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像其它女人那么难照顾,随便讲句话就可以逗她笑,她要的不多,好象在她的眼里,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那种感觉就好象呼吸般的自然。
不过,他从没想过要跟她在一起,他这种男人,当朋友比当情人适合,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卓曜起身,为自己冲了杯即溶咖啡。
整个公司只有他一个人在加班,事实上他也无处可去,虽然他有女伴可以帮他发泄精力,但他现在疲惫的是心,没有人可以帮他。
站在落地窗前,透过玻璃,彷佛可以逐渐嗅到冬天的气息,天气的确有些凉了,人家说冬天最适合找个人相偎倚,但他就是没那个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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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三个好朋友决定去KTV,唱没多久,思美洛已经喝了好几瓶,每个女生脸上都有着微醺的表情。
后来,常艳羽的男朋友夏驰非来了,骆缤颐的男友万晃臣也来了,大家挤在一个包厢里,令人意外的是,气氛好得跟亲人一样。
常艳羽在男友面前满做作的,瞧她点了一首哀怨的歌,唱得好不动人,只差没有掉眼泪,结果是夏驰非被大家亏了。
“喂,你女朋友是深宫怨妇啊?拜托你理一理她好不好?”骆缤颐冷冷地说。
“很抱歉,我回去会严加管教的。”夏驰非一脸正经。
大家笑惨了。
麦克风转手到骆缤颐他们这一对,他们合唱了首“广岛之恋”,是男女对唱的国歌。
原本就满放不开的骆缤颐,又好象因为受众人瞩目,觉得压力太大,唱得荒腔走板,没有一个音是对的。
大家忍着笑,最后陈晞忍不住了,哗地爆出笑声,只差没倒在沙发上。
夏驰非笑着说:“喂,你女朋友把鬼哭狼嚎表现得挺极致的。”
万晃臣俏皮地说:“还好她除了唱歌,其它时候声音都很动听。”
“哎哟!你们好恶心喔!”常艳羽一听,抓起整盒面纸扔过去,对万晃臣大叫起来。
陈晞笑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他们这两对真是绝配。
任性的常艳羽被夏驰非克得死死的,正经的骆缤颐在万晃臣面前才自然。她很替她两个好朋友高兴。
虽然她仍形单影只,可是有了他们作伴,生活一点也不无聊。
只是当她喝了一点酒,目光迷蒙地盯着KTV超大屏幕,拿着麦克风轻轻地唱起一首歌时,会突然觉得很寂寞--
“爱,想起来大哀伤。像今晚的天上,淡淡的半个月亮,我的爱,远在地平线以外,梦太短,遗憾又太长……”
万晃臣坐在骆缤颐身旁,叉起一块哈蜜瓜送进女友口中,夏驰非的手环着常艳羽的腰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逗得她哈哈笑。
陈晞坐在点歌计算机旁唱着,突然觉得冷气开得有点强,她这里的电灯好象被关掉了,虽然他们都对她很好,绝对不会冷落到她。
她一面唱、一面幻想着,如果这时卓曜可以坐在她身旁就好了,她的眼睛就不用到处乱瞟,怕看到太亲密的画面,她的视线一定只会定在他一个人身上。
如果他老了还是爱开快车,她一样会夸他的技术还是那么好,转弯还是那么赞。
他弹钢琴的时候,她会点盏灯倾听,喔,对了,别忘记要倒两杯三分满威士忌。
他说抽烟是为了不想活太久,她开始动了想抽烟的念头,他抽一根,她也抽一根,死了跟他一起走。
虽然她不怎么精明,但是他工作上的事,她会学着帮他分担。
她并不怕等到最后他注定不属于她。
反正她也只有一个人可以思念,也只想思念一个人,偶尔放纵一下幻想无所谓吧?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大家都有个人可以互相倚偎,她顶多用回忆来安慰一下自己,应该也不会很过分。
可是,怎么好象没人在听她唱?
陈晞拿着麦克风说:“为什么我突然有在陈奕迅‘K歌之王’MTV里面的感觉?”
“K歌之王”那首歌的音乐录像带满经典的,内容就是拍时下的KTV文化,明明大家是去唱歌的,但除了唱的那个人之外,其它人不是划拳,就是喝酒,要不然就是男男女女搞暧昧,都没在听别人唱。
这意思就是她被冷落了。
话一说完,马上有热烈掌声疯狂响起,安慰她。
陈晞笑嘻嘻地接受掌声,然后突然燃起了一个冲动,趁着酒意,她想打电话给一个人。
她拿了自己的手机,摇摇晃晃地走进化妆室,里面比较没那么吵。
头昏昏,可是为什么当她按进电话簿,找到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之后,脑袋却变得更清晰了?
看着那一排号码,她发愣了好久,她没主动打过电话给他,因为他没给过她足够的勇气和鼓励。
光是一个想念,可以构成打电话的理由吗?
可是除了想念,她也找不到半点可以听到他声音的理由。
手指按下通话键,她感觉到了酒气涌向脸庞,彷佛整张脸的温度都升高了,只有手指是冰凉的。
她好紧张,嘟嘟声像从好遥远的地方发出。
事实上,她跟他的距离也真的像在地球两端一样。
突然希望他有事正在忙,电话直接转语音信箱算了,她有打过就好,有打过就代表有问候了。
此时电话接通了。
“喂,你在干么?”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招先发制人,听说很好用。
“没干么,有事吗?”他的声音还是一样冷冷的,可是他正温柔地微笑着,只是她看不到。
卓曜站在落地窗前,接到了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他燃起一根烟,一手放在西装裤的口袋里,窗外霓虹异样的美丽,天边有银色的下弦月,漆黑的夜里看不见半颗星子,他难得有心情欣赏这些,平常的他不是这种人。
她在他心情低荡时打了电话给他,让他心头暖暖的。
“我会不会吵到你了?”感觉他接到电话好象不是挺开心,她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冲动。
“不会。”他再补了一句。“妳想打电话给我,随时都可以,我没在忙时都会接电话的。”
这是鼓励吗?她觉得好开心,原来朋友也有朋友的好处,虽然这种好处并不是她想要的。
“我今天升上组长了耶。”对,她终于知道了,原来她是想找一个胸口撒娇。
“你们公司该不会是快倒了吧?”卓曜呵呵笑。
“你每次都要笑我……”声音开始带点哭音了。
卓曜正色,认真地说:“恭喜妳,要加油。”
“谢谢。”这就是她想听的,她觉得好感动。
“妳那里在干么?听起来好吵。”
将烟捻熄在烟灰缸里,他起身走到音响旁,放进一片CD。那是小提琴协奏曲,很适合这个晚上。
“我跟朋友在KTV唱歌,你无聊的话要不要一起来?很好玩喔,我那些朋友都很好相处。”赶快找借口邀请他。
“野孩子,都几点了还不回家?”他看了一下表,十点了。
“你要过来吗?”她小心翼翼地问。很久没看到他了,如果可以看到他,再面对面讲话,她搞不好会高兴到哭出来。
“不了,我不会唱歌。”卓曜婉拒。
他是一个很懒的人,也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
如果可以,他其实也满想见她的,可是那要有一点点冲动才行,现在的他,觉得聊聊天恰到好处。
话匣子打开了,卓曜难得有聊天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