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后悔带你来罗!”平安已经在担心万一她醉酒怎么办。
青云全身飘飘然的感觉更重了,虽然她的脑子非常清楚周遭的一切,但是,她的手却不听使唤的摇摆。她不喜欢,可是心志却无法控制她的手。
“我还要再喝一杯!”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口吃。这酒真是要命的烈,不是吗?
“走了!”平安一看苗头不对,起身准备搀扶。
“坐下!”她几乎是用吼的。“我还要再一杯!”她的声音已经带点哭腔而不自觉。
“我送你回家!”平安抓住她的手臂。
“为什么?”很快的,她改成小孩般的耍赖与哀求。
“不行!你醉了!”他不允许。
“我要喝酒!我要喝酒!”她开始低声饮泣。
平安实在左右为难。虽然今天店里的客人出奇的少,但是,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却是犀利的。
“好吧!”他放弃坚持,大步的走向吧台。
他心中的盘算是,让你醉倒,看你还会不会这么大呼小叫,引人侧目?
她的第二杯酒量更是神勇,三两口,一进CC的伏特加便不剩一滴。
才放下杯子,她的喉咙就呕呕作响。
那杯酒肯定才经过食道,还没向胃报到,就被吐个精光。
青云的长发和上衣,也被沾得满是酒味。
“对不起!对不起!”将一连串抱歉丢给闻声而来的侍者,他尴尬地抱起软趴趴的青云,夺门而出。
“我真做错了!”看着可以用“烂醉如泥”四个字来形容的青云,平安非常的自责,不知不觉,油门加重。
“青云,青云!”他轻轻拍打她的手,企图叫醒她。“你住哪一楼?”到了青云住的地方,他才想起并不知道她住哪一层楼,左栋不是右栋?真是伤脑筋。
“嗯?”似梦呓的呢喃,她困难的张开迷茫的双眼。“我……想……吐……”
平安快速的打开车门。
呕了半天,什么也没有。青云走下车,摇晃着不平稳的脚步。
平安追着扶她。“告诉我哪一楼?”
“不用扶我!我自己走。”她的胃翻滚得厉害,绝不是“难受”两个字可以形容。她的意识模糊、步履蹒跚,还有,她的全身酒气,都清晰地反映在她的脑子。
要命的是,她没办法叫自己的意识清醒,也没有办法叫两只脚不要打结,更没有办法叫酒味消失,叫自己不记住这些过程。
原来醉酒是这样痛苦的一件事。
真的醉死了还好,偏偏一举一动了若指掌,却又无能为力与自我控制。
难怪人家会说“洒醉心头定”、“酒后乱性”,全都是有根据的至理真言,没亲身体验过的人,哪能明白这种醉后的恐惧呢?
踉跄的来到大门口,青云停下脚步,将手和头全都埋进皮包里搜寻钥匙的影子。
“哈,在这里!”转过身,她手上的钥匙在平安的面前来回摆动。
她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影子,在平安背后的暗处躲藏。
可恶,居然跟踪我、监视我!好在心中咒骂着。
“平安,快抱抱我,我站不住了!”她提高嗓子,并且确定每一个字清楚传入那个影子的耳朵。
接过钥匙,平安一把抱起青云,“几楼?”呕吐过酒味真令人无法忍受。
“五楼。”她咕哝着,双手环抱住平安的脖子,嘴角泛起诡谲的一笑,有某种示威的味道。
这一带全是供上班族居住的小套房。青云住的是前面的一间,从外面,可以看见房间内的一举一动。
她虽然还小,但一口气抱着她走五楼,也不是件简单的差事。
“还好这只是五层楼的公寓!”平安有些气喘如牛的自言自语。
放下她,他走进浴室为她放洗澡水。她必须彻底的洗净全身。
青云听见平安为她洗浴缸的声音。
她尽力保持平稳的步伐,不动声色的走到落地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她看见那个人影还文风不动的着在原地。
他,仍不死心。
仔细回想今晚看见的李奇,去了一趟美国回来。
连穿着也不一样了。
从前他总是连运动衫、牛仔裤一式的打扮,如今的他,一身光鲜,质地、剪裁都非常讲究的合身穿着,在在显示地位不一样了,至少,经济肯定是不错的了。
不争气的泪水又聚满她黑白分明的眼睛。
她又好气又好恨。
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来扰乱我平静的生活?她心中在无声的呐喊。
是回来夸耀你的成功吗?我根本不在乎。
是回来羞辱我的遭人遗弃吗?自私又卑鄙的小人,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她缓缓的拉开窗帘,关上大灯,开了小灯。
室内的一切,藉着小小的灯光,完全暴露于有心人的眼中,像皮影戏一样逼真。
“洗澡?”平安柔声的问忘神的青云。
“你在这儿陪我?”她口气含糊,酒精对她生理引起的作用还很强烈。
他无声地应允。
洗无头,接着洗好澡,犹豫了几分钟,她赤裸裸地走出来。美好的身影,隔着灯光,影子被放大在玻璃窗上。
这个在胆的举动,来得这么突然,令平安失措的呆立着。
“你忘了穿衣服!”虽然他承认自己曾经非常小人的幻想过她的胴体,可是,这一刻真实到来时,他却又不是秒非礼勿视。
人,毕竟没有想像中的大胆。
归究于酒精的作怪,他扫射房间,慌乱的拿起浴袍丢过去。
“好好睡一觉,我走了。”平安连头都不敢抬。
“我好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她撒骄的将身子斜躺在床上。浴袍下的身体,若隐若现的诱惑着正常又发情中的男人。
“我看看。”他眼角很快的瞥见热水瓶。“喝点温盐水吧!”拿个杯子,他倒些热水。
“没有盐。”又是几声的空呕吐,她抽空回答。
拍拍她的背,他的手有触电般的酥麻感。“下次别再这样了!喝酒不能忘掉任何不愉快,只会让你加深一些痛苦的经验。”他将热水递上。
“谁说我不愉快?”她抵死不认。
“酒后见真性!”平安像是自己语。“真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
青云仍兀自呻吟着,强忍欲呕的不舒服感。
“睡吧!”她的反常究竟为的是什么?平安看着青云今晚和平时判断若两人的放纵之美,更具撩人的魅力。只可惜,她是怀有心事,而不是一次偶尔的解放身心。
“你要陪我……”她又梦呓似的呢喃。半梦半醒之间,她在乎的是让李奇知道有这个男人在这里夜。
虽然他不十分清楚这房间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她很乐意提供这个幻想的空间,她相信,李奇一定会发挥想像力的极限,把这一夜想得多彩多姿。
思及此,恍惚中她仍不忘咧嘴一笑。
她终于安心的睡了。
她知道平安是安全的。
平安觉得全身被困,动弹不得,他试着移动身躯、改变姿势时,发现原来自己在一张小沙发上睡着了。
等待片刻,让瞳孔适应房间的微光之后,他抬起手腕,表上的时间是凌晨三点钟。这个盹儿打得够长的了。
站起身来,平安转动有步僵硬的脖子,伸伸懒腰,活动一下“屈就”了几小时的四肢,弄皱的衣裤稍作整理一下,他轻声轻脚的来到床前。
他无意当个无耻的偷窥狂,偷窥美人春睡。只是,青云原睡姿太有看头,令他不得不驻足。
平安感兴趣的眼睛凝视着大床上的小身体,黑眸中的光芒是放肆的,倒不是青云的衣衫不整惹得他兴趣盎然,而是她的睡相深深吸引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