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固执的小东西。”他朗笑一声放开了她,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轻啜着。“女儿红?”
“陈年的,味道如何?”盈袖补述,双手环上他的颈项,微微挪移下身子,好更靠近他一点。
“挺香的,你也尝一口。”他将饮残的半杯酒递给她,双手回到她的腰上。
盈袖妩媚一笑,接过酒杯,就着他饮过的地方将余酒一饮而尽。“好啦!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真是不死心哪!”他失笑。
“当然了,难得你会对人家姑娘动气。季大公子,你不是一向自诩为风度翩翩的吗?”她娇声取笑他,捉弄之时,另有一股风流韵致。
“再好的风度遐上那任性的姑娘也会被摧毁殆尽,你不知道她有多乱来。”他心平气和他说着,既决定了不生气他就不会再次动怒,尤其是在这个善体人意的美丽姑娘面前。
“我知道,我看到她跳水了。”想起那精彩的画面,她忍不住噗啼一声笑了出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真是个特别的小姑娘,西湖又大又深,连一般男子也不敢说跳就跳,没想到那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眼看自己就要落水了,居然还面不改色,真是好胆量!
“这很好笑吗?瞧你开心的。”季遐斜睨她,放松身子往椅背上靠,气定神闲,体态优雅,独特的魅力自然流泄。
“她很有趣呀!”盈袖笑得眼泪部流出来了,赶忙掏出帕子轻轻拭去。“难道你不觉得吗?”
季遐眉一挑。“有趣?你太过奖了,我瞧她根本是个不用脑子。骄纵又任性的大小姐。”
“好恶毒呀!遐,当心你那完美情人的形象要破灭咯!”
盈袖掩嘴娇笑不停。
啊!今天真是太好玩了。
“别笑,遐上她连圣人也会发飘,更何况我只是个区区凡夫俗子。”
哟!他还在气啊?那小姑娘真是好大的能耐。“我说,你到底在气什么呢?那小姑娘不过是落水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何必动怒?她就是淹死了也不干你的事呀!你理她做啥泥!”她知道他见不得姑娘家落难,但,这回他的态度未免也太奇怪了吧?人救起来不就没事了?他生什么气呢?他该感到高兴上天给他这英雄救美的机会才是呀!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季遐一时被她问得无法回答,毕竟这怒火来得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总之,她太乱来了。”
“承认吧!遐。”她轻叹了口气。“你在意她,而且是非常在意。”
“我也很在意你呀!”季遐笑道,不正经地搂着她就吻。
“那不一样。”盈袖一把将他推开。“如果我也像她一样不会游泳就跳水,你会斥责我吗?”
“当然不会。”他想也不想便肯定地答道,宠溺地点了下她的分尖。“因为我舍不得骂你呀!”
“贫嘴!”盈袖俏脸蓦地胀红,跳下他的大腿,作势到窗口吹风,实则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凭女人敏锐的直觉,她感觉得到季遐对那小姑娘其实是不同的,他虽然有过很多女人,却从没认真过,对她也是如此,但,那个小姑娘……
“怎么了?发什么呆?” 季遐无声无息地来到她身后,伸手将她抱个满怀。
“遐,你知道那个小姑娘为什么要跳水……不,是跳船吗?”她侧首,无意间露出皎白的颈项。
季遐只觉得一阵热血上涌,忍不住在她颈间吻出个红痕,低哑地道:“嗯?还有什么原因吗?不说了她只是一时胡来?”
“胡来?人家小姑娘心思九弯十八拐,哪有你说得简单。”盈袖轻哼一声,觉得他真的是越来越不对劲了,他一向对姑娘家的心思摸个十成十,怎么这回却失灵了?
“我瞧那!她是想追你来啦!”
“追我?哈!”季遐失笑,脸色却变了几分。“大可不必,我无福消受。”谁娶了那刁蛮的女人谁倒霉,他才不会蠢得怯虐待自己。
“是吗?她那么美丽,连我都自叹弗如,你会不心动?”
她怀疑。
季遐失笑地咬了她颈间一口。“长得漂亮有什么用?那种刁蛮性子谁敢要?你别污辱我好吗,说得好像我来者不拒似的。”
“你是来者不拒呀!”盈袖闷笑,存心扯他后腿。
“你真是……”他狠狠地吻上她红艳的小嘴,直到她气喘不休,他还是不肯放过,非逼得她出声讨饶不可。“惩罚你这锋利的小嘴,瞧你还敢不敢乱说。”
“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季大公子,您饶了奴家吧!”
盈袖娇笑不止,轻轻一挣脱出他怀抱,步出船舱,开门的同时,回首向他嫣然一笑。“出来赏景吧!别净是窝在舱里,白白浪费了这良辰美景。”
季遐着迷地望着她,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脸上,几乎要透过肌肤照到地上,再加上她语声婉转,清脆娇嫩,肌肤似雪,笑面如花,当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绝代佳人。
洒爽一笑,他追逐着佳人的步伐一同出了船舱。
☆☆☆
小姐最近的心清真是灰暗得可以呀!自上回游湖回来后她的脸色就一直没有好过。
主子不高兴,她们这些下人又怎么高兴得起来呢?
落花哀叹地收拾一桌子没用几口的点心,好心疼她花了一上午精心烹调要来讨好小姐的糕点就要这么被浪费掉了。
收好碟子要门外的小丫头拿下去,她挨坐到有意身边,低声求道:“有意,你最聪明了,你去想个法子让小姐开心嘛!”
“别担心。”有意放下手中的词集,淡淡地笑了。“这种情形不会持续太久的,”
“真的?有意,你有法子了?”落花惊喜地叫着,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些,引来房中众人好奇的目光。
有意嗔怪地瞥了她一眼,向众人笑道:“没事,各位请继续。”
流水见她俩神色有异,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长剑,也坐到她俩身边。“你们在聊什么呀?”
“还不就是小姐的事。”落花低声回答,一边愉瞄了司为一眼,见她凝视窗外,对刚刚的骚动浑然无党,这才又小声地接下去道:“有意有法子让小姐心情好起来呢!”
“真的?有意!”流水惊叫,这下把无情也给引来了。
“瞧瞧你们,真是,这又有什么好惊讶的?”有意失笑地望着她们那急欲探知的表情,实在不知道她们在兴奋些什么。
流水嘟嘴道:“因为小姐这次真的很不寻常呀!几乎变得自闭了。”
“流水!”有意轻斥,警告地瞥了她一眼。
流水亦自知失言,连忙噤口不语。
“有意,你有什么法子就快说呀!”落花急道,扯回了正题。
“其实这也没什么,只是最近我得到了个消息,记得那个楼家吗?”
“当然记得了,他们家与我们家是世交呀,前一阵子老太爷、老太君还到他们府上去作客,玩了好久才回来呢!”
大伙儿异口同声地答道。
“他们那个出远门的二少爷要回来了。”
“致远?你是说那个致远少爷?”落花好兴奋,整个楼家就属致远少爷与小姐最要好了,他为人不但温文有礼,待她们这些下人也很和气,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子都没有,任家的人都非常喜欢他,老太君更是对他满意极了。
不止如此,连一向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小姐对他也是另眼相看呢!想当初他来告诉小姐他要到北方勘察商情,两个月内不会回来的时候,小姐可是依依不舍的,这下他回来了,小姐自然会很高兴,不再闷闷不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