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嬷嬷说道:“她是专门伺候少爷的丫环,名叫水烟。”
“水烟见过少夫人,给少夫人请安。”水烟怯怯的说。
连伺候杜怀仁的丫环都这么美丽动人,莫怪杜怀仁要叫她丑女了,这水烟不仅人美,说话也柔细动听,看她那娇嫩的模样,仿佛柔得要出水了。
红花望向松竹园里面,只见园内四周一片清静优雅,十分怡人,她失望的说:“我连见他一面也不行吗?”
“少爷需要的是安静的休息。”何嬷嬷坚定的说。
此时,那看似柔弱的水烟竟不忍道:“何嬷嬷,就让少夫人见见少爷吧!毕竟他们刚成亲,不让他们夫妻见见面,少夫人也挺可怜的……”
红花望着水烟那恬静的笑容,心中生出了好感,这姑娘不仅人美,性情好又善良呢!
“这……”何嬷嬷也知道于情于理,不该不让他们夫妻相见,但她就不喜欢这出生低贱的姑娘,没姿色没身份的,竟也当起杜家的少夫人。
“我保证只看,不吵闹。”红花保证的说。
“好吧!少夫人请随我来。”何嬷嬷终于同意了。
红花叫夜儿守在松竹园外,跟在何嬷嬷身后,还不忘朝水烟投以感激的一笑,水烟柔柔的摇头微笑着。
“水烟,真是个好姑娘呢!”红花由衷赞赏着。
水烟白皙的脸颊略红,“谢少夫人夸奖。”
何嬷嬷静静的说:“正因为水烟乖巧、勤奋,机伶又懂事,所以在她十五岁被卖入杜家之时,我便要她伺候少爷。这三年来,少爷被她伺候的很好,这水烟人美,性子又温柔,少爷可满意的很呢!”
一听,就知道何嬷嬷在给红花难堪,竟把她跟水烟相比了一番,一比就把她给比到边疆去了,红花真是气闷哪!看着水烟,她确实自叹不如……
水烟满脸羞怯的说:“少夫人,我只是尽下人的本分罢了,没何嬷嬷说得那样好啊!
“我知道,你别紧张。”红花释然的笑着。
一走进松竹园中,她便听见了一阵规律的扫地声,那扫地的力道是如此浑厚,依稀可听出此人的身手必定不凡,这竹棍挥动声音的力道,红花也在自己的爹,燕南山舞棍的时候听过,只有功力深厚的人,才有此内力。
红花往扫地声的地方望去,看见了一位身着灰色下人服的壮硕男子,他也正抬起头,望向红花投来的眼光。
那中年男子的眼光十分犀利,看他的身形,就知道是位练武之人。
何嬷嬷开口道:“这位是甫入杜家的媳妇,她想见少爷,所以咱们带她进来了。”
“原来是少夫人,失敬。”这件中年男子,名叫司徒无极,是杜怀仁最亲信的仆人,而且也是唯一和杜怀仁同住在松竹园的仆人。松竹园只要一到黄昏,便不许任何人打扰,不管是何嬷嬷,亦或是水烟,也只能在白天出现。
“怎么称呼你呢?大叔。”红花恭敬的问。
“司徒无极,少爷都叫我极叔。”极叔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位下人,甚至有一代枭雄的气势。
“原来是极叔,幸会。”红花欣赏着他的豪气。
“少夫人,请跟我来。”极叔恭敬的迎请。
何嬷嬷拉着水烟,似监视似的紧跟在红花身边,一起进入了主院之中。红花走进这宽敞的大院之中,只见四周的竹林排排相错,之中,有间幽静出尘的屋子,这屋子和竹园的气息十分相符。
“少爷,少夫人来探望你了。”极叔带领着他们进屋。
红花一进屋,便看见了倚在太师椅上,半卧着的杜怀仁,他的脸色看来如此的苍白,但却是她夜里两次遇见的那个杜怀仁啊!可现在却是一副病弱的样子,没丝毫精神。
杜怀仁略挑了挑眉望向红花,且一脸的不友善,“是谁准许你进来的?”
