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功不受禄。」
「那么,嫁我。」
敏希惊愕,怔怔地看他,他表情严肃,不像在开玩笑。她问:「在国外没遇到喜欢的女孩吗?」
「是妳说,要我将来娶妳,还说要花我的钱。」他提醒。
「拜托,小时的话怎能当真。」她失笑。
「我认真的。」古骏逸摸摸她的脸。
「对,你很认真,说要娶好多老婆。」她记得。
「还好法律禁止,妳可以放心。」见敏希低头笑,他追问:「怎样?」
「你确定?分开这么多年了,你确定我适合你?」
「我确定。」
「为什么?回想过去,我不觉得你很在乎我。」曾经,这令她郁闷。
他弯身,直视她的眼睛,笑着揉揉她的头,说:「敏希,我有爱妳。」
以前没自信,他只是穷小子;现在不同,他可以给承诺,有能力照顾她。当他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说爱?现在什么都有,他已做好准备,能给她幸福。他微笑,瞧着敏希,她正抿着嘴,蹙着眉看他。
「真糟,妳现在好爱皱眉。」他伸手,拇指抹平她的眉头。
敏希瘪嘴,泪盈于睫,张手抱他,在他肩头哽咽。「你现在说话真好听。」
「感动妳了?」他笑了,拍拍她的背。
「就算你什么都没说,也能感动我。」她啜泣。她听追求者说过比这更动听的话,她收过情书鲜花,都不如他说一句「我有爱妳」。
当年分离,过程难堪。她试过对抗他,藉泪水宣泄对他的感情,好几次想到心酸,身体烫着,在被里流汗。如果没再见面,她会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但现在……她依然爱他。
这一刻,在古骏逸的家里,童敏希洞悉爱的神秘。爱原是勉强不了,也刻意不来,注定是他,就只好是他。
她欣慰这男子从没忘记她,但在这快乐的当头,她却隐隐地感到心疼。
他说「我有爱妳」这句话,令她快乐也令她心碎。有时,深情是一种包袱,盼对方幸福,怕对方捱苦。
「是不是答应嫁我了?」古骏逸问。
「好啊。」敏希微笑,抬眼看他,脸红红地问:「今天……可不可以住你家?」
「当然。」古骏逸笑了,搂住她,亲亲她的脸。「那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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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童敏希将自己给了古骏逸。
门半开,客厅的灯光溜进房里,窗开着,月光温柔,窗帘荡漾,月影落在毯子上,一格一格,光影斑斓。
毯下,软的睡袋上,恋人躲藏,四肢交缠。
古骏逸将自己凿进她身体,在她体内,强壮着、充满着。
敏希暖而潮湿,痛又快乐,感觉着他的脉动,还有他心脏的跃动。她被他温柔地爱抚着,皮肤贴着皮肤,密不可分。
她能敏锐地感受着他的每一部分是怎样地给她欢愉,令她疯狂。他埋在她深处鼓动她,像把火在体内烧着,烧毁理智,烧毁矜持,抱着他,敏希觉得自己快融掉了……
他们做爱,庆祝这个重逢的夜,占领彼此的身体,弥补了分开的岁月,那些孤寂的夜、思念和空虚,都在这销魂时分,逐秒逐秒被热情消灭。
敏希颤栗,记住这刻了。记得他的汗是怎样的落在身上,记得双手攀在他背上,感觉掌下他的背肌,随他的动作起伏,记住这甜蜜又缠腻的滋味。
她将初次给了他,古骏逸感动莫名。当初她说得那么恨,可是身体仍等着他。于是他疯狂地爱她,像在跟她勒索爱的保证,直至两人筋疲力竭……
古骏逸搂着她,困倦地闭上眼。他累了,可是还舍不得睡,左臂让她当枕,手指刷着她的发。
她靠着他,懒洋洋,很满足。
他低声说:「我以前觉得自己很惨,父母死了,外婆也跟着去世,只有妳让我高兴。」向来坚强的古骏逸罕见地感性起来。
敏希微笑聆听。
他又说:「妳好好笑,小时候很傻,拉我去妳家陪妳睡,记得吗?」
「嗯。」
「妳恐吓我,说妳睡着时,耳朵听得见,警告我不准走。妳说我要是偷偷走了,妳会尖叫。」
「我知道,你对我好,你爱我……」没想到这些小事他都记得,敏希一阵心酸。
「这样躺一起,好象回到小时候。」他微笑。
「我也这么觉得。」那是段美丽岁月。「古骏逸,我唱歌给你听。」
「妳唱歌很难听,我会作恶梦。」他故作惊恐地说。
「那你要不要听?」她笑了,踢他。
他翻身,脸贴着她的肩膀,鼻子触着她的脸颊,手横在她的胸口,亲昵地搂着她,低声说:「我听,看妳进步没。」
她低声哼唱,他记得这首情歌,罗大佑写的「爱的箴言」。
她唱着,一遍遍,直至他睡沉了。
敏希没有唱歌的天分,但是古骏逸听得满足。爱人的歌声,是世上最动人的旋律。她爱他,所以唱「爱的箴言」。他爱她,就算她唱得糟,他也喜欢听。
敏希转头望他,摸摸他的眉,抚过他的鬓角。就着月光,打量他,他远比她记忆里的模样还要英俊。她相信若不是他爱她,以他的条件早换过成打女友。
敏希悄声道:「我爱你。」说完哭了。
他,在梦里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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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迎接古骏逸的是个好天气,阳光放肆,透过窗子迻洒进来。
他醒来,没见着敏希,看看手表,猜想她应该去上班了。他洗完晨澡,稍微整理过箱子里的东西后,他坐在光洁的地板上,沐浴在暖暖的阳光里,打开计算机收发邮件,然后出门。
中午,古骏逸找了家咖啡厅坐下,他打开手机,拨电话给敏希。看看时间,应该是她的休息时间,不会打扰她工作。电话接通,不等她开口,他先喊:「怎么不叫醒我?」
「先生,你哪位?」那边传来一把男人的声音。
古骏逸怔住了,几秒后才答:「我找童小姐。」
「没这个人。你是不是打错了?」
古骏逸收线,瞪着手机里的号码。昨晚输入电话时,他还跟敏希确认过。这家伙该不会连自己的电话也说错吧?他摇头笑了,有这可能,她是迷糊蛋。
离开咖啡店,古骏逸在花店订了十九朵向日葵,巨大的花朵扎起来很吓人。敏希会知道他为什么不送玫瑰吗?!愿她想起他们相伴走过向日葵花田。童年时,他告诉她花有向旋光性,对着太阳开。而童敏希,是他的阳光,不管他迁徙到哪,心总向着她开。
古骏逸付款,取出钢笔,填写她的地址。他微笑,觉得快乐,这只是开始,他发誓要宠她一辈子。
下午,古骏逸正在擦拭刚送来的家具时,十九朵向日葵被退回来。
送花小弟说:「那里没童敏希这个人。」
「不可能,是不是找错地方?」
「先生,那里不是住家,是一间面包店,我问得很清楚,你要不要再确认一下地址?」
古骏逸将花放在餐桌上。他坐下,心很乱。这时已是傍晚,夕光穿透落地窗,将客厅映得昏黄。古骏逸坐在光照不到的暗处,蹙眉思索,神情忧郁,心一直往下坠。
没道理。
回想着昨日她的一举一动。重逢那剎,她的确欢喜。昨夜缠绵,她抱着他颤抖,那是她的初夜,她没抗拒、没一丝勉强,完全接纳他。
明明聊得开心,好几次她被他感动,直掉泪。又因为他,笑得两个酒窝好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