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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他伤重残废,在这里躲了半年,然后,他将所有的碎白玉扫落山崖,所有的情爱盟誓尽数坠落在无底深渊。

  唯一留下的是玉璞心口上的白玉,而刘馥兰也一直留着她的盟约证物,如今终于结合了……

  “傻孩子!”杜云杉怜惜地看她,也看到昔时娇柔的刘馥兰。

  他想为她拨拢乱发,突然看到她脸上的发丝一颤。

  洞口又小又曲折,风雪吹不进来,而他也没有大口呼气呀!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于是再定睛瞧着她颊上的发丝,过了很久很久,发丝又是轻轻一弹。

  他看到了,是她鼻里呼出的微弱气息!

  “儿,这笨蛋!”他又喜又惊,连忙移去满月白玉,轻轻按揉她的心口。

  很弱很弱,几乎感觉不到的心跳从胸腔深处慢慢苏醒,他加紧按揉,直到心脏恢复规律的搏动。

  他又扶起玉璞的身子,以本门心法为她打通经脉,导引气息,一再循环,一再贯注沛然不绝的真气给她。

  过了三个时辰,杜云杉放下玉璞,让她安稳地躺在石床上,他轻抹额头的汗水,欣慰地看她渐渐恢复血色的脸蛋。

  玉璞眼皮轻颤,悠悠转转,终于睁开了眼,微弱地喊了一声,“云杉叔叔!”

  第七章 烟消云散

  赵瞵整整躺了半个月,一来是被韩昭远击中一掌;二来是情郁伤身,身心俱疲,难以平静疗养。

  病榻中,他几次抢出去,喊着要上瑶台峰与玉璞相伴,都被钟悲夏架住。

  大风雪断断续续飘了一个月,赵瞵也逐渐回复以往的沉静,只是,他更沉默寡言了,连怜秋也不敢吵他,深怕一不小心就触到他的痛。

  这天,他在花园里漫步着,信手拿起一支竹帚,扫着地上的积雪,他无意识地扫拨着,却碰倒一棵菊花。

  他蹲下来,双手颤抖着扶起残菊,心里又是悲痛万分,大喊着,“你都熬过风风雪雪了,为什么不等到春天呢?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有人走过去,赶紧要扶他,“掌门,你不舒服吗?”

  “走开!”赵瞵捏碎了菊瓣,像是要发狂。

  杜云杉闻讯赶来,叹道:“儿,人死不能复生,你还要领导西蟠派呀!”

  “师叔,我恨你!”赵瞵扬了手中的残花碎瓣,“你二十年来只教我如何去恨,却从来不教我去爱,一旦我懂得爱,她却不在了。”

  杜云杉看了飘落的菊瓣,又是一叹,“你恨得有理,二十年来我也是生活在仇恨中,直到见到玉璞,我才发现我的爱还在,不只是对馥兰的爱,也是对很多人的爱,包括你,儿!”

  “你有爱过我吗?你只会打、只会骂,你只想训练我当复仇的工具,对!父母家仇要报,可是,除了报仇之外,你什么也没教我!”

  “是我错了。”杜云杉黯然道:“你尽管恨我,但不要忘了,你还有爱人的能力。”

  “我能吗?”赵瞵苦笑着,“她死了,我还能再爱人吗?”

  “可以的,不只是儿女情爱,也许是兄弟,也许是师门之间,甚至是素不相识的人,你都可以有一颗慈悲的心,善待世人。”

  “我很难懂。”

  “是很难懂,我也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才懂的。”杜云杉感叹着,“我活了四十年,有一半的时间生活在恨意中,看不到应当珍惜的人和事,光阴匆匆,我不会再让恨意蒙蔽我的心了。”

  “你是说……姑姑。”赵瞵看到师叔眼里未曾有过的柔情,他原先暴躁的心情也逐渐平息。

  “心心照顾我二十年,无怨无悔,可我心里只有馥兰,忘了默默陪伴的她,也许,玉璞的死给我很大的提醒,我是该好好地对待心心了。”

  赵瞵喟叹着,“姑姑听到一定会很高兴,咦?这几天都没见到姑姑!”

