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烤箱,胡灵姗觉得全身的皮好像要脱下一层,不过她还是振作精神,继续报告。
“在十一月的第三个星期四当天,我们还会请艺人来代言,增加薄酒莱新酒的知名度……”奸热,她快要热死了!
他依旧气定神闲,听著她的报告。
只见他一下子起身四处走动,一下子坐下聆听,一下子站起来摆动身体,无论他做什么动作,胡灵姗就得跟在一旁,寸步不离。
已经快脱水脱得头昏脑胀的胡灵姗,在烤箱的高温下,渐渐支撑不住,就连说话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慢……
“总之,你要把案子交给我做……我一定会……”她整个人不慎跌在他身上,沈少冀见状,赶紧将她给扶了出去。
他把她扶到躺椅上,喂她喝水。
“谢谢……”看他拿水给她喝,而且还挂著笑容,她心想自己的诚意感动了他,他会把案子给她了。
“你的企划案很棒,我听了也很满意。”
“真的吗?那真是多谢了!”好欣慰,这苦不是白吃的。
“灵姗,虽然你的企划很棒,但我跟妙趣横生说好明天要签约,真是抱歉,我不能因为我们是熟识,就转而把案子给你们公司,这样……会让我很难跟对方交代。”他一脸为难。
胡灵姗听了满头雾水。
“这……这话怎能这么说呢?既然我的企划好,就该用我的,不是吗?”她用无辜的眼神望著他。
“谁说的?”
“那今天你要我来这里……”
“不是说吃便饭吗?饭也吃了,而且还泡了温泉,不是吗?”
“可是这……”
“你在电话里可没提到企划书三个字,我相信我耳朵应该没问题才是。”
“我是没提,但你应该也晓得我是要跟你谈案子的事。”
“灵姗,要是你找我吃饭,就是抱著有目的的心态,这样岂不是太现实了吗?从小我在你面前,就只有吃亏的份,现在长大了,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有时,也该让你站在我的立场看看,这样你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做感同身受。”带著得意的笑,他起身走人。
他快步走了出去,胡灵姗当然加快脚步追上来。
当一踏出温泉区,他回头对她说:“我劝你还是把衣服换好再出来,我呢,是不怕人看,倒是想看你的人,应该会比我还多。”
原来他们已经走到外头快接近餐厅的地方。
而在此同时,一群要进餐厅吃饭的欧吉桑,看到胡灵姗曼妙的身材,纷纷对她投以垂涎的眼光,羞得她赶紧再跑进温泉区,等到她梳洗好走出来时,沈少冀已经坐进车子扬长而去。
原来在温泉别馆的另一端,还有一条路可以供车子通行,他没告诉她,让她从另外一头的行人步阶,要死不活的爬上来。
“沈少冀,你给我记住,我不会原谅你的……”站在温泉别馆的招牌下,她气急败坏的骂著,那股闷气,久久无法散去。
第四章
折腾了一下午,胡灵姗这才气虚神弱的回到公司。
她不但被温泉烤箱给热得快昏倒,还被沈少冀气得半死,她很清楚知道,他想报复,报他小时候被欺负的一箭之仇。
她不敢相信,一个男人气量怎会如此地小,都已经过了十年,还这样耿耿于怀,心胸比一颗芝麻粒还要小。
当她垂头丧气走进办公室,迎面而来的,竟是她最讨厌的颜锦琳。
“唷,集思广益的大红人,王牌企划员,您回来了?”看她一脸无精打采样,她可乐歪了。“案子拿到了吧,真厉害呀,全公司上下,都要拜你为神了!”
“案子……被妙趣横生拿去了……”她把包包丢在桌上,像虚脱一般跌坐在座位上。
“什么?你说什么?麻烦大声一点,给妙趣横生抢去了?”颜锦琳立刻仰天长笑。“呵呵呵,我还以为你多厉害,不就是这样吗?哼,不是听说你认识沈少冀,天啊,认识还不给你面子,看你多没人缘。”她摇头,双手交叉胸前。
“死八婆,你讲完了没,快回你组里工作,这里不欢迎你啦!”左思敏走上前来,替好友骂走她。
“没本事以后就少嚣张,哈哈哈哈……”说完,她便践得要死的转身离去。
看著颜锦琳离去的身影,胡灵姗为之气丧,她本来就该想到有这样的结果,昨是今非,她怎能拿十年前的沈少冀,与现在的沈少冀相提并论,十年前他爱她,可并不代表十年后,他还得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他还是不接受我们提出的企划案?”左思敏看她的表情,知道这话问了也是白问。
“从头到尾,他就不打算采用我们提出的案子,这点,也是我该检讨的地方,不该有需要的时候才去找他,这样当然会引起他的反感。”静思后,她诸多反省,知道不能全怪沈少冀,是她的态度让他不舒服。
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人,沈少冀说得没错,电话中,她是说好要吃饭,对于企划案一事只字末提,突然间由原本私人的饭局,转为制式化的应酬,他当然不开心了,会把案子交给妙趣横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错了,错在不该那么现实,这点她无话可说。
这时突然桌上的内线灯亮起,她接起来一听,是组长打来的。
“组长,很对不起,这件案子……我恐怕拿不回来了。”她还是先招认的好。
“灵姗,你跟我道什么歉,刚刚四季洋行的许经理打电话来,说明天早上十点,要你到他们公司一趟,还说要你把企划案提详细一点,他们总经理打算重新看一遍。”
她立刻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组……组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要你明天早上十点到四季洋行把企划案再跟他们总经理提详细点,这样够清楚了吗?”组长不解,她今天明明不就是出去提案吗?怎么还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她手上的话筒滑了下来,怔怔地凝望左思敏,不解……
沈少冀要她把企划案提详细点?难不成……
这案子起死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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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组长把消息告诉她,一直到她回家的这段路上,她反覆思索著,这沈少冀是怎么了,明明说好要把案子交给妙趣横生来做,为何整件事会急转直下,要她重新去向他报告一遍?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为何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是还想继续消遗她,要著她玩吗?
他该不会逮到机会,就打算一次玩死她,要她刻骨铭心,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的道理吧?
不会的,他不该是那样气量狭小的人,如果是,她也认了,要是他在戏要她后,能让案子重新回到她手上,就当做是补偿,有何不可呢?
这样想想,心里也就舒坦多了!
一回到家,整个客厅漆黑,只隐约看见有一个人形只影单的坐在沙发上,她开亮灯,原来是她母亲。
“妈,为什么不开灯?你……你怎么了,脸色怎会那么难看?”她挨近邱春绸身边,发现她垂头丧气,表情黯淡。
“你银姨要回来了!”
银姨?
“就是那个讨人厌,老喜欢炫耀她很有钱的银姨?”妈呀,怪不得她妈会一个头两个大,那个银姨不是已经搬去美国了吗?怎么,难不成她要回来台湾?
邱春绸点点头,“她打电话来,说她打算下个月回来台湾走走看看,谁不知道她回来就爱炫耀她嫁了多好的老公,说她在美国过著多优渥的生活,兴致一来,还不忘损咱们一番,一定说咱们怎么还没搬新家,衣服怎么不穿名牌,嫌东嫌西,没一句好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