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伤口跟何妡的在同一个地方,也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何妡受了伤,她也那么刚巧地也伤在同一个地方,而他们的习惯动作又几乎是一模一样,连身形也……
看来,这事有蹊跷,最近发生的事确实有些古怪,怎么那么刚好那位姑娘出现时何妡不在,而何妡一出现,那名姑娘却像烟雾般消失无踪。
这事说巧是很巧,要说不巧的话却也过于牵强,光是那道疤就能让他看清所有事情。
曾有几度他看何妡时总有他是女人的错觉,当时说服自己不可能,这会儿看来是他错过好些个重点。
若他真是“她”的话……
* * *
话说刚吃饱喝足、也玩得相当高兴的姬灵妡愉快地走在街上,边走边看路旁小摊上的玩意儿,慢慢地踱出了城,继续往洛阳前进。
她一手拿着圆润红艳的糖葫芦,一手甩弄着一只小钱袋,就这样嚣张地走在大路上。
果不期然,钱袋被人从身后冲来抢了去。
“喂!小偷,不要跑!”她意思意思地大喊,却在原地笑得开怀。
“拜托,里面除了个诅咒稻草人以外什么都没有,就不信等会儿你不会气死!”她在那抢了她钱袋的人背后嘲笑着,看他跑得那么卖力她更想笑,遇到她算他倒霉,浪费那么多精力后却什么也没得到。
“你想诅咒谁?”突然一阵如鬼魅般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坏事做多了,她马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才回头便一阵天旋地转,身子被个不知名的人给扛了起来。
“是谁?是谁这么大胆竟敢绑架我?快点报上名来!”她嚷嚷着,手上的糖葫芦被她给抛开,两手握拳地用力揍着在她视线内的身体,悬空的两只脚也用力地踢着身下这胆大妄为的男子。
拳打脚踢,她将这句成语发挥得淋漓尽致,可这人仍是不为所动。
“可恶!放我下来!”她通常都不会呼救的,因为没必要,而且也很没面子,可现在就有那个必要了,与面子一比性命真的重要多了,也不知这人想对她做出什么坏事,她再不求救的话,万一真发生什么惨剧,她不就要英年早逝、含恨九泉。
“啊!救命呀,来人……”她先是一阵刺耳的尖叫后才开始喊,可突然叫那么大声加上脑充血,她现在头好晕。
不行!再这么下去她会变白痴。
她扶着他的肩用力撑起身子,既然要被绑架当然要选个自己舒服点的方式,变白痴的话要喊救命也喊不出来。
头晕症状渐渐消失后,她才刚想回头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却——
叩!
“呜……”好痛!那里怎么有树干!她的额头肯定会淤血,旧伤都还没好又添了新伤,她最近是走什么霉运。
“你没事吧?”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马上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至于什么时候坐在树下了当然也没注意到,她只知道眼前这日御仞该死地又害她受伤了。
“王八!你不会自己去撞撞看有没有事!”他竟还问她,痛死了,脸颊和额头都好疼。
日御仞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但马上又被冰冷给取代。
看来他想得没错,她就是何妡,那日的柔弱肯定是演来欺骗他的,在他为她心急担忧之时她想必很高兴地在心里暗笑吧。
他怎么一直瞪着她?她应该……
糟!她这才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是女装,女装的她他早看过了,而且还在找,可她脸上这道伤口他也知道,那不就是……
穿帮了!
完了,看他这副模样不就是来寻仇的?他武艺高强要杀她是易如反掌,她、她只好——
“呜——好痛!都是你害的,我一定会变白痴。”她突然将头埋在膝盖上抽抽噎噎地“好像”哭得伤心极了。
还来这招,真以为他这么容易上当吗?哼!就跟她玩玩,看她还能演出什么戏码。
“很痛吗?我看看。”他蹲在她面前,拉开她的手仔细地审视着,温柔似水的模样仿佛真是心疼她般。
“流血了对不对?”她的头依旧低低的,声音也闷得可怜。
“嗯,有个不小的伤口。”当然不是真的,不过却肿了一大块,在她凝脂般的白玉面容上看来挺触目惊心的,令人感到心疼,不过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他的心疼早被愤怒给压到心湖底。
伤口?他骗她,她的手又没被他绑起来,当然早就碰过额头这个伤,若真有个伤口她岂会不知?
“那我会死是不是?”她的声音含糊不清的,若不是知道她假装,他还真可能会被她给骗过去。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不会死的。”他语气虽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又不似在安慰她。
“你说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她是装哭吗?不会吧?她演技这么好呢。
“我说受这点伤而已你不会死。”她看来还这么有朝气的样子像是会短命的吗?
“我真的不会死吗?”看来不快摆脱他不行,他好像知道她的把戏,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现在还不会。”就如他刚刚所言,祸害遗千年。
“那……嗯?”她突然抬头看着他身后,好像看到了什么般微微惊讶地张口想说些什么,待他回头,她马上朝他的脸洒上一把泥沙,然后侧身赶紧使轻功溜走。
她对自己的轻功有信心,待会儿应该就能摆脱他了,洛阳城离这儿不远,过几日她就可以到达那里,只要找丹儿治好脸上的伤,她就不怕他会找到她了。
“该死的!”还好他反应快、适时地闭上眼,不然现在恐怕要去看大夫了。
这家伙!真以为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吗?
她死命地逃,体力有多少她就用多少,反正绝不能让他给逮着就是,她遗书都还没写呢,若现在就死的话她根本就死不瞑目。
体力几乎用尽,她再也跑不了地靠在树干上喘气,再跑下去她腿定会断掉。
幸好她回头都看不到那索命阎王追.上来的身影,这下子得先找个地方躲着休息一下才行,不然——
“不跑了吗?”突然又是那令她心惊的声音传来,而且就在她头顶上。
“不……不可能,你的轻功怎么可能赢我……”她可是从小被师父给追着跑而练成这无敌逃命轻功的,下山以来从没有人跑得过她,可他怎么会追得到她的?
“你的轻功是很好,可惜人外有人,并非所有人都赢不了你。”他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哼!她回去后一定马上找枫师兄指点,一定要夺下轻功第一人的宝座,不过前提是她得有命回去才行。
“还要再比吗?”他倾身靠近她绝美但带着缺憾的脸蛋,若她还想玩的话他不介意和她再比几回,只不过她会一次次地失望罢了。
“好,咱们再来比过,三日后在这儿见。”她起身就要溜,可惜她的动作比他的手慢了一步,人又让他给拉了回去。
坐在地上是很舒服,可面前站了个人的话那压迫感还真不是普通的大,而他又是那副索命阎王似的脸,可想而知她的下场会有多么凄惨。
“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三天你不逃得远远的才有问题。”他看透她了,对他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后的她以为他会轻易放过她?
“信任是做人最基本的条件,你若学不会信任别人的话真是枉生为人,现在我就给你个机会,咱们还是三天后再见。”她才想溜,双肩上却多了他的手的钳制,虽不至于太过用力,却也使她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