逼人的口吻。
「大……」
「住口,大什么大,别忘了你根本不是董事长的弟弟,而是儿子,唯一的儿子。」
他避开她的眼睛,「妳又何必这么逼我?」
叫继母吗?他怎么叫得出口?天知道他有多嫉妒父亲把她的配偶栏占据了。
王莹洁一把揪住他的领带,将他的头扯下,两人的唇就这么理所当然的交会。
稍稍退离,她讪讪的说:「我一定是变笨了,竟然喜欢你这样的男人,连爱都不敢争取,不伦又怎样,爱情本来就是兴奋又渴望的疯狂表现。」
话落,陆修棠心一震,为她这样的告白而欣喜若狂,却也为自己的踌躇不前而愧赧。
在失去依怙的环境下成长,她不是那种娇弱等待保护的女孩,可她越是无畏,他就越为她感到心疼。
「这样的妳会快乐吗?在大家的蜚短流长中。」他又习惯的颦起眉,就像一个鸦片瘾者戒不了那致命的气味。
扬起头,她迎视他的目光,「我不说过吗,只要是我想完成的梦想,全宇宙都会联合所有力量来帮助我,只要我希望自己快乐,我就会快乐,快乐不难,难的是敢不敢争取。」
下一秒,她轻轻一跃,双手攀住他的颈,带着热切,像是要在一瞬间燃烧殆尽似的,她吻着,生涩却大胆的吻。
她的爱是要用来燃烧的,而不是想供在日记或者柜子里储存,就算外界的眼光看她是寡嫂、他是小叔,那又怎样,他们不过是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一样都渴望一份感情。
她始终是那么聪慧过人,在一切的繁琐中运筹帷幄,而他,心甘情愿的任她操控,这就是爱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