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绮萝对她口中的老顾客感到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品尝那杯酒?
顺著James的方向看去,钢琴旁的角落,有一抹孤独的灵魂专注的看著面前的酒,散落的发掩盖他的侧面大半,男人不急著喝酒,只是安静的欣赏。
或许是察觉一股如火的注视,男人破天荒的顺著投射的视线回视,短暂的相交,火红的琴绮萝与沁蓝的梁翔看见了彼此。
「冤家路窄。」琴绮萝连忙喝了一口极光,让朱红的色泽与她融合为一体。
粱翔意外的愣了下,下一秒钟,他收回视线,把注目留给了他的澄蓝。
琴绮萝死命的瞅著他,揣度著自己的下一步。
该不该打招呼?如果他是她的大客户,似乎是不得不。
但是,他是吗?
至少经过今天的比稿意外,还有这个年轻老板赏赐给波姆罗杰的特殊待遇後,她怀疑他是否可能成为她的客户。
然而她没有犹豫太久,朱红的极光在她体内酝酿著独有的力量,她像是随时都可以燃起一簇火苗甚或是一场大火,浑身充满了光热与胆识。
拿起她的极光,琴绮萝决定勇敢走向男人的孤寂。
「欸,你要走了?」James惊讶的唤问。
「James,快去把那边的空酒杯收回来。」Hermit支开他,不让他无心的阻止坏了事。
「等人?」
梁翔看见那双修长的美腿接近自己,早上,这双腿曾经豪气万千的抵住电梯的门。她仰起头,看著她,「没有。」
琴绮萝不多问,也不让他有机会说什么,从容的在圆桌旁的另一个位子,优雅入座。
「有事?」他啜饮苦酒,让冰沁的蓝冰冻他的五脏六腑。
习惯沉默的夜晚难得有人入侵,梁翔排斥著这种变化,他的语气十分冷淡,这也暗示著一种驱赶的意思。
看见他的冷,好胜不畏的琴绮萝兴起一种抗争的挑战意识,她想看看这世上有几人能抵抗她与生俱来的火。
「看见客户,没理由不过来打招呼。」她扬著一抹自信的笑。
「客户?我想你言之过早了。」他低嗤一声。
「未必。」
「我该称赞你有信心,还是该说你狂妄?」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吐著冰冷的话语问。
「I prefer——信心。」她甜软的嗓音里有股潜藏的气势。
只见梁翔那有型的唇十分不以为然的扬起一抹戏谑。
「梁总经理,我想……」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想谈工作。」
「好,那以朋友的立场来谈……合作。」她弹指一响,慧黠的眼眨了眨。
「那更没必要了,因为我们不是。」他还是拒绝。
不是?她琴绮萝几时接受过不是这种说词?嗯,应该没有也不曾。
「梁翔,今天的比稿你应该看得很清楚,我们的提案是你最佳的选择,这个合作你答应只是百利而无一害。」
「凭什么这么确定?」他以为狂妄是男人的权利,没想到眼前的女人比男人还要狂妄得无法自拔。
「喔,我不该把话说得这么自满的。」她窃笑须臾又说:「倘若有那么丁点害处,我想那也只是劳驾总经理对我略施举手之劳的小恩小惠,帮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拿点东西,如果这是你评估合作可能性的原由,那我真是罪过了,至少国翔的员工就会把我这千古罪人给大卸八块。」
「琴小姐这么说太重,大卸八块是言过其实了。」意有所指。
普天之下没有人敢对他咆哮,即使是在电话中,而她是第一个,再者也没有人敢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强行塞到他怀中,偏偏她还是第一个!
他发誓,倘若她还有机会拿下他人生第三个第一,那他梁翔绝对撇下对女人的成见,把这女人娶回家供奉在神桌上,早晚三炷香。
「一点都不会,倘若国翔不能跟波姆罗杰合作,那么房产的广告势必导致销售状况不佳,如果空屋率大增,国翔的年终奖金铁会缩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国翔的主事者能屏除成见,将广告行销专业交给波姆罗杰。」胆大的琴绮萝明为游说实则揶揄。
梁翔对著天狼星凝视半晌,「好了,总归一句,你的意思是希望国翔把新房产广告交给波姆罗杰,拐了大弯的说话不累吗?既然说完了,可以离开把安静还给我吗?」他睥睨著她。
「不累,跟朋友说话哪会累,跟客户说话才累。」她托著腮低笑。
「这话你觉得适合对我说吗?」他看了她一眼,心里不知该钦佩她的直言不讳,还是该说她说话不经大脑思考?
「怎么,你决定承认你是我的客户了吗?」她又将了他一军。
他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挺伶牙俐嘴的,可这种女人他更是没有好感。
仰尽酒中的蓝,梁翔欲起身离去。
「欸,这么早就要走了?」琴绮萝跟著起身拉住他的手臂。
一股灼烧落在他肌肤上,让他错愕的继而防备的甩开。
「你的手好冰冷。」
他怔看著发烫的手臂,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也不再多看她一眼,快步推门远离维也纳森林,带著熟悉却又诧异的感觉在冷漠的掩护下消失。
「Hermit,即便你有塔罗牌,但我还是赢了赌注,极光跟天狼星根本就是水火不容的。」James边说边把空了的雪花杯收回吧台。
琴绮萝拿著酒杯回到吧台前,「James,为什么?」
「极光是火般的朱红,天狼星是透寒的沁蓝,像冰块似的,两者是对立的。」
「可是冰块遇上火的下场只有溶化沸腾。」Hermit反驳。
「化成了水,还不是水火不容。」James咧嘴又是一笑。
「James,听说你从小住在英国?」琴绮萝问。
「是啊!」
「那你一定没去过台南。」
「对欸。」台湾有太多地方他没去探访过了。
「有机会去台南,你一定要去关仔岭瞧瞧。」
「为什么?」
「因为在那里你会看到水火同源的奇迹。」琴绮萝扬苦笑,挥挥手,翩然的离开了。
梁翔,天狼星的沁蓝,或许她的极光已经找到这辈子足以燃烧、沸腾彼此的男人。
那是一种无限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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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堆满沈慕羽的家当,琴绮萝想喝杯水,还得努力的跳跃障碍。
「绮萝,我真不放心你一个人。」沈慕羽苦著脸说。
「哎呀!我的王宝钏,你别闹了,赶快结你的婚去,我实在看腻了你苦守寒窑的老戏码,歹戏拖棚。」
「绮萝,我是真的很担心你一个人欸,你看看,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你住,少了我这房客,下个月贷款你一个人怎么缴得清?而且要是你晚上加班回来肚子饿,香香面谁煮?你吗?」她把即将发生的惨事预告一回。
琴绮萝扬起一抹恶作剧似的笑,抓起客厅的电话递给她,「那马上跟你家富楷臣说,结婚典礼取消,你决定跟我在此长相厮守,他可以回美国继续念书去。」
「什么?」沈慕羽赶紧把烫手山芋似的话筒扔回给她。
琴绮萝得意的咧著嘴,「看吧!你又舍不得放弃,干么喳呼个没完,劝你结婚後改改你像老妈子的嘴巴,要不然,不到三个月试用期满,你铁会被休回来,届时我又得收留你了。」
「你少诅咒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