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要提这毒的人才能知道要配什么解药?”完了,人家既然要使毒害他,就一定不会透露他的过山蝇是用什么毒物喂大的。
难怪他会说无解了。
“是呀。不过这毒我虽然不会治,但有办法缓。”老大夫说:“如果你有办法找到毒物克星‘红玉’的话,那所有的难题就能迎刀而解了。”
他从竹篓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天王镇毒丸,每日让他服一粒可延七七四十九天之命。”
“那如果吃完了呢?”她接了过来,问道。
“那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了。”
盈盈瞪大了眼睛,完蛋了!这么严重呀,那公主岂不是要守寡了?
第四章
“盈盈!”
西门归雪兴匆匆的拿著一包香粉,脚步轻快的进了盈盈的香闺。
她最喜欢赏芳斋的香粉,可惜赏芳斋的老师傅去年就告老还家了,她还为从此买不到这款香粉而闷了几天。
这次他特地去求老师傅再重施展手艺,用重金打动老师傅,让他再为盈盈研制上好香粉一回。
“盈盈!你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来。”
他神情愉悦的进了房,却发现房里空无一人。“怪了,鹊儿明明说她回来了,怎么没人呢?”
他又唤了几声,却没人回应,正想离开时突然注意到床上纱幔低垂,床前放了一双靴子。
西门归雪一喜,“光天白日的就睡觉。”
他喊得这么大声,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一定是睡得很熟。
他恶作剧心一起,决定不放过海棠春睡,于是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掀开了纱幔。
接著他呆了一呆。
床上躺著个双目紧闭的美人,可却不是盈盈,其虽然脸色稍嫌苍白,但那吹弹可破的凝肤像羊脂般的滑腻,有如子夜般漆黑的柔发披散在枕上,和她的雪白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
她长长的睫毛在无瑕的脸上投下了一个阴影,挺直秀丽的鼻梁和微薄端正的嘴看来是那样的迷人。
天哪,这是个大美人呀。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嗅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盈盈是很美,她的美丽中带著艳。
而这名女子的美丽之中,却充斥著灵性的美戚。
西门归雪在那一刹那间,意识到以前对盈盈的热爱,不过是对美丽的一种盲目而已。
他爱的是美丽,而不是盈盈。
他轻轻的坐在床沿,近乎痴迷的盯著她。
“快点!快点!”这时盈盈拉著令狐无极吵吵嚷嚷的进了门。
“你别拉呀!”令狐无极不悦的皱著眉头,“我有事得立刻进宫,你别缠著我呀。”
“先帮我看一个人再说……”她一进屋,愣了一下,“你在这干么?”
西门?坐在她床边干么?糟啦,那个小卒子一定给他瞧见了,要是他吃起醋来怎么办?
不怕、不怕,她把他扮成了女人的模样,换上了自己的衣裳,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像个女人,应该不会给看出问题来。
西门归雪猛然回过神来,“你回来啦?这是谁,面生得很。”
盈盈随口说道:“他、他是我的好姊妹。”
“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聚香园以外的人?”令狐无极疑道:“你这么急的把我拉来,就是要我看她?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就是最近认识的嘛!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先帮我看看他呀。”她在他背后一推,“快快快。”
她还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坏消息告诉公主,几经思量之后,她决定等他状况稳定了之后再说,免得急坏了公主。
“看了就别缠著我。”他不耐烦的边说边走到床边去,仔细的审视著。
西门归雪趁机把盈盈往旁边一拉,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盈盈,你这姊妹叫什么名宇,今年多大了,许了人家没有,生了什么病?”
她一脸狐疑的看著他,“你问这些做什么?”
平常也没看他对谁这么殷勤过,干么突然关心起一个不认识的“姑娘”?
“没什么。你的朋友嘛,多少我也要关心一下。”面对她怀疑的眼神,他突然有些愧疚了。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容易移情别恋的人呀。
这样也好,他也不用再为了盈盈跟慕容争得你死我活的,大家还是好兄弟,一人一个也不伤和气,说起来他也是为了大局著想呀。
“我才不信呢,我又不是不了解你。”
西门这人自负长得俊俏,除了对美人殷勤客气之外,谁都不放在眼里的。
突然这么好心打探他的事,一定有古怪。
“你该不会看人家长得好看,就起了色心吧?”她有些不是滋味的问。
是,他打扮起来是跟女人没两样,但跟她比可就差多啦,西门这家伙不会瞎了狗眼看上他了吧?
“哪有这回事。”他连忙喊起冤枉,“盈盈,我是这种人吗?”
她哼了一声,嗔道:“我不管!你要是再多看他几眼,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她虽然不喜欢西门也不喜欢慕容,但是已经习惯了他们两人为她争风吃醋,把她捧在掌心里,就算她不喜欢、不要的东西,她也不想给别人。
“盈盈真是爱说笑,她哪有你好看呢?”他连忙陪著笑。
盈盈虽然是笑盈盖的,但欺负起人来可是够狠、够辣的。
她正想再多教训几句,突然听到那边令狐无极“咦”了一声,她连忙跑过去问道:“怎么了?”
“这人是男……”令狐无极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她一把捣住了嘴,拚命的对他眨眼睛。
他会意,于是抓下了她的手,改口说道:“难倒我了。”
他大概明白盈盈的苦心啦。西门和慕容痴恋她这么多年,如今她带了一个男人回来,自然不能太明目张胆,免得伤了他们的心。
西门归雪虽然觉得两个人古里古怪的,但还是决定趁机偷偷多瞄美人几眼。
盈盈把令狐无极拉到门外,低声问:“你看怎么样?”
“我看他像是中了毒,这种毒有些古怪,我倒没看过。”他摸著下巴道:“你知道他怎么中毒的吗?”
他对毒药的提炼和调制一直都很有兴趣,事实上他的房间就像个毒物室,就连屋外都种满了有毒的植物。
他对这种自己没见过的毒很感兴趣,语气自然也就热络了起来。
盈盈点点头,连令狐都没见过这种毒,更别提有办法救了。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冷漓香,她觉得心里老大不痛快。
“令狐,你听过黑血神针吗?”
他脸上微微变色,“《江城暗器图考》里面有载,黑血神针乃淬天下至毒过山蝇,中者血液反黑凝滞,三日后心脏麻痹而死。你这位朋友中的真是黑血神针吗?”
简直不可思议,黑血神针是苗疆一带的暗器,至少有五十年以上的时间没有听闻过它出现,他会知道还是从书上看来的。
“嗯。他是这么跟我说的。”盈盈忧虑的说:“你也没办法救他吗?”
“他会知道自己中的是黑血神针?那可不容易呀。”他想了想,“这样吧,我取他的血回去试药,或许有办法,不过我不能保证。”
“那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连声催促道:“快,就试一试吧。”
“不过我现在没空。”令狐无极道:“等我办完了正事回来再说。”
他不是一直跟她强调他有事得立即进宫吗?哪有那个闲工夫研究救人的方法,话又说回来了,他只是对黑血神针和过山蝇有兴趣而已,不是喜欢救人。
他又不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