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婉宁噙着泪,心里又糟又乱。
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近乎落荒而逃的行为。
震棠动完手术,住院七天,而这七天她一直在医院陪他,一直到医生宣布他可以出院了,就在震棠回到家的当天晚上,她就跑回了台湾。
他说他爱无名,除了自己又嫉又妒之外,更不知道该怎么跟丈夫解释,根本没有无名这个人。
怎么办?叫震棠收回已经付出的感情吗?
她深切的痛恨起自己,痛恨趄自己当初想要藉由假扮成他的情妇来夺回他的注意的想法。
见辜婉宁不语,辜母咽了咽口水,「婉宁,震棠真的有一个叫『无名』的情妇吗?」
辜婉宁吓一大跳,「妈,妳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妳父亲知道震棠是名人,一定会有媒体报导他的消息,他想藉此知道关于你们夫妻的一切,就托人从波士顿订了几份报纸杂志,寄回台湾来。」
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真是好事不出门,糗事传千里。
「女儿,妳还没告诉我,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辜婉宁极其为难的点点头。
辜母既心疼又气愤的抱紧她,「孩子,我苦命的孩子。这七年妳过得根本就不好,是不是?」
辜婉宁赶紧摇摇头,「妈,我……」被打断了。
「为什么每次联络都不说,还要装作很幸福的样子?」
「不是的,妈……」
「这个震棠也太过分了,他当初答应我会好好的照顾妳,给妳车福,没想到他竟然养了情妇,他到底把妳置于何地?」
看母亲哭得老泪纵横的,辜婉宁真是陪哭也不是,想解释又频频被打断。
「孩子,妳以后要怎么办?」
咬了咬唇,这的确是她现在面临的问题,但是却不如辜母想的那样。
不知该如何跟震棠解释,心里也有点气震棠真的爱上别的女人,所以她跑回台湾,以为可以厘清思绪,想出解决的办法。
可是,浓重的思念占满她的心,担心震棠的休养状况更让她夜夜都睡不安稳,吃也吃不好。
她终于不得不承认,逃回台湾根本是个错误的决定。
可是,回来都回来了,还能怎么样?
等震棠来找她啊?
辜婉宁为这个念头震惊不已。
原来自己跟一些被宠坏的女人一样,自己做错事,还想要丈夫先低头。
「妈,我想让自己冷静几天,可不可以先让我住在这里一阵子?」
「孩子啊!妈觉得妳还是应该跟震棠谈一谈,逃避不是办法……」
辜母的话,被一阵急促的男性嗓音打断了。
母女俩往声音方向看去,原来是辜父。
「老太婆,妳啰唆个什么劲?孩子想住,就让她住下来,有什么关系?」
辜母看了看丈夫一脸的不好意思,笑了笑,「既然一家之主都决定了,那我也没话可说了。女儿,还不去跟妳那『终于想通』的老爸表示表示?」
辜婉宁颤巍巍的来到父亲跟前,看着父亲一脸的皱纹,眼泪不禁流了出来。
七年的光阴啊!
「爸,对不起!对不起……」
辜父轻轻抱住了钟爱的女儿,「住下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辜婉宁轻轻的点了头。
原来,回来台湾并不是没有收获的。
她找回了以为失去的亲情。
就剩下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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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以为,住在家里就能得到她想要的冷静?
如果她真的曾经这样以为,那可是错得离谱了。
几天下来,辜家上上下下,除了辜父之外,每个人都几乎跟她「恳谈」过,两个哥哥、嫂嫂,还有母亲大人,他们都想知道究竟自己跟震棠发生什么事了。
就像现在,两个哥哥一人占据床的一边,瞪着铜铃大的双眼,逼问着辜婉宁。
辜婉宁脸上一阵苦笑,她实在没有心情和体力去应付这样的「拷问」。她的胸口有点闷,腹部感觉胀胀的,胃好像倒吊着一般,一直有东西要跑出来跟她见面。
最让她难过的是,她根本没吃什么,所以只是一直干呕。
可是她两个大老粗哥哥,似乎看不出来她的苍白脸色。
其实他们不是看不出来,而是以为她的不舒服是心理影响生理,简单说来,他们以为她正遭逢情伤。
「婉宁,妳老实告诉大哥,妳这趟会回来,是不是震棠那小子背叛妳?」担任体育老师的辜家大哥,高头大马的外表挺吓人的。
「大哥……」
真的只能苦笑,辜婉宁不敢解释真相。
「婉宁,告诉二哥,震棠是不是真的有情妇?」辜家二哥身材也很壮硕,担任训育组长的他,天天都必须跟学生展开追逐战,体力必须过人。
「报纸登这么大,还能假吗?」辜家大哥低吼着,「可恶的向震棠,他跟我发过誓要好好照顾妳,结果现在呢?如果让我见到他,我一定要揍扁他!」
「大哥,不要这样,震棠对我很好!」
「妳还要说谎吗?」辜家二哥双手交叉在胸前,「如果向震棠对妳很好,没有背叛妳,为什么七年了你们还没有孩子?」他先人为主的认定这七年来辜婉宁根本没过过好日子。
「其实……四年前我怀孕过。」
「那孩子呢?」
辜婉宁低下头,「流……掉了。」
「浑帐!」两兄弟有志一同大吼。
一直冷静的辜家二哥再也忍不住了,「妳还说妳过得很好,如果他对妳好,会让妳流产?」
辜家大哥一拳揍向墙壁,「我想杀了他,我想马上飞到波士顿杀了他!」
「我看应该不用飞到波士顿了!」辜母探头进房内,「他来了!」
「谁来了?」
「震棠来了!」
辜家两兄弟的眼中染起一抹嗜血光芒,拳头在掌中喀啦喀啦作响。
看着这场景,辜婉宁不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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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震棠高大健硕的身影站定在辜家客厅里,那股属于男人独尊的狂霸气势流窜在客厅里,而辜父正坐在沙发上。
「你没有好好对待婉宁。」他的声音冷凝,却透露一丝激动。
然而出乎辜父意料的,向震棠没有反驳,只是弯腰深深的一鞠躬,「对不起!」他为四年来的疏离道歉。
要一个骄傲的男人低头认错,辜父知道很困难,可是向震棠为了妻子,他做到了。
「把这句话留给婉宁!」辜父收起冷淡的情绪,看起了报纸。
向震棠点点头,一丝急躁在眼中展现。
他对辜家的印象不深,却还记得辜婉宁的房间在什么方位。正想转头看去,一阵急促的拳风对着他冲了过来。
辜家大哥怒吼,「你去死吧!」拳头招呼上了向震棠的脸颊。
然而向震棠只是退后几步,嘴角与鼻子流出浓稠的鲜血。他掩着口鼻,没有喊痛。
「不!大哥,不要伤害震棠!」辜婉宁哭着跑下楼,没什么力气的身子途中还跌倒两次。
本想冲到向震棠身边的辜婉宁,却被辜家二哥给拦住了。
「二哥,我拜托你放开我。」
「婉宁,让大哥和二哥处理这件事情。」他始终拦着她。
冲不过去,一双着急的眼只能胶着在向震棠身上。
辜家大哥揪住向震棠的衣领,「你有一个名叫无名的情妇吗?」
向震棠看了看辜婉宁,「有。」
辜家大哥手臂上青筋暴露,「四年前,婉宁是不是流过产?」
一阵痛苦闪过眼眸,「对!」此语一出,众人一片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