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和何玉暄吵过后,她冷静地想了想,何玉暄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下午她来过饭店,那时看到何玉暄热心地问著一个又一个的司机,她心里头其实是很感谢的,可是她拉不下脸来和何玉暄说话,所以就偷偷地离开了。因为合约没有找到,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她又来到饭店门口。她怎么也没想到,天这么冷,何玉暄竟然还在,所以她才会去买了咖啡来表示感谢。
陈莉拿出另外一罐咖啡,轻瞅傅家豫,将咖啡递给了他。之前她对傅家豫说了些不客气的话,她知道傅家豫并不是为了她才来这里的,但是不管怎样,傅家豫愿意协助这件事情,她还是感谢的。
“谢谢。”傅家豫没想到他也有咖啡可以喝,他先是一怔,接过来,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不客气。”陈莉小声地说,脸上淡淡地红了。
傅家豫向来觉得陈莉是个冰山美人,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容易害羞。他突然发现,也许她很倔强、很骄傲,但是她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样看来她也有可爱的一面。
何玉暄一口一口满足地啜喝著咖啡,看到一辆计程车停过来,她赶紧盖上咖啡杯,小跑步地过去,陈莉也跟了上去。
计程车司机一看到何玉暄,马上说道:“小姐,你问过我好几次了,没有啦。”
何玉暄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大哥,我问过您好几次了呀,那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分,您留下名片来,下次我要是坐计程车的话,一定叫您的车来坐。”
听她这么说,司机露出笑容。“我看你在这里问了一天也很辛苦,你留个联络方式,我会问我们同车行的,要是有人看到的话,再跟你联络好了。”
“谢谢、谢谢。”何玉暄递出自己的名片。“大哥那就麻烦您了,谢谢。”
看著计程车开走,陈莉碎声地对她说道:“谢谢。如果是我自己,一定没办法像你处理得这么好。”她的话有些含在嘴里,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何玉暄红著脸,带著几分傻笑。“没有啦,我只是脸皮厚而已。”
陈莉对她一笑。经过这件事情,她得承认,何玉暄在与人相处上有她的能力和魅力。何玉暄的个性很好,的确值得莫安浪喜欢。认清这一点,她心里比较坦然释怀了。
“麻烦你了。”陈莉诚恳地说。
因为陈莉下记得车号和车队,隐约只记得司机的脸。所以接下来,他们三个人也只能一起拦下车子来问。
有些司机觉得他们妨碍了生意,会不悦地摆个脸色。三个人共同面对这样的情况,不知不觉中,滋生了像是伙伴的情感。
时间过得很快,这样问一问,竟然已经十一点了。一直问不到结果,陈莉本来已经沮丧地要放弃了,因为何玉暄的鼓励,她才坚持下去。
这时一辆计程车在他们面前停下。
“啊!”一看到司机,陈莉叫了出来,她一眼就认出来,就是那个计程车司机。她紧张地说:“司机先生,我昨天晚上有坐你的车,那时候我把一份文件拿出来看过,后来下车的时候我只带了皮包,忘了带走那份文件,请问您有看到那份文件吗?”
司机看了看她。“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昨天坐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哭了。”他猜她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会丢东西的。“可是我没有看到什么文件耶。”
一听他这么说,陈莉心头凉了一大半。
一旁的傅家豫说道:“大哥,这东西对我们真的很重要,它可能掉在车子里面,麻烦你让我们找一下。”他拿出了五百块钱给司机,说道:“这是给大哥贴车资的。”
“好吧。”司机把车子停在旁边,让他们去找。
何玉暄个子比较娇小,她弯进车子里头前前后后地找著,陈莉的心一直悬著。好一会儿,何玉暄从椅子下拿出一份文件,兴奋地嚷著:“找到了!”
“就是这个!”一看到熟悉的袋子,陈莉忍不住眼眶一红,紧紧地抱著何玉暄。“太好了,谢谢、谢谢……”
何玉暄被她这么一抱,突然也很想哭。“我们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好一会儿,陈莉的情绪缓和了一点,才放开何玉暄。她不好意思地看著何玉暄,因为自己的失态而脸红了。
陈莉赧然一笑。“我去告诉总经理这个好消息。”她打给莫安浪,莫安浪接起后,她哽咽地说道:“报告总经理,何小姐帮我找到合约了。对不起,这次我闯的祸很大,要不是何小姐的话,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负责。”
听见电话那头的莫安浪原谅她后,陈莉对一旁的何玉暄和傅家豫释怀一笑,笑容里有说不出的感激。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那天陈莉来电告知合约找到时,莫安浪可以从陈莉满怀感激的语气中,得知她对何玉暄的改观,能让好强的陈莉这么说,真的是很不容易。莫安浪在心里为何玉暄喝采,他知道,她凭著自己的努力和真诚,赢得了陈莉的友情。
为了奖励何玉暄,莫安浪私下帮她订了一间在台北县的休闲温泉旅馆,让她可以在春节期间去度假。
这家温泉旅馆位于市郊,采取会员制的方式,入会费高得吓人。旅馆布置采日式风格,处处都是绿意、花影、小池、石阶、木屋,十分的清幽雅致。何玉暄的房间前面,就有一座小庭院。除了隔壁还有一间房间之外,这里几乎是不受打扰。
庭院种上了好几株的樱花,樱花树下,还有一座秋千。
何玉暄扔下行李,马上舒服地泡了个澡。泡完澡后,她换上了旅馆的和服,愉快地荡起秋千。
天气很好,就是天色渐暗,天也还清清朗朗的。樱花灿开,清冷中,透著初春的气息。
风吹起,秋千荡悠悠的,何玉暄半仰著头,看著樱花瓣碎落缤纷,真像是置身梦境中,而这样的异国梦,她可是从来都不敢作的。
她满脸幸福地笑了,但是嘴角却是少见的淡淡悠悠。
她隔壁房门轻开,有人深情地看著她,她浑然不觉。在日与夜交接时,她耽溺在翩翩落英与沉沉暮色的杂揉里。
“喜欢吗?”那个人轻轻地开口。
她霍地回头,瞪大了眼睛。是莫安浪?!“老天,你怎么在这里?”
“我订了这个房间。”莫安浪笑了笑。
然后,他顺理成章地与她共享一个庭院,同一片天,同样的风,同样的花。唯一不能共享而只能揣想的,是她的心思。
当她淡淡悠悠地笑著时,他会忍不住想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当她惬意地半仰著头,垂著发,含著笑,那清秀的侧脸,古典而静谧。他看著这样的她,觉得自己的世界便再也不喧噪,不烦闷了。
他静静看著樱花落上她细致白皙的脸庞,想像自己正轻柔地抚过她的脸。他的吻会像花瓣一样柔软,他会吻上她的唇,让她双颊轻绯,让她嫣然的唇瓣比花色更加艳红。
他要在她身上寻找比花更加香甜诱人的气息。
呵,他想著她,好多、好多,而她却只是像看著贼一样地看著他。
他突然出现,还订了她隔壁的房间。她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只好猛盯著他看。
“怎么样?难道只准你休假,我不能休假。”他的笑意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