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要带我去哪儿,放我下来!」
男人淡然道:「别忘了妳所承诺,只要我出手,妳就依我一事。」
她心一促,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干脆些,「那你说啊!」
「待会儿自然告诉妳。」
「你……」被他恼得磨牙,她脸容一抬,就见年永劲正拦腰抱起苍白的凤祥兰,风也似地往城中飞奔,哪还有心力管她?
她咬唇,内心悄悄一叹,只祈求祥兰儿好好的,别真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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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袖圈抱着腿,下颚藏在膝处,眸子清而明亮,凤宁芙不发一语地觑着半跪在河边洗涤身躯的男子。
约莫两刻钟前,他扛着她跃过堤岸坡地,老马识途般地钻进一片无边无际的青草丛地,他步伐沉稳,在及人腰高的草丛里走出一条路径,待放下肩头上的她,两人已来到某处偏僻的支流河岸。
自然而然,她记起去年秋,月华迷蒙,夜风凄清,亦曾与他放舟在海宁某个隐密河域悠游,那时分,两岸坡上芒草层迭,疑是银浪,随风扬舞。
她心湖彷佛飘落了什么,轻溅着圈圈涟漪,不由得细细思量……莫不是在那当下,她虽恼、虽羞、虽惑,却已将他的影深刻烙记?
天蓝水清,除泼水清洗的声响外,周遭甚是幽宁。
霍连环临近河边径自清理身上的泥污,也不怕身后的姑娘逃跑,毕竟这周围形势她全然不知,想乱闯出去自是不易。
他解开头上束绳,黑发散在两肩,他倾身,接连捧水冲面,将双臂洗净,随即清洗故意掺和了胶、沾黏在胸前的硬泥块,用力搓揉了一阵才完全除去,那团野艳的五色火终是现出。
突地,他动作一顿,专注凝视着河面上自己的倒影,水波荡漾下,将那张峻脸曲折得更为阴郁。
妈的!
他再次捧水,狠狠地泼脸,将湿透的黑发往后拨弄,蓦然间回过身来--
「在妳心里,我怎么就是比不上一个年家人吗?」先是有永澜哥哥,如今又多一个永劲哥哥,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这该死的「年家太极」,「哥哥」还真不少!
凤宁芙身子微瑟,气息颤乱,被他野气尽现的目瞳盯得方寸疾跳。
「妳说话啊!」他坏脾气地吼着。
「我……我我……你……你……不准你伤害年家的人。」不知怎地,她心里一阵委屈,闹不明白他为何直拿年家作文章,觉得似乎该多说些什么,可觑着他紧绷的脸,既黑又臭,她唇掀了掀,却是无语。
他气息陡重,胸口明显起伏,俊颊、方颚与发上的水珠不住地滴落,有的落进土地里,有的滴在宽肩和胸膛上,持续地往下蜿蜒。
周遭好静,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不安。
他指握成拳,死瞪着她,那深沉目光彷佛恨不得将她一口吞进肚腹。
片刻过去,他沉声再问,一字缓过一字,「在妳心里,我怎么就是比不上一个年家人吗?」
那莫名的委屈在瞬间扩散开来,凤宁芙强迫自己迎视着他,但酸涩涌上咽喉、涌上鼻腔,她眼眶发热了,硬抿着唇不愿回话。
她的沉默助长了男子胸中怒焰。
狂吼一声,霍连环猛地朝她扑去,将她压倒在微渗湿气的青草地上,趁她启唇惊呼的瞬间,方唇已迅雷不及掩耳地封住她的小嘴,温热的舌随即探进,不住地搅弄吸吮。
「唔、唔……」凤宁关心跳加促,教他近乎粗暴的力道吓了一大跳,待反应过来,她拚命扭动螓首,偏摆脱不开他的炽吻。
好难受……她唇与舌热烫得几已发麻,胸口闷痛,快不能呼吸……
不要……
忽地,男性有力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她闷哼了声,没法咬合,感觉他的齿轻磨着她柔软下唇,低低吐气。
「还想故计重施吗?」他笑声极沉,入耳却有些凉薄,「乖乖的别咬人,温驯些,妳得依我一事,没忘记吧?」
凤宁芙惊得瞠圆亮眸,噘着嘴,语字不甚清晰地问:「你想……做、做什么?」
「做了不就知道了。」他再次封住她的嘴,下半身挤进她裙腿间。
「霍……唔唔……」她小手奋力地推拒搥打,奋力地扭动身躯,底下被挤压的青草穿透衫裙,微微扎疼着她的肌肤。
霍连环真是吃了秤铉铁了心,仗着钢筋铁骨,任由她的粉拳往身上招呼,她愈是挣扎,他气息愈是粗嗄,力道已难控制,像负着伤被狠狠激起脾性的野兽,终于找到泄忿的方法。
「唔!」她呜咽着,俏睫颤抖,惊骇地察觉到那满布厚茧的男性大掌正覆住了她的左乳,恣意妄为地掐揉。
他所指的,要她应承的事,莫不是要她……要她……在这儿与他野合吧?
