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诅咒声起,易非欢提脚便追。
地上仅遗留刺眼的红以及干枯的脸皮,看来十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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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有危!
猛自睡梦中惊醒,和天鸣连忙起身,想也不想的奔到了艮轩。然,即使他翻遍了整个轩苑,依旧不见佳人踪影。
心中的恐惧不断冒出,他不禁闭上眼,想着方才的梦魇。睁开眼,他脚步一旋,往梦里的场景--后山疾走。
谁知,临到后门,银狼与朱雁已候在那儿。
「白狐,别去。」朱雁伸手挡住他,不让他前行。
和天鸣黑眸微眯。「为何要挡住我去路?」
「我与银狼刚刚才和毒娘交手过。」朱雁道。
「毒娘?」他皱眉。
「她是来掳那女娃的。」银狼淡语,音线很冷情。
敛下眸,和天鸣脸色一沉,那七夕更危险了!「让开!」
「不,师父已追上去了,柳七夕不会有事的。」朱雁摇头,不愿白狐去冒险。
倘若银狼所言为真,白狐此去恐是凶多吉少。
闭上眼,和天鸣深深吐了口气。「连师父下山这事你们也瞒我,究竟你们还瞒我多少事?」
睁开眼,眸底已无温度,直觑向银狼与朱雁。
朱雁低头不语。
银狼则冷眼相对。「七夕不会死,她们不会伤她。」
「何以见得,毒娘的心狠手辣你忘了吗?」他问,急切的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没忘,可我更明白,乾坤门不能没有白狐。」银狼语气依旧是清清淡淡,仿佛是个无心人般。
焦急在胸臆间蔓延,一抹愠色随即染上和天鸣的脸。
「倘若……」黯眸低下,语音低沉中有着威胁。「再阻碍我,乾坤门永远不会再有白狐这个人。」
「白狐,你……」
「他执意要去,我们尽管现在阻止得了,但以后呢?不如就让他去吧!」
朱雁不可思议的望向银狼。「银狼,你明知道他会……」
银狼缓缓闭上黑亮如星的眸子,喃语:「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白狐这劫是无法避免的。」
「这怎行?既然我们能阻止……」说什么她也不愿放行,倘若能保住他一条命,即使与白狐翻脸,也在所不惜。
银狼眸子倏睁,兜向了朱雁。「你能阻止下一个灾难吗?」
朱雁哑口了,阻挡的手势也慢慢收回。
「倘若这劫可破解白狐往后的三大难,让他去又何妨?」
银狼一双星眸兜回,锁住了白狐,凝视许久,他缓缓伸手向颈后,拿下随身所系的一块玉,递向了白狐。
「这能保身,切记,别让这龙玉离身,否则丢了性命可谁也别怨。」
和天鸣看着银狼,心里头的感激无限,「多谢。」
语毕,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银狼,你为何不阻止他?」朱雁眼底有着不谅解。
「挡得了一世吗?」他冷眼瞥向她,迈开脚步,也朝后山走去。
「与其阻挡不如相救,朱雁,再不走,白狐之命我们绝夺不过阎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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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天鸣走到了密林,四处瞧望,果然在一颗石头旁边发现一张面皮。
他弯身拾起,手指触摸已干涸的鲜红……这是七夕的血?!
所有的景况完全如梦境一般!
寒意伴随着惊惶涌上,他不禁捏紧手中的面皮,黑眸四望,企图寻找七夕的任何随身物品,可,除了手中所握的面皮外,什么都没有……他顿时心乱如麻。
闭上眼,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倘若梦里发生的事情都会成真,那此时,七夕会在哪里?
倏然睁眼,他提气纵身,往心里所想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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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来!不准妳再跑了。」追了许久,还是赶不上她的脚步,易非欢感到很是气急败坏。
这丫头是啥时练成百步神踪的?居然连他都追不上她了,看来回去,他得好好在轻功上琢磨琢磨。
不过,真想不透为啥他非得救回那小狐狸不可?她失踪了,他不就可以得回意中人的心了吗?
