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珩的一番话说得宫冬华一头雾水,待要发问时,但见他早已闪得不见人影。
然而她却始终没发觉,当他离开时,手不轻易的碰了下她的头带,而后才带着一脸既得意又狡猾的微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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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两条纤细娇小的身影一前一后来到古庙前。
「妳怎么来?」
「不来,眼看着妳成为流浪儿?」
「妳是为了我来,还是--」
「都有,大伙儿都担心妳,要我下山来查个究竟,谁知妳竟跟个小帅哥住进温柔乡里。难道妳不知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搞不好被卖了还一副得意样。」
说话的人担心多于责备,宠爱之情流露言外,听得宫冬华既窝心又愧疚。自己一声不响的走了,连捎个讯息都没有,想想还真不该,糗的是连个象样的成绩单都缴不出来,当初离开大富堡时所说的大话还言犹在耳,这下看她的面子该往哪摆?
「就算真被卖了还有妳们怕什么?再说,妳又不是不知道小妹我的毒技,可是跟妳的易容术一样可以瞒天过海。」说完还顽皮的扯了下宫秋年的胡鬓,「哇,像真的一样耶!」
「妳哦,就会给我撒娇赖皮。对了,妳是怎么认识那个卓珩?」撇开家常,宫秋年言归正传。
「我在大雪山撞到他的……」于是她从头至尾将有关卓珩的一切详细道来。
「这么说,妳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赤神枪?」摸了摸胡须,宫秋年有模有样的思索起来。
宫冬华在一旁愈看愈有趣,忍不住的笑开来。
「小鬼,妳笑什么?」她的思绪被小妹突如其来的笑声打断。
「我笑妳一个水当当的大美人却扮成老头子,真可惜!」说着说着还拔了根她的胡须。
四姊妹里,她与三姊最亲,大姊春黛总是一脸的冷若冰霜,她见了她比见老爹还尊敬三分;二姊夏绿,说风来风、说雨来雨的,管他是堡主还是大姊,脾气是标准的晴时多云偶阵雨,她是能避就避,免得扫到受灾殃。
而三姊秋年脾气算最好的,对她总是忍让与呵护,在变化莫测的易容术下,不变的是那颗易感而善良的心。
「可惜是吗?那我就打扮成倾国倾城的大美女,看能不能把妳那『换帖知己』给迷住,妳看怎么样?」
对于她的打趣,宫冬华倒是无动于衷,不在乎似的耸了耸肩说:「能怎样?我跟他就像兄弟一样,他喜欢的是冉若梦。」
「冉若梦?」
「是啊,她是摘梦楼里的红牌姑娘,身分颇为神秘,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歌妓只是她掩饰身分的面具,她的背景应该不简单。」她有条有理的说。
平日的她虽嘻嘻哈哈漫不经心的,暗地里对于周遭人事物倒也细心观察,或许是出生于大富堡的缘故,长期耳濡目染下倒也练就了眼看四方、耳听八方的能耐。
「不迷糊嘛,算妳这些日子没白混。」宫秋年满意的点头。
「秋年姊,妳这次下山是不是有什么任务?」瞧她打扮成糟老头样,就知道又有要务在身。
「爹叫我调查有关神秘怪人的事,因为这可能牵扯着一宗阴谋。」
「阴谋?什么阴谋?」
「据我调查的结果,江湖上传说他到处奸掳妇孺、滥杀无辜、嗜血成性,但这全是子乌虚有的事。」
「可是空穴不来风啊?」
「没错。」她看了眼有些蜕变的小妹,「这也就是整件事的重心,据我暗中调查的结果,当时神秘怪人初现江湖,的确杀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却是一名恶名狼藉的采花贼,作案时恰好被他瞧见,所以就一枪结束了他的命根子。」
「啊--」宫冬华忍不住惊叫一声。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依我看,该把他剁成一百零一块,这样才对得住曾被他蹂躏过的人。」她大有为神秘怪人喝采之意。
「那又怎么会被误传、抹黑?」她绝对相信三姊的话,只不过这件事仍有蹊跷。
「可能是他的枪被有心人发现,试想江湖上何曾出现这种神奇又诡异的武器?于是就捏造莫须有的罪名,利用各路人马的力量趁机取下他的武器;另一方面也许是声东击西,趁此机会制造江湖混乱。试想,当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神秘怪人身上时,这暗中是不是就可以悄悄的进行任何一种阴谋。」
「哇!秋年姊,妳真厉害,隐藏在浓雾后的景象全被妳瞧得一清二楚。」她不得不佩服,姜到底还是老的辣,比起来,自己实在是太嫩了。
「不是我厉害,是我们堡主厉害!」宫秋年巧笑倩兮的说。这个小妹就是嘴巴甜,所以她总是拿她没办法,就连爹也是。
不过小妹就是太单纯,所以爹才会趁机让她下山磨练磨练,搞不好这小妮子还以为自己的本事够大,才能轻易的走出大富堡呢。
「爹?难道他早就知道了?」太神了吧!那老是笑里藏刀的老头。
「只是揣测,爹早就知道江湖上有一股不寻常的力量正暗中滋长,妳也知道,太平的日子过久了总有些人会蠢蠢欲动,于是要我乔装打扮暗中调查,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大富堡虽隐居世外,却专门揭发各路阴谋与铲除不平之事,江湖上近十年来虽风平浪静,表面上大家各自安分守己,但暗中却也有不少人正伺机而动,准备掀起一波腥风血雨。
「这么说来,我们都冤枉神秘怪人了?」宫冬华显得些许落寞。如此一来,她再也没有理由与卓珩并肩作战了!
当初是因为大家有志一同,所以即使同进同出、同仇敌忾,她也觉得是理所当然。如今真相已知,而她又向来是非分明,那么属于卓珩与神秘怪人之间的私怨,她不就没有理由插手了吗?
「怎么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有心事?」她并没有忽略小妹眉宇之间的那抹轻愁,从前那个大富堡活泼、开朗、乐观、藏不住心事的小丫头已不复见了。
是什么改变了她?江湖历练,还是那个叫卓珩的男人?
「没啥?只是……」宫冬华欲言又止,脑里心里全是卓珩的影。
「只是怎样?」宫秋年问。
「欸,再问妳都快变成老妈子了,小妹我只是突然的想爹、大姊、二姊,以及大富堡的一切。」
她说的倒是真心话,江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好玩,处处是陷阱,处处有猜忌与怀疑,可是……可是江湖有卓珩啊!
「妳啊,就爱逞强,就算要闯江湖也毋需偷溜呀,害得大伙儿穷担心,若不是爹自恃妳尚有自保的能力,老早就把妳抓回去了。」
扮了下鬼脸,宫冬华忍不住得意起来。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她相信自己还不至于丢大富堡的脸。
「对了,现在既然知道神秘怪人只是代罪羔羊,而敌暗我明,想揪出幕后黑手势必得费一番功夫喽?」虽然对象已不是神秘怪人,但既然已卯上这件事就该揪出它的阴谋,这也是大富堡向来的宗旨。
「妳忘了赤神枪?」宫秋年提醒。
「赤神枪?这件事跟赤神枪又有什么关系?难道……」
「没错。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卓珩早就怀疑神秘怪人事件只不过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昨晚他突然现出赤神枪,无非也是要引出幕后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