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
「在睡觉。」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响应。
「妳是猪?」
「你才是!」她马上又喷火。
这个王八蛋、臭鸡蛋,老爱惹她生气。
「那为什么不开门让我进去?妳分明就是在哭!」
她惊骇地赶紧捂住脸。
他努力地想要探进脑袋,却无法得逞。
「妳真的不让我进去?」他只好改以低声哀求。
她坚决的摇着脑袋。
「为什么?」此时此刻完全拿她没辙。
她还是摇头。
「那总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哭吧?」
她用力地吸了下鼻子,眼泪又滑了下来。
「嘿,妳真不中用,」他赶紧掏出手帕,由门缝里塞给她。「这不像我认识的老大。」
「老大就不会哭吗?老大就不会痛吗?老大也要吃饭喝水的,老大也是人!」她马上发泄的吼。
「是、是、是。」
「你又不是没看过我哭,还问!」一切都是他害的,她不要认识他就好了!
都是当初那个臭保罗,才会让她今天这么伤心。
「那妳今天又是为哪个男人掉泪了?」他懒洋洋的问。
相亲不顺利就这样?他才是该生气伤心的那一个。
「谁说我是为了男人?」她马上又吼。
她就不能为了夺走她心爱的男人的女人而生气?
「妳每次相亲一不顺利就这样。」他的声音好无奈。
她马上一副被刺中的表情。
他知道了!
可是他怎么知道的?她马上又一副狐疑的表情。
「你跟踪我!」她随即大叫。这个王八蛋!
「我是关心妳,笨!」
「我用不着你关心。」都已经要结婚的人了,还来这儿假惺惺。「可是你……跟踪我多久了?」甜蜜的喜悦却跃上了她的眼眉之间。
「好久了,」他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妳跟几个人约会,我就跟了多久。」
她生气的瞪大眼。
「你!」他今天一定又是来笑她的。
「告诉妳,他们都不适合妳。」
她忽而一脸凄怆。
「妳不需要放宽条件去跟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生,什么样的人值得妳付出一生呢?」真傻。
他的话刺得她满心疼痛不堪,可是说这些有什么用?最好的都被人抢走了,画的饼又不能充饥。
她紧咬着唇,烦恼、不安、一脸焦躁。
「告诉妳,人总是会否极泰来的。」他低首打开手里的绒布盒,忽而一笑。
「我要熬多久?还要等多久?」她觉得她每件事都不顺。
「妳现在不是已否极泰来了吗?」
「我什么时候……」
「杨哲勋被刷下来了,改由妳被提名当课长,妳不高兴?」
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小嘴愈张愈大。
她……她当上课长了?!
她有说不出的滋味。
「高兴吧?」
由不看好到被看好,由被看好到不看好,人生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充满了起伏。
「我……」她失去了最渴望的,却又得到了一直想要的,这到底值不值得高兴?
「公司放妳长假,妳随时都能回去上班。」
她哑然地看着他再度探进的俊脸。
原来他是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的?
「你……其实可以不必亲自跑一趟。」她试探的说。
真害怕接到红色炸弹,真害怕看到喜饼,她不要收他的喜帖,她会伤心地晕过去。
「我今天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嘴角一勾的说。
「哦?」
「妳不开门我怎么把东西拿给妳?」
她惊喘了声,直往旁边缩。
「你……你……」
这么狠心,真的要把喜帖送给她?
「不……不要可不可以?」她会死,她会过度伤心而死。
他圆睁着眼睛,不禁低首看了下手里的戒指。
不要?!
开什么玩笑!
「不可以不要。」他生气的闭上眼睛,从一数到十,否则真会发作。
「不可以不要?」她疑问。
好嘛,她知道他很霸道,知道他这人很不讲理,知道他吃人的时候不肯吐骨头,那她就收下可以吧?
「那……你塞进来就可以了。」
塞进去?
他看着闪闪发亮的戒指,真想掐死她!
「不可以。」他「甜蜜」地说道。
叫他把戒指塞进去?这算哪门子的求婚?
「不可以?」她想象那喜饼有多大。
他一定是喜帖连同喜饼一块拿来的,才会塞不进来,她该怎么办?谁教他订那么大的喜饼的?
「那……你放在地上就好了,我等一下再出去拿。」她逃避的说。
他恶狠狠的抽了口气。
真……真会被这女人气死,竟然要他把戒指放在地上,她再出来拿……
突然,他恶狠狠地一拳击在门扉上,大声的吼:「妳开不开门?」真是岂有此理!
她当场弹了起来。
「你……你……有话好好说嘛,我现在不方便见客,你又不是不知道……」
门砰磅作响,他根本不听她说。
「好嘛……好嘛……」她投降,她投降,一面拉开门炼锁一边说。「可是看了我……不许笑喔。」在他的面前她早已没有形象可言,可是仍忍不住小小的矜持。
门终于大大的拉开,她一脸没好气的站在他的面前瞅着他,等着听见笑声。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恭喜你。」她哑着声,看着他背在后头的双手突然伸了出来。
一颗闪闪发亮的大钻戒在她的面前闪耀,她瞪大了眼眸。
「我是来向妳求婚的,笨蛋。」他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妳不开门,我怎么进来?还要我把钻戒放在地上……」他开始大吼。
第十章
「你要向我求婚?」她晕了,不支的坐倒在地毯上。
「妳以为谁最关心妳?」他蹲了下来,咬牙切齿地和她瞪眼。
「我爸妈。」
「在公司里谁最关心妳?」他又吼。
「总经理。」
他几乎气厥。
「还有经理。」她又加了句。
看他的脸色,她马上又一副无辜的表情。
怎么?她说错了?
「是我,妳这个笨蛋!」
「你最关心我?」她叫了起来。「我怎么扳着手指头数,你都是第二?」
「那最后的呢?」他没好气的问。
「我自己。」她惭愧的低下脑袋。
说来真是惭愧,和自己最亲密的伙伴--除了自己还是自己,她却一向最不懂得关心照顾自己,真是惭愧。
他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摇头。
谁教他要爱上一个外强中干的女人,高挑、迷人,最烦恼的却是身高--因为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
这么单纯的女人,竟然完全不知道他对她很好,只因为他很爱对她冷嘲热讽,以致让她察觉不出他对她的情感,他除了气到不行之外,还能说什么?
「妳真的实在是……」他渐渐地又咬起牙来。
「这不能怪我,你有那么多人追。」她急急辩解。
如果他喜欢她,他就会表示。
可是他从来没表示啊。
「难道妳身旁就没有男人绕来绕去?」他生气的问。
「有吗?」她一脸疑惑。「男人看到我都躲起来了,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奇迹出现?」真是冤枉。
他喷笑。
她爽快而又坦率的话语,让他一直笑个不停,觉得没有白爱。
「真受不了妳。」他笑骂。
她一脸委屈,想不起曾经发生过这种事。
那是因为她完全不晓得自己的魅力。
不了解当一个男人盯着女人看的眼光的含意。
不了解那若有似无的目光追随,带着某种含意。
不了解她浑身散发的吸引--魅力四射,让所有的目光自动的投向她。
「有吗?」她还是一脸疑惑。
「唉!」他摇摇头。「我懒得说了。」
别人是努力表现出自己好的一面,想吸引异性的注意;她呢,却在自然而然的举止之间,毫不做作的看出她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