「啧!中邪了!」嘴角不悦的撇起,脚步却丝毫没有停下来。
突地,前方的绿眸女孩顿住了脚步,站在树枝上,转身面对他,脸上满布着惊慌。
瞥及她惶然的瞳孔,易非欢疑惑心起,往下瞅去,但见那儿有一洞口,洞前有两人对峙着,看样子像是打过一回合了。
不过,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好熟悉啊!好似……凤眸儿倏眯,他抓起了绿眼女孩纵身要离开。
突地,一道阴柔掌风破空而来,易非欢欲躲,另一道纯阳掌风随来破开,虽救了易非欢,然,身负二人重量的他还是避不了坠落的命运。
倘若只有他一人,非但可逃过,还可以破开那道强悍的掌风,可当手里还拖着两个累赘,不摔死已属万幸了。
人站定,恰恰与一道锐眼相对。
「呃……爹,你老人家不是在孤鹰岭吗?」真是倒楣啊!怎么会遇着了亲亲老爹。
「你这不肖子,还记得爹啊!」精明的眸子在瞅向易非欢身旁的女孩时,转为犀利。「你私下山,该当何罪?」
绿眸女孩脚步缓缓退后,「不杀。」
「他没这胆量杀你的,娘的乖女儿,快过来,娘会保护你。」彼方,毒娘的眸光更森绿,打算伸长手拉回自个儿的女儿--
绿眼女孩随即纵身跳开,「不是娘。」
毒娘瞇眼。「我养你六年有余,当然是你娘。」
「娘,死了。」摇摇头,绿眼女孩更往后头退去。
「傻丫头,娘在这儿呢。」毒娘才想往她那儿步去,一道掌风倏地袭来,她俐落闪过。「阴魁君,你该不会又想阻挠我?」
「错了,你罪孽深重,我只想杀了你这个祸害。」嘴畔含笑,眸底却杀气腾腾。
「你以为你杀得了我吗?」她冷笑,一把金针倏地出了手,射向了易非欢。
「赫,你们吵架就吵架,何必吵到我身上来?」无辜哪!就说老头子下山准没好事。
说完,他闪身,哪知这毒娘的金针也真厉害,竟追着他不放。
「毒娘,有何恩怨冲着我来!」话说着,阴魁君狠厉的招式也朝毒娘袭去。
毒娘左闪右闪,一把环刀使得俐落,还能用内力驱使金针追向易非欢。
易非欢躲不胜躲,想出招又怕露了馅,万一让老头子发现自己偷偷练了功夫,就吃不完兜着定了。
不成、不成,继续被那针儿追着跑吧!反正也刺不到他。
彼方打得正热,这边跑的正辛苦,而另一旁,绿眼女孩手上捞了个柳七夕,这儿瞧瞧、那儿瞅瞅,脸上的恐慌少不了。
突然,手上的人儿动了,绿眼女孩低下了眸子。
「唔--头好痛!你为什么袭击我?」问话兜下,柳七夕的眸儿里漾着几许不满。
绿眼女孩没回话,惊惶的眸儿依旧盯着她。
哎!简直是对牛弹琴。
扭扭身子,无奈非但摆脱不了,脸上还刺刺痒痒的,她伸手摸去,粘粘稠稠的不知啥东西,拿至眼前一瞧……
「哇!是血!喂,你人小小,心儿可真残喔!」亏她还可怜她,想跟她做朋友,没想到这娃儿出手这么狠,不但撕了她面皮,还害她脸儿痛痛。
「喂,你,可否放我下来?」哇!一个女娃儿力道这么大,尽管她使尽全力也挣脱不了。
然,说了这么多,她却没半分反应,仍是拿着一双惊惶的眸儿瞅着她。
「你放了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柳七夕捺着性子道。
惊惶的眸儿微微眯起,往下方望了望,再抬起,正当手儿欲松开时,突地,一道白影晃至,她手心再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