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她有所考虑,门敲得更急了,她只好起身开门,让瑞汝进来。心里却纳闷不已,怎么小表叔刚刚还在房内,怎能在她张眼的刹那间消失无踪,难不成她是在做梦不成?
不对,做梦哪会这么真,她都还没睡着,怎可能做梦?但他人又真的不在……纵有疑问,也只有往心上搁。
瑞汝在门一打开后劈头便问:“姐,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
见她主动的关上门又上了锁,瑞渝便知今晚两人得挤同一张床了。
“小汝,这么晚了,你不待在床上睡觉,来我这做什么?”
“姐,你陪我去找小表叔好吗?”
找小表叔?瑞渝瞪大了眼。“你想做什么?”
“没有啦!不过是想多看小表叔一眼罢了。”
多看一眼?她发什么神经?孤男寡女,又是三更半夜的。
“小汝,你疯啦!你才高中一年级耶,你该不会喜欢上小表叔了吧?”
“姐,你不认为小表叔实在不错吗?”
她并未浮夸他那令人动心的外貌,瑞汝相信,只要是女人,面对小表叔这么出众的外表,都会不由自主的被他所吸引。
一番早熟的话令瑞渝不敢认同。“你完蛋啦,再这样胡言乱语,我就告诉妈咪去。”
“少拿你那一套标准来说我,我才不像你,乖乖女一个,不帮便不帮,还想拿妈咪来压我,哼!”拍拍屁股,闪着威风的出了她的房。
“小汝,你——”
纵有十个胆,瑞汝也不敢在大家都休息的时间甩她的门,门是轻轻地关上了,但瑞渝也确信她们姐妹俩的梁子可结上了。心里不禁埋怨起小表叔这个祸端。
打他来到她家后,他们家就产生不少异常的乱象。
父母当他是上上宾,弟妹又捧他捧上天,独她一个人,既清醒又理智,偏偏“异常”的家人把她这个正常人当成不正常来看待。
她打算明天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否则再这样下去,她真会疯掉。
一大早,瑞渝便下楼帮忙做早餐,也许是太专注了,连宁昊何时到来都不晓得。
“小渝!”
噼噼啪啪的热油声与抽油烟机的抽风声,完全掩盖住他的声音,在他连喊了两次之后,她才知道,他人已来到她身后两步之处,这么的接近,颇令人不自在。
她嗫嚅的喊他:“小表叔,起得好早。”
宁昊俊逸的面容上是一脸的古怪。“做早餐?”
“是呀,想吃早餐的话,再等个三分钟便行了。”
他是不吃早餐的,不过为了他的妃子,他愿意破例。
“好,我等三分钟。”
他竟坐在餐桌前看着她工作,别说是三分钟,就是连十秒钟她也待不下去。
“小表叔,也许你可以到那里坐坐,这样可能好些。”她指向客厅的沙发。
他颇怪异的一笑后,便听话的移尊就驾,他的合作令她对昨夜之事稍稍释怀。
做完了早餐,家人也下楼来,她本来还打算对他提及,要他对家人的态度得自律些,可惜,截至目前为止,她一直没有机会提出。
这其间,她也考虑过一件事。小表叔也没做错什么事或说错什么话,自己凭什么要他自律?妹妹的示好与不惜与她决裂,那也是她们姐妹俩的认知不同、沟通不良所致,与他根本完全无关;父母对他友好,更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是父亲的表兄弟,父母对自己的亲戚多些善意也没什么不对,她不该小器的剥夺他们之间友善的情谊。
这么一归究下来,还真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小心眼,不过,为了避免麻烦,她还是决定找机会跟他谈一谈。
午后的一场雨,湿答答的黏人,空气中散布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朦胧的景象,教人有提不起劲的慵懒感。
趿着室内鞋在一方空间里来回踱步,只因她知道,她要找的人正在楼上歇着。来回踱步好几趟,终于下定决心去见他。
来到小表叔的房门前,举高的拳头在半空中顿了半秒,又缩回了自己身边,算了,还是不要提了。一个转身,门恰巧被打开来,害她心虚得直想逃。
不敢回头,静待他的发问。
其实他早知道她上来,并且知道她的犹豫,他遂抢先一步叫住她退却的脚步:“小渝,你找我?”
她支吾的回说:“没有……有……有啦。”
“那要到我房里还是——下楼?”
“下楼说吧。”
悄悄地拉上门,他们遂一前一后的下楼。
打一下楼,她始终闷不吭声的呆坐一旁沉思。两人相视而坐约一分钟之久,还是由他打破沉默。
“你不是找我吗?现在我人下来了,你总该可以告诉我,你找我的理由吧?”
她嗫嚅的表示:“其实也没什么啦,只不过是前几天小汝和我吵架了。”
“和你吵架?难道跟我有关系?”她们是姐妹,我不过是个外人,会有什么事情扯得上他呢?大致上是与他无关,但他确是事件的导火线。“小汝她——”
“她怎么了?你大可直说无妨。”
“小汝她喜欢你。”
她希望他能否认这件事,偏偏——
“我知道。”他的回答颇令人泄气,但接下来的说却让人拍案叫绝。“可是你瞧,我们适合吗?”
当然不适合,她在心底快速的答道,不过说出口的却是——
“但她并不这么认为。”
“小渝,我都三十好几的老男人,小汝才十六、七岁,就算我再喜欢她,也不可能打她的主意;更何况,我对她,也只有单纯的表叔侄关系,我是不可能喜欢上我的小侄女的。”
这话是理清了他对瑞汝的情愫,那是好事。但相对的,也划清了自己与他的界限。他是叔,她是侄,这番话意味着她也被三振出局了。
“小表叔,那我也算您的小侄女?”
宁昊诡异的一笑。“你——不在圈限内。”
她瞪大了双眼,震惊于小表叔的说法。
“我还有事,先上楼去了。”说完话后,飞也似的逃之夭夭。心跳加速,双手还不停的颤抖着,当房门关上之际,还惟恐他像鬼魅般的杀上来。
宁昊当然知道她的担心,招来罗波高。
“想法子改变小汝的想法。”
改变?这可有逆天理耶!
“明王,这行吗?”罗波高怀疑的问道。
他没好气的问他:“我堂堂明明不动天王不待在阴曹上来阳间,这不逆天理?”
可这是两码事,改造阳间人的想法与他上来阳世寻找爱妃怎可混为一谈?
在罗波高不解之际,鬼谷子插口说道:“如果你不这么做,万一咱们明王的妃子因此不爱咱们明王了,你想,哪一项罪重?”
就算三岁小孩也知道正解,何况他是堂堂明王殿左辅罗波高岂有不懂的道理,只是——
鬼谷子下重药。“再不依命行事,恐怕你的职等就要被降了,再狠点,还要被踢下去游泳——浸刑汤。”
在拗不过威胁下,罗波高决定好好地摸摸瑞汝的脑子,彻底的替她洗脑。
变了、变了,怎么不到半天的工夫,瑞汝全变了,不再黏着小表叔,也不再与她争辩攸关小表叔的任何事,Why?太不可思议了。
整理杯盘狼藉的桌面之际,荧雪悄悄问瑞渝:“小渝,你有没有发现,小汝不再缠着你小表叔了。”
原来不光她觉得不对劲,连妈咪也发现了。
瑞渝微微点头附和:“我才正纳闷,怎么一向黏人的小汝一时之间改变如此之多?”
林太太担心道:“小汝会不会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