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为不语,心里不知为何难受得紧,昨天她想找他谈的,就是这个,她想间他为什么他总是一见到她就有气,却对别的女人那么好,现在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原来他不喜欢她……
脾气一上来,她紧抿看唇,赌气道:“我不要。”
“你怎么了?不是说要去‘怡园’吗?”她不会又再耍什么大小姐脾气吧?他心情不好,可不知道能容忍她多
“我不高兴,不想去了,不行吗?”会出现这种耍赖的语句,就表示她想要人哄了,这点她身边的人都知道,此刻说些好话就没事了,可惜季遐并不知情。
“你又在闹什么脾气?我告诉你,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最好别灾招惹我,否则,瞧我还理不理你。”他恶声恶气地道,实在受不了她不看情形就胡闹的骄气。
司为咬着下唇,泪水浮上眼眶。“反正你就是不想理我,反正你就是看到我就生气,你明明讨厌我,干么还假情假意地替我疗伤?我死了岂不是正合你意?你要走就走好啦!我不稀罕——”
“我假情假意?”季遐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她的伤势不轻,他又用错了药,整夜他可说是提心吊胆的睡不着觉,就怕她会出什么岔子,不眠不休地照顾了她一夜。她居然说他假情假意?好!太好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他受够了这个刁蛮女!“叫我走是吧?好!我就走给你看!以为我不敢?”
说完他当真甩头就走,丢下她一人孤伶伶地留在荒野里。
他又丢下她了。
眼泪成串滚落,久久不停,司为捣着脸,哭得天地变色,心中的惧怕正一点一滴地加深,毕竟这是她头一回一人独自处在林子里。
半晌始终不见他回来,她这才相信她是真丢下她不管了,她自此变成一个人了。
想到这狸,她反而坚强起来,无法靠人,只有自立,她擦去眼泪,双手撑地想要缓缓地站起身来。
是她自己赶走他的,她还能说什么?虽然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可是她又拉不下脸收回已出口的话,结果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也是她自找的,她只是没想到他真会把她丢在这荒郊野外。
小心地不牵动伤口,站直身子后她试着跨出第一步。
“啊!”弄到伤口了!
她疼得尖叫出来,身子不稳地向前栽倒,眼看她的花容月貌就快要毁在一块凸起的尖石上头,纤腰便自后方教人给揽住,在千钧一发之际拉回了她的身子。
紧接着一个火爆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你不要命了?身上有伤还敢乱跑?难道非得弄得浑身是伤才甘心吗?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我不是叫你不要动,为什么你不听话?就是故意要气我也犯不着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你以为你很行吗?啊?”
这声音……是他!他回来了!他还是没有丢下她。不理她!
心情一放松,司为就呜咽地哭了起来,转过身子,也不管季遐同不同意,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腰,赖在他怀中大哭特哭。季遐见她这样子,气也就消了大半,避开她的伤处,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道:“别哭了,你真的被我吓到了是吗?以为我真丢下你不管?”其实她身上有伤,又是个姑娘家,他就是再生气也绝不可能放她一人处在野地里,所以走没多远就又回来了。
司为哭着,心中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感动,此时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他没有不要她!“你……你别丢下我,不要不理我……我会很乖的,不再惹你生气了……”
“好,好,我知道,你别哭,我不生气了,嗯?我不生气,你也别哭了好吗?”
司为乖巧地点点头,抹去泪珠,却仍是赖在他怀中,不肯抬头。
见她不再哭了,季遐笑道:“这才是好女孩呢!我送你去恰园吧!”
“可不可以……不要去了?” 小手揪着他的衣襟,她小声地道,不想让他以为她又在闹脾气。
季遐挑眉。不错,有进步,不会再老是使用命令句了。
“为什么?”
“我……我不想去了,我想跟着你。”
不会吧?他只是小小地吓了她一下,她就要他下半辈子不得安宁吗?
“你跟着我做什么?吃不饱穿不暖,更何况我可不会容忍你的任性。”他已习惯了一人云游四海,有时间人无人之境便得餐风露宿,这种极不安稳的生活,岂是她这种干金之躯所能够忍受的?更何况他在别人眼中还是个风流花心的浪荡子呢!她的家人岂有可能答允她与他同行?
“我就是想跟着你嘛,我要跟着你。” 司为撒娇地磨蹭着他的胸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这小丫头!”季遐笑骂,被她这举动弄得浑身不对劲。“不成,我不习惯照顾人,你还是去怡园吧!顶多我常去看你是了。”
“不要!人家要跟着你啦!”她不死心地继续与他耗。
“少来,这招对我没效。”季遐敛起笑容,故作严肃状。
“听话,别跟我闹。”
瞧他变了脸色,司为不敢再死缠烂打,只好嘟起嘴,委屈地道:“好嘛!那你一定要常常来看我哦!”
“一定。”季遐赞许地轻吻了下她雪白的额头!”“走吧!”
司为猛然抬头,胀红了脸,一抹娇憨的傻笑不自觉地浮了上来。
这可是头一次他这么对她地!
☆☆☆
接获通报,使得原本奔波在外的楼致远匆匆赶到自己位在西门外的别馆。
无视于恭迎在外的仆人,他一跃下马,焦急地直问:“她人呢?”
总管一边领路一边答道:“安置在随意楼,二少爷这边请。”
“不必麻烦了。” 为为每次来不是住“纵情馆” 就是住“随意楼”,这两个院落的方位他都还记得。
越过总管,他一路直冲向目的地,平日的斯文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焦心与忧心。
他在那林里找了整整一天一夜,不但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找着,连他自己也差点迷失在那林里,后来他在某个空地理又发现一摊干涸的血迹和剩余的灰烬,吓得他差点没昏过去!
要是为为出了什么事,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是他不愿让护卫随侍在侧的,不然这些一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为为!为为!”
粗鲁地挥开门直闯进去,就发现他索挂于心的人儿正笑盈盈地与一名俊逸的男子有说有笑。
“致远哥哥!” 司为坐在椅上,朝他娇声唤道,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进他怀里。
这个男人就是什么致远哥哥?季遐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番。
白净的脸,修长的身材,斯文的气质,一副标准书生的模样。上回见面时没仔细瞧他,这回才算真正打过照面了。
“那么,我该走了。”放下瓷杯,他微笑起身。
“啊!你要走啦?”不舍明显地写在司为脸上。她正聊得高兴呢!
“嗯,不打扰你休息了。” 季遐宠溺地抚了下她的头,反身就往门外走。
司为极不愿他离开,但又想不出个什么法子将他留下,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频频向楼致远使眼色。
楼致远哪会不懂这小丫头的心思?他强压下上冒的笑意,朝季遐道:“这位兄台请留步,已接近傍晚了,不知兄台是否愿意留下来与我们一道用膳?就算是我对兄台救了为为聊表一点谢意。请兄台切莫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