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可以休假了。”她瘪了瘪嘴。是她想多了吗?可是他这样的安排,怎么都觉得好像有阴谋哩。
她终于忍不住问:“怎么会这么巧?你就在我隔壁。”
“就近照顾你,还不好呀?”他一笑,勾了勾手指头。“有件事情,忘了跟你说。”
他突然装得很神秘的样子,何玉暄好奇地走过去。“什么事呀?”
莫安浪压低声音,凑上她的耳朵。“听说这里闹过鬼的。”
她蓦地打了个冷颤,双手环胸,横睇著他。什么话呀!闹鬼的地方还让她住。早说的话,就是免费的她也不来。
见他眼里有笑意腾出,她生气地沉下脸来。“乱说,闹过鬼的,你怎么会选这儿?”可恶,他拿这种事和她开什么烂玩笑。
“这样好呀,才不寂寞,才有伴呀。”他说到“有伴”时,笑眯眯地望著她,那种“有伴”像是另有所指。
“我看是闹色鬼吧。”她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进自己的屋里去。
莫安浪无奈地摇了摇头。活该他心怀不轨,教她看成“色鬼”了。其实,他也没那么下流,他只是受够了暗恋著她,想要找个适合的时间、地点跟她告白而已,哪里晓得反而惹怒了她。
他坐了下来,巴巴地看著她的房门。天色渐暗,她把房里开得灯火通明,可是没一会儿,她还是走了出来。
看到他的时候,她的表情明显地一松,不过脊梁却倔傲地挺了起来。
他心里暗笑,闹鬼只是他随口胡绉的,没想到她竟然当真了。
“怎么到外面了?”他隐著笑意问她。
“没干么啊,喜欢外面不可以呀!”她一甩头,又回到秋千处,晃呀晃的。
他跟了上来,守在她的后面,轻声地唱著歌。
他的嗓音醇厚,歌声温柔,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他在她的后面,因为这样而觉得安心。
她抬头,发现星星亮了。
“星星耶!”她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叫著。
她贪心地想纳看满天的星斗,把头一直往后仰,没想到,因为这样而撞进了他宽阔的胸怀里。
他俯瞰著她,笑意满满。
她直勾勾地瞅看著他,他深邃的眼眸也有星光闪动,教她看得晕了。
他亲匿地捏著她冰凉的脸颊。“我屋里有一瓶酒,可以暖身,你要不要进来喝一口。”
“好呀。”她坐挺,让晕眩的感觉慢慢平复。
他的大掌轻覆住她的手。“你的手好冰。”
他的手这样暖实,她的脸蓦地一红,直愣地瞅著他。完了,他这样看她,教她不只头晕,连心跳都快了。
他嘴角噙含著笑意,慢慢地靠了上来,她的脸烫了,慌地收手。“喝酒了。”她几乎是用逃的,狼狈地窜到他的房间。
他的笑意飞扬,她若真的要逃,怎么会是逃到他房间呢?呵,不是他“请君入瓮”,是她“自投罗网”。
他优雅闲适地走进里面。她动作倒是快,倒好了两小杯清酒,邀他干杯。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只让她小酌,不让她豪饮。几杯下肚,她的脸可爱地泛红,说话飞快而含糊,不时格格地笑著。
他说了几个笑话给她听,她乐不可支地笑了,还轻靠上他的肩膀。
“你醉了。”他猜她有四、五分的醉意了。
“乱说。”她微噘著嘴。“你考我什么,我都会,我才没醉呢!”
“是吗?”他看著她,笑意深深。
“当然喽。”她水媚的眸,轻扫著他。
“那我说什么,你就跟著复述一遍。”他说著。“如果你说得清楚,我就相信你没醉。”
“这有什么难的。”她信心满满地说。
“开始了。”他想了一下,说道:“圆周率等于3.14159265358979……”
她呵呵地娇笑,打断了他。“太好笑了,这种东西,你也知道。”
“快点重复一次。”他再说一次。“圆周率等于3.14159265358979……”
“圆周率等于3.141592……哎呀,后面的我不会了,换一题啦、换一题啦!”她像个小孩一样,开始耍赖。
“好呀。”他由著她耍赖,另换了一题。“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他开始背起诗词来了。
糟了,听他这么背,她头疼了起来。“锦城丝管……半入江风……”她零零落落地凑合著。
“是吗?”他再重复一次。
“当然是了。”她趁著他重复的时候,再背得更熟。
他们就这么一来一往著,他说,她重复。诗不特别长,只不过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她越背越起劲,脸还艳艳地红了。然后,他冒了句:“我喜欢你。”
哈!只有四个字。她想也不想地就说:“我喜欢你。”得意地勾起笑。
“我喜欢你。”他再说一次,眉眼间含著笑。
“我喜欢……”她的声音小了,黑眸睁睁地看著他,心怦怦地跳著,像是打鼓一样。她不知道,这是游戏的一部分,还是……
“我说真的。”他的眼眸对她满是爱恋。真的、真的、真的,他好喜欢她。
她的脸热热辣辣,她难以相信,一再、一再、一再地看著他。
他的眼眸坦率,没有闪避。他笑了,笑容里也有些紧张。他对自己虽然有自信,但爱情这件事,他怎么敢说有把握呀!
看出了他的不安,她才笑了。“我说真的。”她重复他最后的话,要他知道,她也是说真的,她喜欢他。
“你喔。”他的额头,顶上她的额头,两个人的脸颊凑得很近,气息暖暖地交换著。
“你喔。”她调皮地说,人醺醺然、轻飘飘地,像是要飞了。
他现在才知道,她的嘴倒是厉害。他轻轻地含住,看她还说得出什么话。
他一步步地勾诱,她生涩地回应,重复……
谁掠夺?谁沈沦?谁前进?谁跟随?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重复著甜蜜,甜蜜地重复著。
第七章
何玉暄和莫安浪虽然谈恋爱了,但是因为感情还在发展中,为了避免外界太多的干扰,两个人决定不公开恋情。
莫安浪实在太忙了,他们很难得有完整的时间相处,平常在公司的时候,也只能靠著眉眼传情,交换著鼓励彼此的笑容。
有天,有个case出了个问题,搞得莫安浪焦头烂额,他埋首在工作之中,显得特别的烦躁。
何玉暄帮他整理一些资料,忙到晚上十点多,办公室的人都走了。她带著资料,走进总经理室,见他正在讲电话,她顺手把门带上。
“不行。”莫安浪皱起眉头。“我今天真的没办法回家一趟。算了,就这样吧。好,再见。”他挂了电话。
何玉暄朝他走过去,把资料往旁边一放。“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她纤纤的手指心疼地揉著他勾锁的眉头。
“有。”他站了起来,把她兜在怀里,攫掠了她的唇,最初,他的吻还只是试探地勾缠。到后来,他贪婪地汲诱,霸道地勾撩著她。这样的吻狂野悍然,几乎要让她瘫软了。
“嗯……”她攀勾著他,胸前的起伏加剧。他勾弄挑惹,引发她一波又一波酥麻的快感。
好不容易,他才抽出点空隙,她用著残存的理智,碎声地说:“这里是办公室……”
“我知道这是该死的办公室。”他呵吹著她敏感的耳垂。“我想要把这张桌子清空,让这上头什么公事也没有,只有你,让我一遍一遍的吻透。”他嗄声低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