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可汗显然甚喜,他掩不住得意之色的说:“步儿,你纵横沙场,声名远播,连那宋国的皇帝老儿也知道你是个人才,他惜英豪,特别将他最心爱的女儿嫁过来拢络,这不是代表了宋对咱们契丹族的敬畏之意吗?”
可汗的欢欣之色在耶律步心中蒙上一层阴影,他才要向他父王提起不要那八旅公主住在宫中举办什么选妃了,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宋国竟会毫无预警的派个公主过来和亲,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了,事先怎么都没半点风声?
“父王,这件婚事我们必须回绝,恕儿臣不能同意。”耶律步微微一笑的说。
他知道此话出口必会引起他父王的强烈反弹,毕竟宋国主动和亲大辽,这对他父王来说是何等天大的胜利啊!
“为何不能同意?你尚未娶妃啊!”可汗一笑置之,“我知道你在顾虑些什么,那八族公主,会将她们另行婚配,而八族族长以及朝中大臣如果知道了将婚配于你的是宋国公主,他们一定不会有意见。你放心,八旗抢太子妃的惨剧不会发生,朕相信朕的子民都是识大体的,这件婚事他们肯定举双手赞成。”
耶律步在心中一笑,他从来投有担心过什么八族抢太子妃宝座的事,他所担心的是他的亿深,他不要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她已是他的人了,这辈子要娶,必是娶她,没有第二个人选。
“父王,儿臣已有妻室。”耶律步直视着他父王,仍是一脸招牌笑容。
“步儿,你在胡说些什么?”可汗不以为意的笑,“朕想你一定是忙坏了,也难怪,朝中事务诸多,兵马又要操练严守,难怪你会一时胡涂。”
“父王,儿臣不是胡涂。”耶律步面带柔和笑意的,“儿臣的妻子姓童,童亿深,儿臣暂时将她安置在行宫中,待良辰吉时便要册封她为王妃。”
可汗思索片刻,慢声道:“步儿,你口中的童姑娘,曾经令伦歌伤心欲绝。”
耶律步不置可否他父王这种说法,反而笑意更深,“这又有何关系?亿深女扮男装有她的苦衷,不是存心欺瞒伦歌。”
“步儿,你可知道就算朕不追究她与伦歌的事,朕仍是不会同意她成为咱们大辽国的太子妃,你们的身分,地位相差太远了;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一个永钦公主,朕是更加不会接受童姑娘了。”可汗并不拐弯抹角,身为一国之君,他知道实话虽然比较难接受,但却是有心解决问题的首要关键。
“儿臣知道。”耶律步迎向可汗的质疑眼光,他云淡风轻的回答。
“既然知道,你……”
“儿臣坚持。”耶律步在嘴角泛起笃定的笑,他的神色是不妥协的。
这令可汗暗暗吃惊了,他鲜少看见儿子有这种:神情,一直风度翩翩,以笑容折服人的大辽少主,今天竟会为了一名中原女子而显得异常庄重,这太不对劲了。
“步儿,你身为皇太子,将来是一方霸主,要统率千军万马,你的婚事兹事体大,朕不以为可以这般马虎,草率。”可汗微微加重了语气说。
“儿臣没有马虎草率,儿臣与亿深相知相许,互许承诺,儿臣甘心为她付出所有,一生不改。”耶律步眉间都是笑意,一脸的从容,一脸的木已成舟。
“步儿,朕可以允你纳童姑娘为嫔、为妾,都随你的意,但娶她为妃是万万不能,这已是朕最大的让步,你向来清楚道理,应该明白朕的用意才对。”
“儿臣知道这是抑宋的最好时机,但儿臣宁愿可为而不为。”耶律步笑了笑,“儿臣从十四岁起随父王南征北讨,看过灾难和死别,心中感触甚多,这次坚持娶亿深为妻,已经抱定破釜沉舟的决心,没有第二种选择。”
“朕以为安置童姑娘于小行宫中,只不过是你的逢场作戏,想不到你会真的视她若宝……”可汗开始感觉到事情不妙了,他知道天天谈笑风生的儿子这回是真的认真了,要改变他,短时间内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父王知道儿臣从没有对任何女子逢场作戏过,对亿深更是一往情深,不会更动了。”耶律步牵轫一丝温柔的神情说:“这一生,如果不能娶童亿深为妻,儿臣也不会另娶他人。”
可汗的心一路往下滑,这不是他预料的局面啊!看来得要好好计量计量了,或许想个办法让那个童亿深无故消失,那么步儿也许就不会这么坚持了……
“步儿,你先退下吧!让朕好好想想。”可汗挥挥手,顺势露出一个疲累的神情。
耶律步不会不知道他父王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知父莫若子,他太清楚他父王在民主作风下的铁腕政策了。
但是,他从来就不是个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现在他们双方都需要冷静冷静,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点破他父王的计谋,那只会使他文王恼羞成怒而激怒了他父王。虽不点破,但他会小心做好万全的防御措施,不会议任何人有机可趁,如果因为他的疏忽而失去了亿深,那么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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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刺远远的,远远的就被那些个摔落瓷器的声音给震得停住了脚步,正感到不解,由金鸾寝宫中落荒而逃的宫娥就更教他好奇了,她们脸上的狼狈样子像是刚被什么暴风圈荼毒过似的,都一样惨。
“怎么回事?”他随便捉住了一个丫鬟,沉声问。
“啊!将军,您千万别进去,公主发好大的脾气!”丫鬟好心的告诫他,她那张可怜兮兮的脸蛋上犹挂着泪痕,可见刚才准是挨了不少耶律伦歌的排头。
“生气?”查刺的粗眉挑了起来,“生什么气?”
丫鬟胆战心惊,犹有余悸的抚着胸口道:“我们哪里敢问。再说,公主的心情常常不好,她生气从来不需要理由,我们当丫鬟的也只有逆来顺受的命。”
查刺被丫鬟语气里的不以为然和讽刺意味给惹得冒起火来,他一把揪住丫鬟的领沿,怒不可遏的瞪视着她,“还敢在背后说公主的坏话?公主会生气,那一定是你们服侍得不够周到,这才惹公主不快!”
那丫鬟被查刺火大的狰狞模样给吓得发抖,然后她费力的挣脱了查刺的大手,再也不敢对他瞧上一眼,没一下于就溜得不见人影了。
“该死!没用的东西!我会吃了她吗?溜这么快。”查刺低咒了句,转身朝耶律伦歌的寝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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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统给我滚出去!不想要命的就留下来!”耶律伦歌柳眉倒竖,她使蛮耍野的模样让所有宫娥虽然想劝阻,却没有半个人敢靠近她身边一步,就像她说的一样,只有不要命的人才会去靠近她。
“还不滚?是不是想找死?”耶律伦歌顺手提起桌上一只精巧的小茶壶,有气没地方发,也不看看来人是谁,她狠狠的、狠狠的朝门口扔过去,力劲之大,令人咋舌。
“唔——”查刺一进门就遇上无妄之灾,那只茶壶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额中央,鲜红的血缓缓流成一湾细细的沟。
耶律伦歌总算肯回头了,那男人的呻吟勾起了她的兴趣。
“是你?”看到来的人是查刺,她稀奇的挑起了眉,“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