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浴室之后,安琪儿先将睡袍披在身上,才回头去看拿铁。“你怎么来了?”
“我看见戴蒙潜进克雷滋大宅,不放心你,便也跟着潜了进来。”拿铁的脸上颇有懊恼之色。
“怎么了?”安琪儿察觉他的异状。
“他比我快!”
“他比你快?”安琪儿听得一头雾水。
“克雷滋大宅有十四班交叉巡防的安全人员和七道入内障碍,他像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小姐,他让我想起……”拿铁欲言又止。
“想起什么?"
“撒旦!”拿铁叹了口气,这个男人的名字是拿铁一生的耻辱。
“撒旦?”安琪儿不由得张口结舌。
“并不是他们两人身上有什么共同点,而是他们两人都有一股令人感到深不见底的力量。”
“拿铁,是你高估了他。”安琪儿不甚苟同地冷笑出声。“至少我就成功地对他下了两次药。”
“他都没有发觉吗?”
“他错就错在他明明发觉了不对劲,却没有及时醒悟过来!第一次,我先由水瓶倒了水,再在水瓶中下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当着他的前,喝下了杯中安全的水,再计诱他喝下水瓶中放了昏睡药的水,他吃了昏睡药,却以为自己是感染了重感冒,我假意细心照顾他,再对他编了一个可怜兮兮的故事,他就什么都信了……”安琪儿为自己喝采!“还说要用生命来赌注对我的爱情!”
“他错在太过自负,聪明反被聪明误!”拿铁可没有同情的意思。
“他果然再度中套,就连见多识广的外公也相信他意图对我非礼!”安琪儿有意隐瞒真相,眉宇之中埋下了阴影。
“小姐,你没出什么事吧?"拿铁的眼睛可是此鹰还锐利。
“我能出什么事?”安琪儿故意以一笑掩过。“剩下的,就只剩怎么解决自投萝网的他。”
“不对!”
“他的气息声消失了!”拿铁已练就可以辨别空气中最细微的声响,就连呼吸也不例外。
“什么?”安琪儿也感不对劲,一马当先地冲进了浴室之内。“该死!他刚才的晕死是假装的。”
原本躺在磁砖和水泊之中的戴蒙已然消失不见,由上头被打开的气窗研判,他应该是从气窗逃逸。
“怎么办?”拿铁看向了安琪儿。
安琪儿倒是很洒脱地耸了耸肩。“至少,这下不用烦恼怎么处理他了!”
“小姐。”拿铁总觉得不能小觑戴蒙。
“放心!要是连我们沙昆罗的人,都曾输给一只‘白羊’,我们也不必混了!”安琪儿拍了拍拿铁的肩。
事实上,她的心底还被一种极端的失落盘据,连她自己都厘不清!她为由得扪心自问,她是否付出连她也付不起的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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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真相查出来了吗?”池尧的脸似乎只消了一半,一边肿、一边不肿,更显滑稽。
“嗯,她下了药!”戴蒙的脸上显得莫测高深。
“下药?”
“上次我生病昏迷是她下迷药的杰作,昨晚我酒后乱性,大概也是她在酒中下了春药。”
“安琪儿会做这种事?”
“她还自鸣得意、沾沾自喜呢!”戴蒙显得很是无精打采。
“老板,你会不会误会了安琪儿小姐!”池尧实在无法相信“天使”会做出这种事。
“我亲耳听见的,还有什么好误会?她不但是个可怕,还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原来,安琪儿在浴室的那一击,并没有真正击昏戴蒙,戴蒙只是乘势装昏,目的在於观看安琪儿陷害他的目的何在?在拿铁出现的那一刹那,戴蒙便明白了安琪儿的身分来历,他开始自责,自己当初怎么会看走了眼,把蛇蝎美女看成了“天使”?爱情真教人盲目吗?
他都快要笑死自己了!此时此刻,在戴蒙的心目中,安琪儿是一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随时可以出卖肉体和灵魂的女人。
“老板,你打算怎么做?”
“依照原定计画。”
“老板,难道你还打算娶安琪儿小姐不成?”
“韭给她一点颜色尝尝不可!”戴蒙并不明白自己的愤怒多半来自龄情感的受损。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心想要去呵护宠爱一个女人,一个他在心目中闪耀灿烂的天使,没想到,却落到如此难堪的下场……
“老板,这不像你,你平常不是这么小气,连女人都不放过的。”池尧的滥好人性再度浮现。
“女人!”戴蒙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池尧,你实在太小看她了,要不是她‘手下留情’,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报应!”
“你说什么?”
“这一定是老天派她来惩罚你,惩罚你这个头号的女性杀手!”池尧倒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一点也不同情戴蒙。
“或许我伤了很多人的心,但是,我从来没有欺骗过别人的感情!”这是戴蒙对安琪儿最大的不满,夸张一点来说,安琪儿的所作所为刺伤了他的心。
池尧闻言才黯然地点点头,他平日虽老爱调侃戴蒙是“女性杀手”,但事实上,戴蒙很少主动去招惹女人,都是女人见了他就黏着不放,对於女人对他与生俱来、莫名其妙的热情,戴蒙感受到的困扰多过於虚荣。
还有一点是池尧这一辈子望尘莫及的,就是所有和戴蒙分手的女孩子没有一个是恨戴蒙的。相反地,她们十之八九都说,那是一段相当美好、永生难忘的回忆!
“老板,安琪儿为什么要欺骗你的感情?”这是池尧最好奇的地方。
“因为她知道克雷滋中意我来当她的丈夫,她为了永绝后患,不惜连她的……”戴蒙在愤怒之余,差点将‘连身体也出卖’的真相道出。
在戴蒙的想法里,安琪儿那一夜会失身龄他,绝非偶然,而是刻意的安排,为了罗织他获罪,她连牺牲自己的身体也在所不惜。
“永绝后患?她就为了不想结婚来陷害你?”池尧还是感到不敢置信。
“她大概早就看我不顺眼。”戴蒙越说越是不甘心,双拳紧握。
“老板!”池尧还要开口再说什么,却在迎上戴蒙凝重的神色之后,立即噤口不语。
戴蒙以极速冲到一旁墙上,熄了灯火。池尧也立刻迅速地飞奔下床,躲至厚实的沙发之后,做好掩护,因为以他和戴蒙多年的默契来看,戴蒙先前的表情就是在说:“有人潜了进来,快闪。”
果然,在两人分据房间隐蔽死角,屏气凝神之后,房外果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砰!”地一声,房门被人强力踢开,有两道黑影站在门边,对着房内疯狂连续扫射数十枪。
戴蒙在枪声暂歇,料准他们是在换弹匣之际,突然开了墙上的灯,然后趁着两名杀手对光线适应的一刻,和池尧一人扑倒一人!
由於戴蒙和池尧的动作非常地迅速,所以两名杀手还没能反应过来,就在被击倒在地时,缴了枪。
“好身手!”戴蒙冲着池尧伸出了手。
池尧大力地握住了他的手掌,露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彼此,彼此!”
这不知是他们这对难兄难弟生平第几次合力退敌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七章
“你知道我打算怎么处置你们吗?”
在伦敦郊外的一座隐密的小木屋里,戴蒙正跷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审讯强森律师父子。强森律师就是那口到机场去接安琪儿、亦是克雷滋家族专属的御用大律师强森律师平日有着一张阴冷而严肃的脸孔,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