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她忽然灵机一动,拦住了个过路人问:“这位大叔,请问官府往哪儿走?”
“小姑娘,天色暗了,你去官府做什么?”那路人看她一个小姑娘家竟会有此一问,忍不住好奇。
“没什么啦!是……是我有位大哥……嗯!他被捉走了,听说抓到官府去,我想去瞧瞧是怎么回事。”项星怡为难的解释着。
“喔!那你走过这条街后向左转,你就可以看到一户人家,家门前有两只大石狮子,那就是官府了,很近的。”那人热心的道。
“是吗?真是太谢谢这位大叔了。”
项星怡顺着他的指引,来到了官府门前。
哇!这气派的府衙看来和长平县府差不多大,她还真是有些胆怯。
“要去问守门的吗?”她想了一下又摇头,“说不定守门的不让我见聂宥淮呢!还有,若聂宥淮知道我来找他,说不定又要自抬身价了,哼!我才不做这么丢脸的事呢!”她自言自语着。
在门前走来走去,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我可以不从大门进去,直接溜进去瞧瞧啊!”如此既不用担心守门不答应通报;也不用怕聂宥淮会笑她了。“哎!怎生得这么笨啊,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想这么久。”
她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而后喜孜孜的转了个身,想走至官府边探查情势,以利行动。谁知她这才兴匆匆地转身,迎面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哎哟!好痛!”她捂着撞疼的额际大叫。
“你没事吧?”声音充满关切之意。
“痛死了,死聂宥淮,你干么挡着我的路,害我……害我……”
咦!聂宥淮?她睁大水灵的眼睛,在面前清俊的人上溜来溜去,表情好生困惑。“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说起这个,聂宥淮忍不住沉下脸,“很遗憾,未能如你的意。”
原来他没被关起来?真是幸好……
她朝他绽出了个灿美的笑容,不过才一会儿笑容就不见了。
咦!他那是什么表情?亏她还担心得想来瞧瞧他有没有事呢!竟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看起来一点都不领情嘛!
“是啊是啊!真的好遗憾喔,你是怎么出来的?”她眼睛眨了眨,倏然惊讶问:“难不成你逃狱?”
她知道他武功了得,要这么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吗?”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何况钱又不是我偷的,我逃什么狱啊?”
“可是……啊!你该不会是跟官老爷说钱是我偷的吧?”项星怡就知道,这人绝对靠不住,“你可别痴心妄想了,我是绝对不会承认这点的,绝对不会。”
“你……”刚刚看着她跟人问路时他还以为她有点担心他呢,这下他总算“梦”醒了,小妮子之无情,真是天下一绝啊!他好歹命。
“老实跟你说吧,这个官老爷与我父亲是旧识,他才不会相信我会去偷钱,何况我怀里的银票多的是。”他说出这个事实。
“喔!原来是官官相护啊。”见他没事,她又开始伶牙俐齿了。
这小妮子真是令人抓狂,聂宥淮深吸了一口气,才压抑下即将爆发的怒火。
“不是官官相护,我没偷钱是事实。”
看他气得圆睁的眼睛,项星怡很识相的闭上了嘴,她可不想在未找到她师兄前气走了财神爷,至少目前她还得靠他填饱肚子。
“我好饿,既然我们都没事了,那就去吃饭吧!”语毕,项星怡自顾自的向前走,走了一会儿见后头的人没跟上,索性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快点啦,你爹娘要你好好照顾我,你可别忘了。”
聂宥淮叹了一口气,仍是那句话--八成是上辈子欠她的。 “给你。”聂宥淮将一样东西轻放在桌上道。
“什么?”项星怡怀疑的将东西拿过来一看,才发现这是一只跟她那天逛街没买下的一模一样的茶壶,“这里也有这种茶壶啊?”
“这是上回你没拿的。”聂宥淮满不在乎的回道。
谁知道他那天刚出官府大门就开始不停的找寻她,还故意绕到那摊子将它买下来,只因她喜欢。
一股暖流忽地从她心中流过,她凝视着他,虽然从小她身边的每个人都对她好,她也认为那是应该的,但聂宥淮就不一样,大概是因为她对他的印象一向不太好,才会如此特别感动吧!她想。
“东西收起来别愣了,我又雇了辆马车,我们得快点赶到杭州,否则你父母会很着急的。”他回避她那柔情的眼光,怕自己陷得更深,还当真会让她予取予求。
“可是……”
“别再可是了,快点准备准备,我在门外等你。”话说完他旋即走出了客房。
那么凶想吓谁啊?她项星怡可不是被吓大的。
哼!想不到才对他有点好感而已,他竟然那么快又把狐狸尾巴露出来。难道他妄想用一只小茶壶就收买她?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想着想着,她收拾好行李,还是随着他步出客栈。
“快点,坐上马车。”他想搀扶她,不料她却躲掉。
“不,我不坐。”
“你又在使什么性子?”
“反正这儿离杭州又没多远,不急。更何况……”
“何况什么?你又想耍什么花样?”聂宥淮不耐的问。或许他真该找条绳子将她给捆绑送到杭州才是。
当然是想沿路找她师兄嘛!可惜她又不能对他明讲。
“你凶什么?就让我多玩两天也不行吗?”项星怡撇了撇嘴,自顾自的往前走去,边走眼睛还边向四处瞄去,盼能看见她所想要找的人。
凶?他有吗?既然她还是这么任性,就怪不得他使出强硬的手段了。
“站住。”聂宥淮挡住了她的去路,“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自己上马车去;要不就由我抱你上去,你自己选择吧!”他的表情认真。
“你……”简直是欺负人。项星怡斜睨了他一眼,无可奈何的乖乖坐上马车去。
聂宥淮随即也跟着进了马车。
马车行走了好一会儿,平时总爱好奇地问东问西的项星怡竟没说上半句话,且一张俏脸还漾愠着怒火,显然地还在生闷气。
“怎么了?”聂宥淮打破沉默,不过她却仍不吭声。
“难道你还想逃避?”他不死心地凝视着她问。
“我……我哪有逃避啊?”
“你有。”聂宥淮斩钉截铁的道:“你是怕真认了亲生爹娘后,你会对不起那养育你十八年的项钊,我说得没错吧!”
“我才不会那么做,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爹的,就算他真有什么不是,但他对我真的很好,我从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世,我更不会去认了就忘了他。”项星怡忍不住大声抗议。
“真的?”他佯装怀疑的语气。
“真的,当然是真的,难道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项星怡倏然看到他脸上的笑容,质疑问:“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他收敛了一点笑容。
“没什么?”项星怡斜睨了他一眼怀疑着。
“其实我很相信你的话。”
“真的?”
“当然,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很重情意的人。”他忍俊不住地大笑出声。
在听到他那放肆的笑声后,项星怡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哦!你这大骗子,你是故意激我讲话的,真是大坏蛋……”亏他竟然想出这么烂的方法。她气得抡起粉拳拚命的击向他厚实宽硕的胸膛。
聂宥淮左躲右闪,后来索性高举双手装可怜状,“好了好了,别打了,我投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