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耸肩,也跟着在单人沙发落坐,跷上了自己最满意的纤细双腿。
“不能怪我这么想,你那副地球已然毁灭的表情,让人不得不作此猜想。”透过了杯沿瞅望她,罗媚锲而不舍地问:“究竟是不是那个男人真把你吃了?”
“我不认识什么男人。”她撇开脸。
看在罗媚眼里却成了心虚样,心里的臆测也就确定了。
“那么,大胡子呢?这个男人你总该知道吧。”
她实在讨厌死了罗媚的劣根性——追根究底。
“你能不能别问了。”她忍不住发出了抗议。
罗媚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放弃”两字。
她只是耸耸肩,起身走至唐沁玫身边落坐,甚至连手都摆上了唐沁玫的肩头。
“就是大胡子,对不对?”她又问,眼神之暧昧真叫人想一棍打死算了。
“我不认识什么大胡子。”唐沁玫大声回答,心情直落最低点。
沮丧死了呀!此刻的她真的很想尖声大叫,只不过,她相信,一旦这么做,等于是告诉了眼前这个好奇宝宝、兼惟恐天下不乱的罗媚,她已经彻底被他给吞吃入腹,甚至有——一颗心已遗失的危机!
现在她得做的,就是拿得起,放得下,所以她应该要振奋起来。
“眼眶都红成这样,只差没决堤,你还想死鸭子嘴硬吗?”罗媚的声音再次传来。
唐沁玫缓缓抬起燃火的双眼。“你有资格骂我吗?”
唷!生气了耶!罗媚飞快起身闪人,动作虽快却没忘记要优雅。
“别生气嘛!我只是担心你而已,火气这么大,小心长皱纹喔。”她嬉皮笑脸的模样更惹得唐沁玫气怒。
“关心我?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好友罗媚这么好来着,那么,几天前将我丢在这里的人是谁?”她倏然起身,瞪着她大骂出口,“你这该死、没良心、毫无义气的臭女人,我真想掐死你!”
乖乖!还真火啊!不过什么时候,她这好朋友的骂人技巧变得这么高深。
摇摇头,她以不痛不痒之姿又坐回了单人沙发上,优雅的双腿再次交叠。
“小玫玫,别动肝火嘛!先坐下来,有话好好说。”她拿起果汁轻啜,然后抬眼向她。“其实啊,这事你不能怪我。”
“不怪你,难不成要怪我?是我要你一到美国就丢下我,然后跟男人跑了吗?”这女人,竟一点悔意都没有,简直是脸皮厚到可以当厚片吐司了。
罗媚皱起了漂亮的眉峰,“我已经陪你到门口,而冶泽也把钥匙交给你,不是吗?”
“听起来好像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是吗?”她狠瞪了她一眼。“可恶,你以为自己在打发小狗啊!”
她真是越想越有气,若非这女人,她又怎么会惨遭狼欺,而她,居然一点愧疚都没有,甚至还一副施了大恩的表情。
“玫玫,这样说就不对了喔。”她站起身走向她,不畏惧已然是喷火龙一只的唐沁玫,眨着漂亮的眼,“其实啊,我之所以那样做,无非是想让你快些走出情场失意的伤痛,所以我可是用心良苦。”
“见鬼的用心良苦,我看你是为了男人而诱骗我来。”她跳了起来,口吻中出现少有的锐利。
罗媚视而不见,反赞道:“唉呀!玫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没错,我就是为了男人而来。”
“你这个该死的见色忘友、背信忘义、乱无羞耻心的大烂女,我以后再也不认你了。”可恶!她竟然敢坦承的这么清楚。
这个大混蛋!亏她还这么相信她!唐沁玫心里简直是失望到了极点。
真是交友不慎啊!
罗媚倒是半点难过的情绪都没有,眸底淡飘的是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
“玫玫,你变了。”
“哼!”唐沁玫嗤之以鼻。“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挽回我的温柔吗?别想,此刻的我只想把你给掐死,以除祸害。”
罗媚摇摇头,轻叹:“你不仅变了,连耳朵都重听了,竟然以为自己曾经温柔过,唉!真是可怜得紧哪。”
连连惋惜、不舍加心疼,让唐沁玫更加恼羞成怒。
“罗媚!”这女人!
“别气,别气,小心气久了出人命哦。”罗媚大力的将她拉坐下椅。“玫玫,告诉我,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她的语气温柔,若是在以前,唐沁玫会以为她关心着自己,但现在……
基于熟识已久的经验告诉她:这女人又没安好心眼了。若信了她,就等于是自找死路!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慧黠的美眸闪过一丝失望,快得让唐沁玫辨不清。
“玫玫,你这样我可是会伤心的哦!”她咬了咬下唇,眼眶儿硬是给她红了。
“会伤心?我看是失望居多吧。”她打从心底不信这女人的朋友情。
倒是有件事让她想起了——
“说,你跟那臭男人是不是一伙的?”
她的问话得来罗媚眼底的一抹笑。
她慢条斯理的弄平微皱的裙子,道:“说熟也不熟。”
这女人!唐沁玫脸上霎时出现了三条线外加黑云罩顶。
罗媚瞅着她,唇角勾起一抹笑痕。“如果我说,他曾跟我有过一腿呢?”她闪烁着坏坏的眸光,其中以试探成分居多。
唐沁玫的心猛然一跳。“别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她更加强调,语气之正经叫唐沁玫的心有微微的抽痛。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罗媚眨眨眼,佯装不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明知道这是他的房子,却把我留在这里。”她的心有些碎了,但为什么碎了?只有那刻意忽视的感觉才知道。
捕捉到唐沁玫眸中掠过的黯然,她的眼底顿时浮上了一层笑意。
“我以为他会带给你快乐,至少在我的朋友当中,他算是最优秀,也最会照顾女人的。”虽然她对他认识不深,但这些借由冶泽口中就能得知了。
虽难过在心,唐沁玫嘴角却扬起了笑。“那今天若换作是我这么做,你是不是就会喜欢我的安排?”
“好啊!你知道我最缺男人了。”虽然她已经要结婚了,可是有个小白脸可以差遣,似乎也挺能排除长久看同张脸的烦腻。
罗媚的兴致勃勃让唐沁玫翻透了白眼。
“你这个女人,一天没男人会死吗?”她真是受够她了。
“没办法,你也知道我不安于室啊。”
这话听在唐沁玫耳中,真是无奈加崩溃。
“我要回家了。”她站起身,决定回台湾后,便与这女人彻底疏远。
她闷闷的在前头走,罗媚在她屁股后面跟着。
“你不要跟着我。”唐沁玫瞠眼回瞪。
罗媚偏着头,微笑的看着她。“可是你的证件都在我手中,不跟着你,你怎么回台湾?”
唐沁玫气乎乎的回首疾走,心里对罗媚已经记上了无数的负号了。
走得太快的结果,就是忽略了褚濯刻意留给她的便条纸,却让尾随在后的罗媚察觉了,顺手拆下了贴在隔间玻璃门的便条纸。
而那就是——褚濯留给她的真正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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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中正机场
人群里,一高大的身影踏入了大厅,对数千双的仰慕目光视若无睹。他的神情傲佞,薄唇紧抿出一抹不悦的淡痕,笔直地走向前来接机的一男一女。
那对男女即是言浚与时心怡。
“哥,你怎么回……”尾语未出,硬实的拳头随即朝他脸上袭来,言浚狼狈的跌倒在地。
“浚。”一旁的时心怡大惊,瞅着与爱人同张脸的褚濯,眼底布满疑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