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接,她不禁马上吐出了口,手上的东西又全一起粉碎在地。原来,杜怀仁竟抛了只鞋子给她接。
此时,在场的每一位莫不笑得掉出了眼泪,就连一向沉静温婉的水烟,也笑叉了气。
红花快气疯了,“你……你竟然丢鞋子啊!大少爷!”
“我丢你接,这很有趣啊!”杜怀仁又斜靠回太师椅上,他的脸上有着坏坏的笑容,令红花更是生气。
何嬷嬷此时忙说:“好了,少爷也该休息了,刚才这么个一动,只怕待会儿又要喘起来了。少夫人可以离开了。”
“少爷,我扶你休息。”水烟柔柔的扶着杜怀仁,杜怀仁靠着她,由她扶向床上去。
红花望着这一幕,竟有种妒忌的情绪,随即,她马上挥去这个想法,她是来查案的,不是来这谈情说爱的,何况,杜怀仁的种种行为,都在伤害着她,她才不可能对这个装病的男人动情呢!
红花转头就要走,没想到,此时杜怀仁竟叫住了她:“等一下。”
红花钉下了脚步,不解的望着他,“怎么?水烟服伺你还不够?难道还要我留下来帮忙吗?”
杜怀仁躺在床上,斜望着她,“你在妒忌?”
“笑话,我和你哪谈得上什么妒忌之事啊!”红花打死也不承认。
“是啊!你是没资格,但,地上那些碎杯子片,你收拾收拾吧!东西是你打碎的,别要别人帮你收拾残局。”杜怀仁淡淡的说着。
红花一肚子委屈,看他对水烟多体贴,竟舍不得她去拾那些杯子碎片,红花咬了咬下唇,“我会收拾的。”说罢,她转身走出去找扫把。
“你们也出去吧!我累了。”杜怀仁闭上了眼。
“可是,少夫人还在这儿呢!”何嬷嬷不放心的说。
“何嬷嬷放心,我在这,不会让少夫人吵到少爷的。”极叔沉声道。
何嬷嬷一向对极叔那种潜在性的威严感到恐惧,此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拉着水烟快快地走了出去。
等红花找到扫把,再回到屋内时,发现屋内只剩下杜怀仁一人;正闭眼歇息呢!其他人都走了?
红花闷闷的扫起地上那些残破的碎片,一方面偷偷的瞪视杜怀仁那张白玉似的脸。这男人真是好命,什么事都不用做,就有人服伺的好好的。
“你瞪着我做什么?”杜怀仁忽睁开眼睛问。
“我要去告诉大家,你的病全是装的,拆了你的台,教你再也演不下去。”红花威胁的说着。
“去说吧!反正也没有人会相信。”杜怀仁一手支着头,侧身望着她扫地。
“怎会没有人相信?我要告诉他们,你半夜在玉祠堂吹箫,还爬到屋顶上乘凉。”红花得意的望着他。
杜怀仁笑了起来,“好啊!不过,到时被认为你疯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只是说出实情,怎会被认为疯了?”红花一副看穿他心思的表情。
“大家都认为我病得很重,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杜怀仁说这话时,表情有点无奈。
红花哈哈哈的笑出了声,“傻瓜才会认为你病得很重!”
杜怀仁不语,静静的望着红花,红花立即停止笑,在他的注视下,她显得有些不自在,快快的扫好后,说:“我扫好了,要走了。”
“红花。”杜怀仁叫住了她。
红花立在门口,回头望着他,只觉他苍白得吓人。
“快离开吧!离开杜家庄。”杜怀仁说着。
又是这句话,红花朝他哼了一声,“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她转身快步的离去。
第三章
这几日以来,日子真是平静的可以,红花自那两次遇袭后,便没再看见那个狙击者了,难道说,那个杀害杜家六个新娘的凶手,已经罢手了吗?红花不解的想着。
此时,她猛地望见窗外有个蒙面客正朝着她招手,红花忙不迭的追了出去,只见那蒙面客一跃,上了屋顶,身手硬是了得,两、三下就翻出了杜家那高耸的围墙。
红花是拼了全力的才翻出了围墙,依她这种身手,要追凶手,只怕是她追出来时,凶手已不见人影了;可眼前这蒙面客,却是好整以暇的在等她,望见她跃下了墙,才领着她离开那诡异的杜家庄。
他们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凉亭,此时夜半月明,没有人烟的,蒙面客拉下了黑头巾,露出了脸来。
红花惊奇的叫道:“元大人?”
元意凡微微一笑问着:“红花,你还好吧?”
“都一个月了,怎么你现在才来?”红花不免有些埋怨道。
“对不起,因临时被知府大人招回去查一件案子,费了不少时间,总算找到失踪的吏部大人千金。”元意凡说着。
“找吏部大人的千金也需要你们出手吗?”红花疑问着。
“这千金被换了脸,所以花了很多时间才找着,这事说来话长,且不提了。这些天,我十分担心你,还好你没事。在杜家庄,你有发现可疑的人吗?还是遭遇过什么?”
“杜家庄的一切皆十分的奇怪,白天与晚上,几乎都非常的安静,纵然有奴仆百人,但到了晚上之后,即使有什么动静,也没有半个奴仆会出来查看。你说,这杜家庄里,不是十分诡谲”
元意凡皱起了眉头,“是很奇怪没错。”
“还有,杜家少爷,他并没有如外界所说的那样,已病得快死了,他的病全是装的。”红花皱着眉说。
元意凡倒没有意外的惊奇,反而说:“果然没错,我早就猜想到他是最有嫌疑杀害那六个新娘的人了。”
红花却立时反应道:“不会的,他绝不会是杀人凶手。”
见红花说得如此快速又肯定,元意凡不禁略有深意的望着她,“你何以如此确定,杜怀仁不是杀人杀手?”
红花顿了顿:“这……他没有理由杀害自己的新娘啊?”
“如果说,他的心里有病呢?一个长期卧病在床的男人,或许是有什么隐疾。得不到新娘的人,就干脆杀了她。”
“他的病是装的,不是真的生病。而且,你说有什么隐疾会令他想去杀害他的新娘呢?”红花急急的问。
元意凡倒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隐疾……就是……那个……”
“那个?什么?”红花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元意凡。
“唔……就是不能人道,因而心理失常。”元意凡强迫自己正色的说。
“人道?”红花大声的说,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元意凡。
元意凡表情十分的不自在,“小声点,你不会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吧?”
红花摇了摇头:“这种病很严重吗?”
元意凡竟意外的红了脸,“这……对男性而言……是很严重的……你怎会不知道呢?你不是江湖女子吗?历练应不少才是啊!”
“对不起,我爹没教过我这些事。”红花愧疚的说。
“这……你不需要道歉的,是我不好,你一个黄花闺女,我竟要你去做这种事。这……红花,杜怀仁有对你无礼吗?”元意凡此时开始有些自责自己,竟没再对红花多些了解。
红花猛然想到她和杜怀仁初见面时,杜怀仁为了救她,把她扔下水,又撕裂她的衣服,怕火烧了她时的场面,不禁羞红了脸,她慌忙摇头说:“没有,他老是卧病在床,我连见他一面都非常困难。”
这事,绝不能再让别人知道了,有碍名誉,红花想着。
“他没有碰过你?”元意凡担心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