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屈扶风唯母命是从,赵文娟一出面,他的态度就整个软化了,要是他获知了内情,情况铁定会更加混乱。
“好吧,我相信你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坏事来才对。“他捧起她的脸,贪婪的吮吻着。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苡筑担心他一回头,就又什么都忘了。打铁要趁热,拿钱要趁早。
“待会。”没情调的女人,嘴巴闭起来啦!
“可……可是,我,我急着要嘛!”最绸缪缠绵的时刻,苡筑居然还圆睁着两眼,非要他给个确切的时间。
“我也很急,你给不给?”他忽地一把将她抱起,
让她的两腿夹住腰,接着撩起她曳地的长裙至臀部,激动地摩掌着。
“我……可不可以……不要现在?”他爹娘都还呢,他就这么百无禁忌,将来可怎么得了?
苡筑一边忙着顽强抵抗,一边惶惶不安的东张西望,担心若有路过的丫头、老妈子撞见就大难为情了。
“不可以。”屈扶风的热情排山倒海般涌来,几门乎乎吞噬了苡筑所有的理智。他属行动派的,丝毫不经旁人犹豫的机会。苡筑只能配合他,顺应他的索求,刁能确定不会遭到灭顶的危险。
“可是我真的好急着要那一百块钱,求求你嘛!”
杀风景的女人!
屈扶风扼腕一叹,老大不情愿地将她放了下来。“你真的不肯告诉我,那一百块现大洋的用途?”
苡筑踌躇了下。 “三天之后,请给我三天的的时间。”
他能说不吗?
从周帐房那儿一拿到钱,苡筑第二天就跑往码头,安排琬而和新南直奔上诲,旋即坐船到英国。出发日期时二十三日。
二十二日深夜,二点正。
一辆小货车悄悄驶到屈家后院侧门,停在那儿等候着
新南一见着琬而,两人热切地相拥而泣,谁也不敢多说一句,气氛十分紧张。
院落里,楼影幢幢……是个月风高的夜。周围一片死寂。
“快走吧,到了上海,先捎一封信给我。”煎筑把剩下的钱和自己攒聚的一点积蓄都塞给琬而。
“婶婶!”琬而红着眼,千万感激的话全梗在喉咙里。
“甭说了,快走。新南,好好待琬而,我把她交给你,她要是受一丁点委屈,我唯你是问。”
“我保证,我用生命保证……”
车子走了,迅速没人偌大的黑幕之中。
煎筑望着车后卷起的烟尘,内心百感交集。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
这时,大榕树下突然出现了一盏灯笼,苡筑吓得心脏险些蹦了出来,慌忙把们掩上,把门闩好。
“苡筑?”屈扶风讶然地瞅着半夜不睡觉,跑出来闲晃的老婆。 “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哭了?”
“没……没什么。”苡筑赶紧别过脸,悄悄将泪水拭去。“我只是睡不着,想出来透透气,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儿。咱们……回房吧。”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石要我帮你看看?”屈扶啜下外套,体贴地为她披上。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极度紧张过倦怠立刻龚来。她此刻最想做的,就是瘫回床上,他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苡筑怕他看出端倪,反常且主动地挽住他的手臂,睹他回走: “我跟你说喔,我刚刚在花圃那边看到一好大的蝉——”
“现在五月就有蝉?”他疑惑地问。
“呃……不是啦,是知了,因为知了跟蝉长得很像。所以我才会弄错了”
“知了不是七、八月褥暑的时候才会出现吗?”屈扶风觉得她越扯越离谱。
“钦,反亚就是一种虫虫嘛。”人家又不是念昆虫系,哪知道那么多。
苡筑那翘着嘴,怪他不肯好好听还猛打岔。
“老实说,你刚刚究竟干什么去了?”屈扶风又不是笨蛋,她这么粗糙地欲盖弥彰掩饰法他岂会察觉不觉?
“没有阿。”苡筑难得说谎,偶尔说一次就浑身紧张脸面乏红。你不从实招来.那咱们今晚就在这儿耗到天亮。”屈扶风瞧她疲惫得呵欠连连,必然熬不了多久。
果然苡筑一听,马上举白旗抗议。 “你答应过我,要给我三天的时间的。”实在大累了,她索性歪在他身上打盹。
“我是答应过你,但是……”嘿!这女人居然说睡就睡,这样也能打鼾?
屈扶风火得咬牙切齿,吹胡子瞪眼睛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 ◎ ◎ ◎
苡筑回去上课后,便听说练晓蝶被学校解聘了,连何教授也因行为不检被学校当局记了一次申诫。
真是不公平,两个人同样有错,何教授甚至还要可恶七分,受到的惩罚却远比练晓蝶轻了许多,中国社会严重男女不平等的现象,简直教人痛心疾首!
上完两堂课,苡筑的心情仍被这桩桃色纠纷搅得浮躁不已。她虽然颇不屑练晓蝶的行为,但站在同属女人的立场,她还是愿意给予由衷的同情。
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有人在背后大声叫她,一回头,才知是亦筑和……杀千刀的季靖轩。
“苡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要结婚了。”亦好像吃蜂蜜的蝴蝶,双手握住季靖轩的手掌,笑得十分盎然。
“这是给你的喜帖。”季靖轩面对她时,竟能面无脸色,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负心汉。
“噢……谢谢,也……祝福你们。”苡筑恨透了自己地虚伪,这种男人根本就不值得托付终生,亦筑怎么跟她一样,甚至比她还笨呢?
“谢谢你,希望你也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他,现在已经是你的姊夫了。”
苡筑有好一会儿不明白亦筑的弦外之音,直到季靖,支支吾吾的提起到美国的船票贵得吓人,根本非他这和清寒子弟负担得了……她才恍然大悟。
好个上进又有为的青年,拿自己的婚姻当交易,换得他自认将一片光明灿烂的前途。亏他做得出来。
苡筑冷冷的点点头。“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答应的事无论如何都会做到。不过……”以为她是那么容易上当的吗?想得美!“你得写一份切结书,保证不遗弃我姐姐——”
“苡筑,他不是那种人,你不要污蔑他。”季靖轩还没说话,亦筑已经代为抗议了。
“往后的事谁料得准?写不写随他。”
“我写。”季靖轩回答得倒干脆。
料想中的事。苡筑再也笑不出来了,她以无比忧虑的眼光,望望亦筑又看看他,直至分手道别,都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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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医院里接二连三的住进重伤患者,忙得屈扶风连吃饭都没时间,每天几乎一沾到床就睡着了。因此琬而而乘夜逃走的事,虽然在屈家掀起偌大的风浪,也没找吸引他的关注。
赵文娟暴怒地派出所有的人,差点将整个杭州城搜掉了。苡筑雇来的卡车,当晚不仅载走新南和琬而,还把曾家老小也全部带往上海安顿。
屈家和张家的人被这一记闷棍打得完全乱了方寸。
倒是巫秀霞,女儿不见了。她似乎没有预料中的狂怒气愤。反倒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放声痛哭了起来。而屈长风,他根本不闻不问也不见人影,要不是赵文娟派人把他从赌场硬揪回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哩。
几天后,苡筑受不了良心谴责,特地挑了一个没有课的下午前去探望她,才知道,短短个把月,屈长风居然就把分到的财产输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