  “我请她去办点事。”

  赵瞵轻叹着,“为什么?为什么玉璞的死能带来这么多改变?你脾气变好了,许鹏飞在东海派励精图治,韩昭远宣布退隐,甚至连绵儿也能在散花山庄安身,可我呢?”

  “你只要记住玉璞的遗愿,我想她在天之灵会保佑你。”

  “她的遗愿?对!我还要再见韩昭远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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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光山庄肖,赵瞵高倨白马之上,扯紧僵绳,高声喊道:“叫韩昭远出来!”

  十来名弟子守在大门前,亮出刀剑,各个神情戒备地望着他。

  韩昭远终于从后院走出来,韩子圣在后头劝道:“爹,不要理这个疯子,我现在是掌门,让我来会他。”

  韩昭远手一挥,“没有你的事,这是爹和赵瞵家的恩怨,总是要解决的。”他踏出大门,抱拳道:“请问赵瞵掌门有何指教?”

  赵瞵瞧见他一下子苍老许多的面貌,“玉璞死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

  “她前后两次被我们打伤,因此而死,你知道吗?”

  “我知道。”

  “她不管你这个父亲如何做尽坏事,甚至对她不好,把她嫁给老头子,她还是爱你敬你,你知道吗?”

  “我都知道。”韩昭远的神情更黯淡了。

  赵瞵郑重地道:“她因为爱你,也因为爱我,所以她赔上性命,你明白吗?”

  “我明白。”

  韩子圣嚷着,“赵瞵,你有屁快放,不要再嗦了。”

  赵瞵不理他,“韩昭远,你明白就好,从今以后,你我之间的仇恨一笔勾销,我不会再找你寻仇。”

  韩昭远惊讶地看他,“你……今天不是来报仇吗?!”

  “我答应玉璞不会杀你。她已经为你死了,对我而言,虽然你活着,但只不过是个死人罢了!”

  赵瞵身形挺拔,骑着骏马,更似天兵神将,韩昭远不觉湿了眼,只可惜女儿无福!

  赵瞵目光如炬,“她也是为我而死,今天起,我赵瞵是个新生的人,过去有什么仇恨都烟消云散了!”他掉转马儿,准备离去。

  “赵瞵掌门,你等等!”韩昭远唤住他,又向韩子圣道:“把你的剑给我。”

  韩子圣以为父亲要大开杀戒,兴奋地抽出长剑。

  韩昭远拿过剑,望着冷眼看他的赵瞵,“我欠你们西蟠派太多了,我再补你一样东西。”

  剑起剑落,快得令人来不及阻止,韩子圣大叫一声,“爹呀!”韩昭远的左臂已被他自己硬生生地砍断。

  韩子圣立即扶住父亲,“爹啊!你做什么?来人,给我杀!杀了赵瞵。”

  “住手!”韩昭远的巨大吼声让北辰派弟子却步,他按住血流如注的断臂处,向赵瞵喊道:“欠你们西蟠派的,以后到阴间再补!”

  北辰派门人七手八脚地为韩昭远包扎,不敢再对赵瞵出招。

  赵瞵默然注视摇光山庄前的混乱,再望见地上血淋淋的断臂,心头一凝,挥动马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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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他去找我爹?”玉璞刚喝下一口汤,震惊得就要爬起来。

  赵瞵心心按住她,“你放心,他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再去找你爹报仇,他只是去跟你爹说,所有仇恨都一笔勾销了。”

  她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杜云杉,两人皆隐瞒了韩昭远自行断臂一事。她又喂玉璞一匙汤,“你本来怕儿知道你没死,会不守诺言,现在他已公开向江湖宣示不报仇,你是不是该下山见他了?”

  玉璞咽下汤水,在枕上轻微摇头,闭起了眼,“我不想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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