“少爷,是少夫人硬要闯进来见你,不得已,我们才让她进来的。”何嬷嬷马上指控红花的罪行。
红花略皱了皱眉,她进来,就是为了印证这个杜怀仁,是不是正是她所遇见的那个杜怀仁。此时,一见着他,才真是确认无误,可在白天看见的他为何不似在夜晚看见时的他,那样精神呢?
“我进杜家门已多日,来探望相公也是应该的。”红花观察着杜怀仁的一举一动,发现他真是个装病天才。夜晚他可来去自如,力气更是大到可把人举起;而现在,却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
杜怀仁又挑了挑眉,冷淡的说:“谁准你叫我相公?你得叫我少爷,记住你的身份。”
红花顿时刷白了脸,杜怀仁当众羞辱了她。瞧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真令红花想当场拆穿他的伪装,教他尝尝全棍门棍法,打他个跪地求饶。
何嬷嬷撇嘴笑着:“少爷,她虽身份低下,可也是夫人正式承认的杜家媳妇,要她叫您少爷……不太妥吧?”
红花也挑起了眉头,直视着杜怀仁,“没关系,叫少爷就叫少爷吧!少爷今天看来,病得好像快死了似的,身体可得好好保重呀!可别被半夜的凉风,给吹跑了才好呀!”红花意有所指的微笑着。
“你……说这什么话!什么少爷病得快死了……”何嬷嬷真是快气晕了,
这没身份的野丫头,说这像话吗?
“喔!我说错话了吗?都怪我这低下的身份。我没读过什么书,请少爷多多见谅。”红花笑望着杜怀仁那张冷然的脸,气死了吧!哼!
“你叫什么名字?”杜怀仁突然问着。
这家伙,竟连自己娶进门的媳妇名字都不知道!真教人为之气结。红花抬头挺胸的说:“燕红花。”她的名字,可是她的骄傲,因为这名字是她亲娘取的,她十分珍惜。
红花一报出名字,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司徒无极,此时竟被震惊住的愣了楞,他抬头直视着红花,若有所思,可没人发现到司徒无极的不对劲。
而这一方面,杜怀仁的嘴角竟向上扬了扬,他笑了,使他苍白的脸,有了点精神,“你叫红花吗?瞧你长得这副模样,哪像什么红花!”
红花怒气的盯住了他,这个人,老是在羞辱她!红花沉住气,也学他笑着,“是呀!就像有人名叫什么怀仁的,可内心一点也不仁厚啊。”
杜怀仁随即收起了笑容,和她怒眼相望着,最令红花没想到的是,这看来弱不经风的杜怀仁,此刻竟会偷袭她,他抓起桌上一杯冒着热气的莲子汤,一把丢向红花,令在场的每个人莫不大惊失色。
但红花可不是普通的弱女子,她轻巧的接住那飞向她身上的杯子,而且一转手,将莲子带汤整个完整的落入杯子,丝毫没落下一滴汤水,姿势完美无瑕。
“少爷赏汤喝吗?谢了。”红花一口喝光莲子汤,得意望着杜怀仁。
杜怀仁眼中有丝惊讶,但随即又露出戏夸的笑意,“不客气,本少爷还赏你茶喝。”说完将手边的茶壶一把向红花丢去,接着又丢了三、四个杯子齐飞。
红花巧手的用手用脚,外用头顶住那些东西,还乐得咧嘴笑出了声音,“小意思,想我在江湖卖艺之时,顶的东西可比这些精采多了。”说完,她抛起这些茶壶杯子,上上下下的抛着玩着。
“真厉害,再接接这个吧!”杜怀仁赞赏后,又抛了东西往红花飞去,红花只剩嘴还空着,当下不容迟缓的用口接住那飞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