不该是这样……不该是啊!她既惊且惧,清瞳升起薄雾。
男子直挺的俊鼻贴靠着她的,那对闪烁异光的野瞳瞬也不瞬,直勾勾地逼视过来,是有意的戏谑折辱?是纯粹的肉欲发泄?她已分辨不出,只是心痛,天塌地陷的心痛,痛得她周身泛寒,直想在这刻抛却一切知觉,无魂无魄,茫茫然的独剩一个身壳。
他的唇终于抽离了樱口,急切地吻过她的雪颚,沿着咽喉美好的弧度一路往下,而那双手犹如开路先锋,轻而易举便扯开她的襟口。
「不要!你走开,走开--」骇然喘息,凤宁芙涨红小脸,拚命想遮掩裸露的凝脂,可任凭她再如何使劲儿,仍没法撼动他一分半毫。
沉眉敛睫,霍连环阴郁着一张脸。
俯下头,他张口舔咬女子温润的肩颈,两手更是变本加厉地扒着她的衣衫。
猛然间,他用力一扯,将那身春衫连同里边的中衣全数扯至姑娘的腰间,裸露出大片的雪嫩春光,而一件贴身小衣已欲掉下掉,系在背后和颈上的细绳早破拉扯开来。
「呜哇--」唇一张,她泪眼汪汪,竟毫无预警地放声大哭。
那伤心已到极处,如同拉满弓的弦,力劲一加,终是再难承受,而所有的委屈难受、沮丧羞愤全随着断弦崩裂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那惊天动地的泣声震得霍连环发傻。
相识至今,他还是头一遭见识到她这般哭法,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可怜兮兮,全然的无依无助。
他双臂撑在她两侧,定定凝视着她红通通的脸儿,不知觉间,体内狂烧的烈焰在那泉涌奔流的泪水下渐渐掩熄,徒留一缕余烟。
他疯了。真是疯了。
遇上这样的一个姑娘,直想强占她生生世世,纠缠到天涯海角,容不得谁来觊觎。
他以为能单纯地将她视作一件「货」,能轻松地在股掌之间玩弄,能按着自己的心意而行,却不知她亦能影响他,搅乱他原先自订的玩法。
心中低叹,他眉眼间的阴冷退去许多。
「别哭了,宁芙儿……」
她似未听见,仍皱着脸呜呜哭泣,不住地抽噎。
霍连环干脆翻身而起,改坐在她身旁。
碧绿青草地上,她如云般的黑发铺散开来,衬得裸肤愈加雪白,也衬得一张巴掌大的泪脸儿万般地楚楚可怜,他左胸微抽,忍不住探出手去擦拭那湿颊。
「不哭了,好不?」
她下巴却是一转,偏不教他碰。
「你走……走开……呜呜……走开啦,不要碰我……」她不想哭,不想不想呵,可就是隐忍不住,她的胸口好痛、好痛,彷佛被刺穿了一个洞,连呼吸都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