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的观察这可爱女孩的一举一动。
然后,他发现她和自己一样,也是在等人。
因为她那双圆滚滚、水汪汪的眼睛,几乎每隔五到十分钟就会朝餐厅的门口望一望。
半个小时过去了,她等的人还没出现。
由她的神情看来,她已经十分不耐烦了,然后她抓起小提包,拿出手机,快速的按了几个键,等待电话接通后,讲了一会儿的话,最后她点了点头,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覆,挂上电话,又继续她的等待。
随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原本已经舒缓的眉头又朝中间靠拢,再度拿起电话,从她强忍的神色看来,她很想骂人,但碍于身处公共场所不便发作。
“可爱。”这个形容词不经意的自陆兆毅的嘴里说出来。“真的很可爱。”
他从不曾如此仔细的观察过一个女孩,她是第一个。
她不仅引起他的兴趣,他甚至觉得她的一切作为,在他眼里都成了可爱的代名词。
看著她的眼神,带著浅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
就在这时,他看到她招来侍者,似乎点了不少东西,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这会儿成了个倒勾,很明显的昭告世人——我心情不好。
嗯,约的人久候不至,难怪心情不好,他可以体会她的心情。
同样在等人,他优闲自在,她却是烦躁之至,两种强烈的对比。
又过了一会儿,食物一样样的送到她面前,她也不辜负厨师的好手艺,把每一样都吃光光。
看著她吃东西的样子,会让人食欲大开,忍不住也想跟著她一起大快朵颐。
酒饱饭足后,他看到侍者送了杯红酒到她桌上,她的心情似乎好了点。
又看到她第三度拿起手机,这会儿不像要骂人,反倒是和电话另一端的人开心的聊了起来。
她边聊边吃送上来的甜点,心情似乎很不错。
陆兆毅开始对她等的那个人产生好奇。
他猜想——他的猜测很少失误——她等的应该是个男人,那么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让一个可爱的女孩在餐厅里,捺著性子等上……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了,接起电话,来电的正是约他在此见面的东道主——汪勇仪。
“汪先生吗?”
“是,陆先生,真是抱歉,你已经到餐厅了吧?”汪勇仪语气抱歉的说:“对不起,公司临时出了点急事,所以我现在还在路上,大概还要半个小时,真是不好意思,还要你等我。”
“没关系,你别急,慢慢来。”陆兆毅优闲的说著,心里想著的还是楼下的那个女孩。
以他的经验来说,若是让女伴等半个小时以上,脾气好点的顶多抱怨几句,要是脾气不好的,也许就会拿起装满水的杯子往他脸上泼了。
那要是等了一个小时以上,简直没人会给他好脸色看了。
如果是两个小时……她们也许早就离开,叫他准备好赔礼再说。
这女孩在他到这家餐厅不久就来了,现在他已经观察她超过一个半小时,而她等的人到现在还是没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让她这样等待呢?
他真的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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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兆毅的好奇心很快的被满足了,因为那女孩的男伴,在整整两个小时过后,终于出现了。
“郑先生吗?”经过漫长的等待,汪妙妙的情绪已经处于炸弹被引爆前的倒数计时阶段。“我是汪妙妙,今天和你相亲的人。”
“汪小姐,你好。”郑先生脸上戴著大大的黑色塑胶框眼镜,身上穿著套灰色西装,看起来就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同时他的神情不带一丝歉意。
“郑先生,你今天好像很忙?”压抑下满心的怒火,汪妙妙逼自己一定要有笑容,毕竟这里可是她老爸开的餐厅,要是她出现了什么失控的举动,被家里的人知道可就不得了。
“是啊,今天公司出了点状况,本来我是可以早点走的,不过我不放心。”郑先生听到她提及公事,立即兴致勃勃的顺著话头说下去。“我手下的那些人没一个可以放心的,所以我只好留下来解决……”接著他一口气讲了堆汪妙妙听不懂、也不想听的话,然后他自以为幽默的说:“经过这么忙碌的一天,我都快饿死了,听说这里的东西不错,用来慰劳我空虚的胃,刚好。”
听到这句话,汪妙妙几乎可以听到她心里的火山开始轰隆轰隆的爆发。
这家伙两个小时前就应该到了,现在才到居然只顾著自己的肚子,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郑先生,你说的完全没错,这里的东西的确非常好吃。”这家伙绝对不晓得开这家餐厅的就是她老爸。“说这里的食物是全台湾最好吃的也不为过,当然价钱也是我听说过最贵的呢!
“像一杯红酒,小小的一杯就很贵耶,因为侍者说这酒多珍贵又多珍贵,所以我就好奇点了杯。”她故作小心的看著他,“郑先生,这餐你真的要请客吗?”
一般相亲,都是男方付钱的多。
这几次她透过钱家姊妹的男朋友安排的相亲,也都是男方付钱。
“这不算什么。”郑先生眉头皱也不皱,豪爽的说:“你想点什么尽管点,一顿饭的钱,我还没放在眼里。”
“真的吗?”听到他这么说,汪妙妙忍不住绽开笑靥,这个笑是发自真心的,因为等他看到帐单后,相信他绝不会再说那是笔小钱,嘿嘿!“太好了,刚才我肚子好饿哦,所以点了些东西吃,但这里的菜单都没有标明价钱,所以我也不晓得我到底吃了多少钱。”
郑先生似乎想在她面前表现出大方的样子,不在意的说:“没问题,这餐由我来买单。”
她要求相亲的对象,是要有钱得不知道多有钱,并且年轻又帅的男人,可不晓得她是得罪了钱家两姊妹的男朋友还是怎么地,介绍来的男人,离有钱到不晓得多有钱,都有段明显的差距,就连“年轻”又“帅”这两个要求,更是差得远了。
以她二十三岁的年纪来说,年轻男人的定义应该不会超过三十三岁吧?
她第一个相亲对象,年纪三十五,有个圆肚子,和个半秃的油头。
第二个相亲对象,年纪三十,勉强算得上年轻,却一脸的痘子,讲话慢吞吞的,没有一句能一口气说完,据钱佩妮的男朋友说,这是他实验室里的明日之星,假以时日一定能为国内的生技事业做出重大贡献。
哇咧!他妈妈的靠左边!
她要找的是男朋友,可不是什么伟人!
第三个相亲对象,也就是此刻坐在她对面的郑先生,他是她死党兼麻吉的妹妹的男朋友介绍的。
为了保证品质,她甚至付给钱佩妮的妹妹钱曼妮五千块的介绍费,还记得钱曼妮说这个郑先生性格风趣,为人潇洒,外型俊俏……
天花乱坠的讲了一大堆,害得她捺著性子坐在这里等这个据说是人中之龙的郑先生。
在看了这男人的庐山真面目后,她现在只想到两件事——
第一,幸好她在他来之前已经吃饱了。第二,她要叫钱曼妮把钱退还给她,并多加五千块的精神赔偿费。
“郑先生,你真是个体贴的人啊。”汪妙妙满脸笑容的说著,“那你一走也不会怪我临时有急事要离开吧?”
“啊?”郑先生一听,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