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可以不理她啊,你真的很老实,什么都要跟她实话实说。”就是出了她妈这种滥好人,才会被人欺压得死死的。
邱春绸叹了口长气,“你忘了你爸死之前欠的一屁股债,要不是你银姨先拿一千万出来替咱们还债,我们母女俩早被讨债公司抓走,现在都不晓得到哪里去了。”饮水思源,这份恩情她不能忘啊!
“妈,话是没错,但我们每个月都汇三万块到美国还她,我们也是尽力在做了啊,总不能因为欠她一个人情,自尊就得被她踩在脚底下吧!”这年头就是这样,有钱就能大声说话。
邱春绸认命了,她挤出一丝苦笑,说道:“一个月还三万,一千万得还多久啊?你银姨不错了,只是嘴巴坏,没逼咱们母女俩一次还清,我们就该心满意足了,反正她难得回来,忍一忍,等她回去也就没事了。”
这本来就是个不公平的社会,有钱人主导一切,胡灵姗对于这即将到来的讨厌鬼,心中直替母亲感到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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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洋行台湾分行坐落在一栋规模宏伟的办公大楼里。
胡灵姗在九点五十分准时踏进大楼,正准备搭电梯前往十二楼总经理室时,一名女子也恰好在电梯关上的前一秒,踏了进来。
“真巧啊,你也来提案的吗?”女子戴著时髦太阳眼镜,脖子系著红色丝巾,全身行头高贵时尚,一眼就看得出是很精明干练的上班女郎。
“是啊,真是巧,”胡灵姗懂了,沈少冀找两人来,无非就是想看两人斗得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会挑起胡灵姗强烈反感的女子,正是妙趣横生的企划女王阮翠翠,她那拚命三娘的精神,在业界可是大大有名。
沈少冀打的如意算盘,这下她终于懂了,不过,她还是会维持基本的底限,能退让到什么地步,她有自知之明,若要她割喉竞争,赔老本就为了赌口气,她绝对不会跟进的。
电梯直上十二楼,两人依序出了电梯门,在秘书小姐的带领下,两人一同进了会议室。
两人像是鸭子划水般,表面上不动声色,枱面下暗潮汹涌,她们仅仅微笑以对,并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谈。
那阮翠翠一副就没有将胡灵姗放在眼里的打算,她私下和沈少冀通过电话,两人谈话愉快,无论他说什么,阮翠翠几乎能答应的都爽快答应,公司给她谈判的空间很大,即使是打平成本,为了面子,也要将案子给抢到手。
不一会,沈少冀步入会议室。
椭圆形长桌上,沈少冀与两位女子面对面相望,当他看完两家的合约后,开始开出一些条件。
“有关集思广益所提出的一些宣传活动与优惠方案,妙趣横生通通都能提供,现在我想要听听,你们还能给我们什么,让这次的薄酒莱新酒,能更打进台湾的市场,抢攻更多族群。”他的双眼来回在两人之间梭巡。
这是在暗示她什么吗?什么她们提供的一切,妙趣横生都能配合,以对方给予的预算,他们的成本已经控制得很紧,每个环节能掌握的利润有限,哪能有什么向下探的空间?
阮翠翠指著合约里加注的一项。“总经理,为了促销薄酒莱新酒,我们愿意加拍一支广告CF,至于拍片的相关费用,我们有熟悉的传播公司可以合作,如此一来,更能打进每个家庭,在我看来,电视无非是最好的传销管道,至于播出费用,若是贵公司没这预算,我们有一笔额外的人事费用可以省下,应该可以在新酒推出的前一周,密集在电视上播放。”
沈少冀点点头,将目光转向胡灵姗,“你们也能提供相同的方案吗?”
“我承认电视传销是最快的一种手法,但拍片成本往往相对提高,如果贵公司非得要我们拍一支广告CF,在预算上,我们恐怕要做调整,但……也不是不无可能,只是播出费用,我想恐怕就没办法了,再怎么精简其他费用,也很难再提供这方面的服务。”她清楚说明,底限已到,她不能再让步了。
阮翠翠听了在心里狂笑。哈哈哈哈,要跟我斗,门都没有。
老板这回是断了胳臂也要抢到这笔生意,他们都很清楚,只要抓住四季洋行这只金鸡母,即使第一次赔本也无所谓,将来肯定有再次合作的机会,等到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机会,再一口气把之前赔的通通捞回来,这就叫做放长线钓大鱼,所以喽,这生意她是拿定喽!
“阮小姐,那么我还能不能额外提出一项要求?”
“沈总经理,您请说。”她来者不拒,没有底限。
“我还希望你们能在各大超市……像是顶好、松青之类大型卖场的广告目,特别为薄酒莱新酒印制一份,以投信箱的方式,挨家挨户送达,我不求多,北高两市即可。”
阮翠翠想都不想,立即点头,“行,当然行,这有什么问题。”反正钱又不是她花,老板本钱厚,再说,羊毛出在羊身上,将来肯定有回收的一天。
沈少冀带著质问却又理所当然的口吻,转向胡灵姗。“所以说,我更不要指望你提供这方面的活动了?”
“很抱歉,我是在帮老板做赚钱生意,不是在帮老板做赔钱生意,我相信我所提供的一切,绝对物超所值,我会让你的产品享受被尊重的价值,及受到大众肯定,要是要求得太过无理,利润都看不到,哪来的用心可言?”她还是坚持己见,不肯削价竞争。
“听你这么说,你好像不在乎失去这份合约?”他轻笑,眯著眼看她。
一只牛要被扒好几层皮,阮翠翠那个女人疯了,赔老本在做生意,她有病,她才不跟她一起昏头。
“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生意没人做,我们已经尽一切的努力来表现出我们的诚意,很抱歉,要我们公司做死做活,把所有员工累到半死却得不到半点酬劳,这样的合约我签不下去,我不能不顾公司生计及所有同事的权益,这点,希望你能谅解。”她整整资料,拉开椅子站起。“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阮翠翠斜睨她一眼。唉,还是一株生嫩的小草,这样不懂得要手段,还要跟人家抢什么客人啊?
当她转身准备离去时,他出声了,“小心慢走。”
“我会慢走的。”她礼貌性的回话。
“我不是要你慢走,我是要她慢走。”沈少冀把视线转到阮翠翠脸上。
一时还会意不过来的她,竟然有种被棒子打到的晕眩戚。“要……要我走?”阮翠翠指著自己鼻子,她是哪里做错了,还是存心跟她开玩笑。
“没错。”
“沈总经理,为什么?我几乎都答应了你的需求,你怎么……”
“你以为我那么笨吗?这样离谱的事,我会不去怀疑吗?你们公司并非慈善团体,必须要有收入才能支付公司所有开销,今天你提了太不合理的条件,我又提出过份无理的要求,这完全是赔了老本在做,在我看来,这不叫做生意,而是别有用心,跟你们谈事情,我怎能放得了心。”他把话说得很明,而他也洞悉她所有的心思。
这男人能当上总经理,绝非泛泛之辈,他眼神锐利,训超人来一板一眼,给人震撼感,尤其是他专注看人的样子,简直就像是X光机,非要把人看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