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怎么知道?」她有些不服,连她这个朝夕相处的「换帖知己」都不知道,怎么才见过一次面的秋年姊会知道?
果真如此的话,她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妳想想看,妳认识他那么久,都不知道他有一支赤神枪,想来他该是有意隐瞒,而昨天在不是很危急的情况下,他居然当众现出赤神枪,无非就是要告诉大家他有一支跟神秘怪人一样神秘不凡的武器,如此一来……」
「我懂了,如此一来那个隐身在幕后的黑手便会对他下手,届时就不难查出对方是何方神圣了。」宫冬华一副恍然大悟样。
「没错。不过卓珩这招走的乃是险招,因为他很有可能在未查出真相时,便已遭到不测。」
「秋年姊,我知道妳一向厉害,女诸葛由妳来当是当之无愧,为了揪出阴谋以及维护大富堡的声名,妳可得保护卓珩的安危,别让那些小人得逞。」她语气一转,撒娇的说。
宫秋年不由得好笑。天知道卓珩的安危与大富堡的声名有何关系,不过她倒清楚他的安危与这鬼灵精怪的小妹有很大。而且很严重的关系。
「妳哦,整个心里就只有卓珩,真不知道他的心里有没有妳,他知道妳是女儿身吗?」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她不得不为这情窦初开的小妮子担心。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宫冬华语气落寞的回答。
印象中,醉倒的那天该是卓珩带她回去的,就不知神智不清中,她是否曾泄露了自己女儿身的身分,只知道那一夜她是又笑又闹又哭的。
怜惜的轻抚她显得些许清瘦的粉颊,无意中,宫秋年的手碰到了一个扎手的东西,顺手将它取下来一看。
「这是什么?」手中是一个黑黑小小的东西,看不出啥名堂。
「不知道,大概不小心拈到的。」宫冬华不甚在意,她整颗心仍在宿醉的那一天。
宫秋年随手一丢,看她那副失神样,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的提醒,「小妹,别让自己陷入情感太深,振作起精神,别忘了妳有保护卓珩以及自己的责任在,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近期之内,冉若梦一定会再出现于摘梦楼中,届时妳得小心的观察她的动静。」
「为什么?难道也是为了赤神枪?」
「应该是。」
宫冬华的蛾眉再度轻蹙了起来,心中祈祷,但愿这整件事早些落幕。
第八章
暗室里,烛火虽烧得旺盛,仍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冉若梦。」
「属下在。」
「门主对妳这次的表现很失望,神秘怪人的事目前由杜元默接手,妳不得再介入。」
「是。」
「除了神秘怪人,江湖上又出现一把赤神枪,怎么妳在摘梦楼那么久都没发现?」说话者的口气显得冷峻,凌厉的目光直射向她。
「属下大意,甘愿受罚。」
「罚倒是不必,不过门主愿给妳一个机会,那把枪目前在摘梦楼一个叫卓珩的小子手上,门主要妳即刻回到摘梦楼,不管用任何方法,东西一定要到手,至于人,必要时杀了他以绝后患。」
冉若梦脑中突地轰然一响。卓珩!赤神枪!老天莫非是存心要捉弄她?居然要她亲手杀了他!
「怎么?有困难?」冷冷的声音里有着不可抗拒的命令。
「这……若杀了卓珩,赤神枪等于是废物,因为它必须靠子弹才能射杀,因此属下建议若能将他纳为己用,那么玄天门岂不是又多了一个生力军。」
「那就活抓吧,也许他可以为我们制造更多的子弹跟赤神枪,届时咱们玄天门的大业就指日可待,哈哈……如果成功了,妳也算立了一个大功,那时我会禀告门主好好的奖赏妳一番。」
「属下谢过堂主。」她脸上虽平静,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因为她完全没有把握能够说服卓珩为玄天门所用,然而这却是唯一能保他一命的方法啊!玄天门的杀手除了她还有别人吶,即使她不做,别人也一样会做,这叫她情何以堪!
人算不如天算,该来的怎么躲也躲不过,她本已下定决心不再见卓珩,奈何命运捉弄人……
她的命是玄天门的,当年若非门主,她早已成了一缕芳魂,此恩此情只能终身回报……唉!一切由不得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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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宫冬华兴匆匆的走进卓珩的房间,见他仍在会周公,不由得想捉弄他一番,于是缓缓走近并且用力的掀开他的棉被大叫。
「起床了……啊--」
一掀起棉被,她立刻后悔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急急的转过身背对他。
她嘴巴连珠炮似的骂,「死卓珩、臭卓珩,你有暴露狂是不是?哪有人睡觉不穿衣服的。」
卓珩原本好梦正甜,却被她一阵怪叫声赶走了睡意,大叹了一口气道:「我说小宫宫啊!是妳胡乱闯进我房间还打乱了我的美梦ㄟ!再说,有谁规定睡觉一定要穿衣服?难道妳睡觉从不脱衣服?」
「你……总之你赶紧穿上衣服,我有事要跟你说。」
真是羞死人了!她心口还在直怦怦直跳。都怪自己太莽撞了,等会儿铁定又要被他糗个没完。
「好了吗?」宫冬华背对着他,紧闭着眼问。
「什么好了吗?」
「衣服,求求你赶快穿上衣服。」她声音软弱的要求。她可不想再脸红心跳一次,而「男人」看男人会害臊,说出去铁定会被笑死。
等等,自己看了他的身子到底需不需要负责?
「穿好啦!」卓珩轻快的语气里含有一丝捉弄,可惜心思乱了节拍的宫冬华没听出来。
她转过身子,一双眼在他身上溜了一回,随即再度惊叫连忙转过身去。
「死卓珩!大骗子,明明没穿好衣服还骗我,大色狼、大--」
「等一下。」他连忙打断她的话,「小宫宫,妳眼睛脱窗了是不是?我明明穿好了衣服啊,不信妳再转过身来看看,我可不想一大早就被误指为大色狼。」
「你、你、你明明就没穿嘛,一双腿光溜溜的哪有穿。」她边说边跺脚。天吶,她居然不害臊的连看了两次。
「是啊,我是还没穿裤子,可妳刚才问我『衣服』穿好了没,可没问我裤子穿好了没?」卓珩好一副得意的冤枉道。反正他是吃定这小妮子,谁叫她一大早的扰他清梦。
「你狡辩,你……分明是故意捉弄我的。」
宫冬华想着想着,愈想愈不甘心、愈想愈觉得委屈。以前在大富堡时,她总让人在掌心呵护着,自从初入江湖,遇见了卓珩后,总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糟蹋自己,喜怒哀乐全凭他,因他笑、因他愁、因他百结愁肠挂心头!
此时她鼻儿一酸,竟忍俊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下卓珩可慌了。怎么开个玩笑,这小妮子竟伤心成这样?以前不也时常跟她开玩笑吗?怎么今儿个……
「小宫宫,别哭,我穿好裤子就是了嘛。」
说完,他便迅速的穿好裤子,走到她面前一鞠躬,嘴里念着--
「对不起,行个礼、道个歉,送给妳,别生气,笑咪咪,待会带妳去看鱼。」
听着他这文不成文,诗不成诗的道歉语,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是睁着两个泪儿汪汪、清灵剔透的眼瞅着他。她从不知伤感为何物,此时竟完全体会出个中滋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