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蛊是一种可控制人意志的蛊毒,阙炎打算借此控制风擎扬,要他为他效命,届时统一西南各族的野心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而失心蛊可怕的地方,在于中蛊者一旦不听蛊主的命令,蛊毒发作起来,不只肉体痛苦难当,还会有幻听、幻觉等精神上的折磨,最后血液逆流、筋脉断裂、内脏破裂、七孔流血而亡。
“什么意思?”
“我要借重姑娘的美貌,利用美人计在风擎扬体内种下失心蛊。”
“你做梦!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宁柔愤怒地瞪视着他。
“那可由不得你不答应!”阙炎阴狠地站起身走向她。“别忘了你父母还在我手上,而你们兄妹两人身上的蛊毒若是没有解,不出一个月,这蛊毒发作起来,可是会要人命的。”
宁柔又惊恐又气愤,“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卑鄙阴险!”
“无毒不丈夫!为了成就我统一西南边境的志业,为了对抗汉人皇帝,再怎么卑鄙阴险的事,我都做得出来!”他一步步逼近她,“不答应,你们一家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你……”宁柔的心像是被利刃划过一般,汨汨地淌着血。
不论她多么不愿意,为了她的家人,她没有选择,终究得听命于阙炎,昧着自己的良心,违背本意去接近陷害风擎扬!
“好,我答应你。可是,你必须先放了我父母,然后解开我阿哥身上的蛊毒,我会留在这儿,直到风擎扬中了失心蛊为止。”她心一横,点头答应。
“真是个勇敢又聪明的女人!我就依了你的要求。你乖乖按照计划去接近风擎扬吧!”阙炎得意地大笑着。
身不由己参与了这样阴毒的计划,宁柔觉得万分痛苦,她紧蹙眉头听着阙炎告诉她接下来要进行的所有步骤,心头更是不断地淌着血,总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地狱。
“这三颗药你先服下去,可以延缓一个月蛊毒发作的时间。”阙炎拿出三颗朱红色的丹药给宁柔。
她迟疑地看着他,“我怎么知道这不是另一种蛊毒?”
“哈哈哈,你会这么怀疑也是合理的,不过,你这次的怀疑是多余的,你身上如果有太多蛊毒,你那美丽的脸蛋将迅速枯老,岂不坏了我大计,我还需要你去帮我色诱风擎扬呢!”
色诱!宁柔打从心底对阙炎这个人厌恶至极。他到底把一个女人的名节当成什么?再怎么说她也是僮族的公主啊。
“你为什么不挑一个苗族美女去诱惑风擎扬?总比以蛊毒控制身为僮族人的我要容易多!”她不禁说出心底的疑问。
“风擎扬是何许人也,他不会把平庸之姿放在眼底的。所以,我只好利用身为西南第一大美女的你,来助我一臂之力了。”阙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利用?你为了完成自己的野心,竟然不惜牺牲一个女人的清白,我看你应该改名叫‘缺德’!”她毫不客气地怒斥。
“哈哈哈,我不介意你骂我什么,只要你乖乖合作听话,事成之后,我不但会解了你身上的蛊毒,还会弥补你所有的损失。”
“弥补?你要怎么弥补?一个女人失去了清白,可以弥补吗?”
“我会娶你,让你当苗族的族长夫人。不!该说是苗国的王后。我不会嫌弃你这个大美人的,放心,我会好好善待你,好好疼你。”阙炎轻薄的伸出手,他以为她早已是风擎扬的人。
“你做梦!”宁柔气愤地推开他的手,“我就算是孤独一生,也绝不会委屈自己嫁给你这种禽兽。”
他无所谓地笑一笑,“你现在不答应嫁给我也无所谓,等我统一西南自立为王之后,你可别后悔啊,傻女人。”
“哼!”她撇过头去不看他。
“这解药爱吃不吃随你,总之,你明天就按照计划去接近风擎扬,要是让我知道你故意露出马脚,或是有不配合的地方,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我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蛊毒巫术,可以用来对付你的家人,甚至是族人!”阙炎把三颗丹药放在桌上,残酷地丢下这几句话后便离去。
片刻后,宁柔含着眼泪吞下丹药,她真想一死了之,不必听命于卑鄙小人,违背良心去害人,可是为了家人、族人免于受迫害,她只能选择忍辱负重。
风擎扬被关在土牢中,除了些许的水以外,几天来,他滴食未进。
原本壮硕的身材显得清瘦许多,全身上下满鞭打过的伤痕,皮肤感觉有不自然的皱摺,散乱的发丝和胡碴,让他俊逸的脸显得憔悴,惟一不变的是仍旧炯炯有神的双眼。
宁柔远远瞧着,忍不住心生怜悯。
虽然自己与他只是两个陌生人,却曾有过亲密的接触,他那夜待她的温柔,她一直记在心上,尤其是他不强人所难的体贴,让她既感动又感谢。这么好的一个人,要她如何忍心陷害呢?
正当她如此犹豫的时候,阙炎悄悄来到她身后,在她耳边轻声威胁着,“别忘了你的家人和族人。”
宁柔没有回头看他,心底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是没有选择的。提着手中装了食物的提篮,她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进土牢。
假装塞了些钱到早被告知的狱卒手中后,她走向关着风擎扬的栅栏。
“将军!”她轻声叫唤着。
风擎扬抬起憔悴的脸,讶异的问:“怎么是你?”
“进去吧,记住啊,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狱卒刻意嘱咐过后便走出土牢。
“我是瞒着他们偷偷来看你的。”宁柔走向他,放低声量。
“你也被带回苗族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苗族人也将风家军其他人给掳来了吗?”风擎扬有点担心风家军的安危。
“不,我是跟将军同一天被带回苗族的。”她开始按照脚本说着谎话。
“他们有为难你吗?”他询问着,脸上尽是关心。
“没有。”她摇摇头,心里因为他的关心而难受。
风擎扬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狐疑的问:“该不会你就是他们安排来诱惑我的吧?”
宁柔被他的猜测结吓得心惊胆战,她作贼心虚地低下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族长的确是利用我,好转移你的防卫心,进行俘掳你的计划。”
“难道他们没有要你接近我,窃取边境重兵部署图吗?”
“没有。我若真的知情,他们大可以等我把你说的那个什么图偷到手以后,再来接我走就好了,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将你给绑来呢?”她表面平静的向他解释着,其实心里紧张得七上八下。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可是个重犯,而你不过是一个表演歌舞的舞姬,如何能进来这土牢?”风擎扬打量着宁柔。
“我的一个表亲负责管理狱卒的,我听他说将军被关在这儿,特地拜托他,花了些钱买通看管的狱卒,这才能给将军送食物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个苗女,应当仇视我才是,为什么还要送食物来给我?”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一直持我很好,我没道理仇视你。”
“好人?你别忘了我差点夺走你的清白。”他戏谑地说。
宁柔红着脸低下头,“我本来就是将军的人,怎么能说是夺呢?”
“你现在回家乡了,自由了,不需要这么想。往后你还是别来这儿,免得被我连累,那可就不好。”风擎扬盯着她的眼神是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