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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像观看动物园里的奇珍异兽,她环顾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会场一遭后,开始不耐起来,扯了一下阙弦乔的衣袖。「我脚很痛,找个地方坐吧。」

  他笑了一下,扶住她的腰。「我们过去坐吧,要走秀了。」

  前方有座搭建好极为炫目的伸展台,底下已坐满了与会人士,当梦幻般的音乐响起、瑰丽的灯光四射,一群身着名师设计服装的模特儿由两旁接续走出。

  「乔。」一只素白清秀的手搭上他的肩,嗓音柔美,她回过头,有些愕然,身后的女人是她今晚唯一叫的出名字的,她是当今曝光率极高的实力派演员--方曼菲。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她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阙弦乔,明显的不把谢铭心放在眼里。

  阙弦乔偏头对谢铭心嘱咐:「我很快回来,别乱跑。」她耸耸肩。

  看方曼菲倚着他的姿态,两人必是关系匪浅,这年头男人有钱有势,不左拥右抱享尽艳福的已濒临绝种,想来他也不例外。只是想不通他何必找她当今晚的女伴,看看方曼菲不就比她高明多了?他分明就是想整她!

  他去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她已坐立难安,平素对时尚关注不多,吃、穿也并不讲究挑剔,之前工作也不需身着华服,几万块的衣服送她穿她只会说浪费,更别说与一群陌生男女在这观秀,连打了两个哈欠后,她决定起身去找洗手间。

  没了阙弦乔带领,她自行摸索找路。

  这个发表会包下了饭店整座大型宴会厅,照道理两侧都应该有洗手间,但因配合舞台炫惑效果,四周灯光是熄灭的,她找了个服务生询问,在左拐右弯后竟远离了会场,还是没看到标示。

  挤在尖头高跟鞋里的脚趾开始疼痛难耐,走一步便咬牙一次,搞不懂为什么女人愿意受罪穿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现在可好了,往前不见得找得到洗手间,往后还得走上一段路才能回到会场,她怀疑自己的脚还有这种能耐。

  这里是走道,一旁是隔墙,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根廊柱,另一边是一长串看得到夜色的景观窗,她在走道旁的一张长凳上坐下,瞄一眼四下无人,准备解开脚踝上的鞋带轻松一下,解系的动作只做了一半,耳边便传来断断续续的男女交谈声,她侧耳倾听,并不是好奇八卦是非,而是那声音很熟悉,近不盈尺,她站起身,往转角处挪近一些。

  「你有多久没来找我了?」语带埋怨的娇嗔。

  「我说过忙完这阵子会主动找妳。」男人显然较冷淡。

  「是吗?」女人冷哼了一声,「那么今晚的女人是谁?」

  「妳忘了?我不喜欢被质疑,如果妳不开心,随时可以离开,我不希望妳日子过得难受。」

  「你瞧你,问一声也不行啊?我在意你嘛!难不成要我无动于衷?」女人姿态软了下来。

  谢铭心一吋一吋的将脸侧转过圆形柱子,声音的主人也一吋吋的纳入视线,然后,那倚在角窗下正背对她热烈拥吻的一对男女,印证了她方才的揣测,她慌忙别转过头,正想蹑手蹑脚的远离那根廊柱,却忘了右脚松脱的鞋带垂落,被急步跟上的左脚踩个正着,脚一扭,整个人往前踉跄一大步,撞翻了走道旁的盆景,她大惊,扶着墙稳住前倾的上半身,正待落荒而逃,右脚踝传来的刺痛使她痛呼出声,她急忙捂住嘴,咬牙设法让疼痛过去。

  「妳到底在干什么?」阙弦乔冷峻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她抬头一看,男的皱眉、女的蔑笑,正杵在一旁看着她呢!

  疼痛使原本心虚的她耐性全失,她没好气的回道:「我在捉迷藏呢!」

  她忍住泪站起来,手扶着墙一点一点挪移脚步,发现拐伤的脚踝承受不起高跟鞋的斜度,一阵阵的刺痛在发出抗议,根本无法用原先的姿态回去。

  顾不了背后观看的两人,她索性脱下那双罪魁祸首,拎起长裙襬,赤着脚一蹬一跳的往前移,这样是难看了点,但有效率多了。

  「曼菲,妳先回去吧,我再打电话给妳。」

  「乔--」

  看来她打断了他们的温存,不过她一点也不想道歉,说些「不好意思啊,请继续,不用管我。」之类的场面话,因为要不是阙弦乔,她早该在家中舒舒服服的看她的书了,哪会莫名其妙的在这表演独脚仙给别人看?

  她头也不回的像瘸腿蚱蜢般向前蹦跳,跳不到十公尺,身体便突然凌空打横,阙弦乔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将她拦腰抱起,板个扑克脸俯视着她。

  「喂!这样很难看你知不知道?放下啦!」她挣扎着。

  「我要是让妳这样跳出饭店外,那才真的是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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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别碰我--痛死了--滚开啦--」

  「妳这女人疯了?竟真的踢我!」阙弦乔铁青着脸,瞪着护住脚踝的谢铭心。

  他不过是轻轻转动一下她的脚跟,她随即尖声大叫,用另一只完好的脚直踹他胸口,害他一屁股跌坐在地。

  她斜倚在沙发上,将伤脚打直,另一腿屈起,长裙滑至大腿处,肩头衣带滑落,大片肩胛露出,眼角还挂着泪珠。他两次看着这个女人人模人样的出现,再狼狈不已的收场,他再度怀疑她是不是谢进的女儿?她甚至还想赤着脚走回会场,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有人「叩叩」敲了两下门,他应了声「进来」,服务生拿了包冰块递给他,他将门掩上后,走到浴室去,用毛巾包裹着冰块,在她身边坐下,再直接将冰块覆在伤处,她缩了一下脚。

  「别动!今天先冰敷,暂时不能推拿!」他掣住她的小腿。

  冰块暂时麻痹了痛觉,她原本苦着的脸也放松了不少,原本焦点一直专注在她腿上,一旦静止下来,他们独处在饭店客房的事实似乎开始彰显出来,她忽然意识到他们错过了酒会的节目。

  「我想我待会儿应该可以自己走了,你先回去吧!」他们不曾在公事以外的场所单独相处过,那逐渐攀升的不明氛围令她不安,尤其他首次以非上司的姿态面对她,让她很不习惯。再者,他的所作所为令她着实不欣赏,能够尽量减少接触机会是再好不过了。

  「那不重要。再说,妳恐怕小看妳的伤了,我看三、五天能走就算妳运气好了,看肿起来的程度,应该是伤了筋了。」他调整一下冰敷的位置,将她的小腿抬高垫在靠垫上。

  她按捺住不安,看了眼身上的衣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很快的解下颈项上的钻炼和手炼,递给他。「喏!没丢!拿回去吧!别再让我拿了,我真的赔不起。」

  他瞧也不瞧那些首饰一眼,不耐烦道:「我说了那是妳的东西,妳要怎么处置是妳的事,别再啰唆了!」

  她嘟起嘴,伸在半空中的手也发酸了,不情愿的收回放在大腿上,凝眉思索了一会儿,看了眼神情坚决的他,陡问:「真的随便我处置?」

  「嗯。」

  「这可是你说的,那好,你花了多少钱买这些东西?」

  似乎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他微愣,但仍直言道:「将近三佰万吧。」利眼端详着她的表情。

  「哇!真是不把钱当钱看,你随手这么一撒,不知可以喂饱多少非洲饥民?果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她喟叹道,没注意到他隐忍的脸色。「这些东西对我是真的没用,这样,你可不可以换成三百万的支票给我?我会比较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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