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还是订做的好。”他随手在架上抽本名目,不一会儿已决定好材质和样式。
“那么,您就决定要这样了?”何叔照着他的指示—一记在本子上,最后再重新确认一次,生怕有误。
“嗯,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何叔想了想,道:“约莫要两个星期。”
“什么?”那司为生日不是早过了,他还送什么?“不成,最多只能给你六天。”
“这……这太难了,五少爷……”时间少了一半,怎么够嘛,这次的饰品不好做啊!材料虽然易找,雕工可繁复多了,加上形状又小,想要雕得完美更是困难。六天?这……这不可能的嘛!
“说六天就是六天,怎么,你有意见?”季遐挑眉看向他。
“不……没有。” 他怎么敢哟!只能认栽了。
“那就好好做,六天之后,我来取货。”说完,他连一毛钱也没付,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晃了出去。
就在他准备要跨出门槛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两个人,他一时没注意,差点没一头撞上去。
男人!他的口气立即不好了起来。“喂,走路不看路呀?你是没长……”他边骂边抬头,待看清来人时,他整个人都傻掉了,张大嘴却半个字儿也出不了口,就这么傻愣愣地在原地呆站着。
两名黑衣男子各是低笑了声,嘴角同时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好久不见了,少爷。”
☆☆☆
找了问客栈坐下,季遐没好气的不发一言,倒是两名黑衣男子神色自若地向小二要了些点心水酒,吃喝起来。
“少爷不用吗?”其中一名将杯酒递到季遐面前。
季遐也不接过,闷哼一声,恼火道:“喂!你们来于么?”
这两名黑衣男子正是季遐从小的贴身护卫,一个叫风起,一个叫云涌,同是使双刀,武功并不在季遐之下,长得也颇为俊逸,但与季遐比起来,就是不太能受到女人青睐,大概是因为身上浓浓的江湖味,和一股非善类的邪气吧!
云涌淡笑,不疾不徐地道:“少爷忘了七年之约吗?”
“七年之约?”季遐微愣,思索许久,这才恍然大悟。
糟糕!他都忘了。
他身为季家老五,生来便有份他的责任,只是他极讨厌被这份责任给束缚,十九岁之前,他尚可以专心练武为由,将这份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可十九岁之后,不论他武艺如何,这重担非落到他头上不可,他连忙又使出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东拉西扯地与他爹定下七年之约。
七年之中他游山玩水,说是要增!”见闻,多见些世面,足迹踏遍中原南北,玩得是不亦乐乎,几乎是乐不恩蜀,压根儿忘了约定这码子事。而现在,约定之日已到,他再不能以拓展视野为由,行吃喝玩乐之实了。
完了,惨了,他可还不想回去呀!
“你们不会是来押我回去的吧?”他干笑几声,脸色微变。
“不敢,属下是来恭请少爷回教的。” 风起云涌同声答道,暗暗防备他施诡计逃跑,要是被地溜掉了,他们想再拿人可就难了,毕竟已惊动了他,他存心要躲,天下之大,教他们哪里找去?
可恶!说得那么好听,意思还不是都一样!季遐咬牙想道。
“可是,约定之日还没到吧?” 现在只能行缓兵之计,多耽一天是一天了。
“是的,不过快了。”
“那你们来干么?时间又还没到,快闪快闪,别跟着我。” 他摇摇手,满脸嫌恶。
风起笑道:“我们本来也不想打扰少爷,可是离约定之日只剩三天了,我们不得不略微提醒少爷一下,但您又把纸条看都不着就扔掉,我们只好出来当面提醒您了。”
“什么?三天?”
老天爷!怎么会这样?他想帮司为庆生赔礼都一波三折,他怎么这么凄惨?
“不行不行,我还不能回去。”
“少爷,一诺千金啊!” 风起云涌同时语重心长地道。
看来他是真想开溜了。
“我不是要反悔,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风起,云涌,咱们三人多少年的交情了,你们就通融通融,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一定回去,成不成?”为了达到目的,他连朋友交情都搬出来了,企图动之以情。
“少爷,不是属下不肯,而是教主等着要见您哪!”他们可不敢违抗教主之命,所以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季遐眼见事难成,心急了起来。“你们知道我从不求人,但,拜托,再多给我点时间,等我事办完后,我就回去。”
“少爷……”风起云涌也很为难。“究竟是什么事,对您而言那么重要?”
“这……”不经他们提起,他自己倒也还没发现,帮司为庆生对他而言竟是那么的重要,而且这事还是他在暗中计划,根本没跟司为讲好,真要不行,他大可装作啥事也没发生就走人。
可是他竟然不想!态度异常坚决地想要帮她庆生,坚决到生日礼物赶不出来、约定之日己到……种种事情他都可以抛诸脑后。
他是怎么了?就是帮盈袖她们庆生,他也没这么重视。
这么大费周章过、为什么独独对司为……
接下来的情况他已不敢想,他只是想帮她庆生,向她赔罪,如此而已!
“司为的生日快到了,我要帮她庆生。”他对风起云涌也不隐瞒,直接实话实说。
“什么?帮女人庆生?”风起云涌张大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想他们主子花虽花,却也不曾见他为哪个女人抛下教务不管过,这叫司为的女人是什么来头?竟教少爷重视她若此……
“少爷,您知道您一回去就要接管西堂堂主位置之事吗?这事耽搁不得的,尤其是为了个娘儿们,更耽搁不得!”风起忍不住气进,敢情少爷竟把女人看得比教务还要重要?这简直……简直就是乱七八糟!
季遐在他凌人的气势下明显地矮了一截。“我……”
“你?你什么你?少爷,从前的你是风流了点,可也没这么不知分寸过,几年不见,你当真忘了你的任务?忘了你将承担的一切?忘了我教的法规?”风起气得顾不得身分,咄咄逼人地质问他。
云涌按住他的肩,沉声道:“风起,你逾越了。”
季遐也实在很想跳起来将他骂个狗血淋头,他可是他的主子耶!瞧瞧他那是什么态度!但思及自己有求于人,只好将这口怒气隐忍下了。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司为她……”她还在生他的气,他无法在这节骨眼上一走了之。
又是司为!“少爷,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帮个娘儿们庆生会比接位之事还重要吗?”风起简直快气炸了。
他对司为那无礼的称呼令季遐不悦地蹙起了眉头,再无法忍气吞声了。“喂喂喂!注意你的态度,别把那粗俗的用字放在司为身上。”
“怎么,心疼了?”风起讥刺地哼了一声。
季道皱眉,长指在桌上不停敲着。“尉迟风起,你还当我是你主子吗?”
他这话说得虽轻却是威势大增,无形中迸发出来的魄力压得风起云涌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们差点忘了,这五少爷为人虽然和善,但他总是那个高高在上、惯于掌控大局的季家人,不必刻意表示,自有一股浑然天成。容不得人抗拒的威仪。
风起愣了下,气焰大减。“属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