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娘娘,皇上果真要隆顺端了打胎的药汁给谢羞花喝下,没多久她就小产了。」
平妃将手中的胭脂放下,转身望向刚才禀报的赵嬷嬷,「妳亲眼看到的吗?」
赵嬷嬷点头,说出自己刚才看到的景况。
「我跟在隆顺的身后,的确见到隆顺命令侍卫强押住谢羞花喝药,谢羞花没多久就流胎了,御医过来看后,说谢羞花身子弱,禁不起这样强制的小产,她没了呼吸,隆顺就命人把她放进死尸间。」
平妃继续的抹上胭脂,直到镜里出现一位绝世的美丽佳人,她才停手道:「妳探过谢羞花的呼吸吗?」
赵嬷嬷一楞。
平妃声音高了些,「我问妳探过了吗?要不然妳怎么知道她是真的死,还是假的死。」
「娘娘,当然是真的死啊,看那贱妓福薄命薄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短命鬼……」
不等赵嬷嬷说完,平妃已拿起手里的花粉朝着她丢去,赵嬷嬷立刻噤口。
平妃道:「我只问妳探过了没?那贱妓是怎样下贱的面相,妳以为我不知晓吗?」
赵嬷嬷不敢拂逆她的意,更想争功。
她虽没探过谢羞花的气息,但是料想她必定死了,要不然顺公公也不会把她送进死尸间。
平妃喜怒虽然不定,但她欢喜时,打起赏来,是金银珠宝一袋袋,现在这个时候,当然得争功了。
「我探过了,娘娘,她真的死了。」
平妃嘴角隐隐的现出笑意,「嗯,很好,为防意外,也为了堵住别人的嘴巴,让这个命案不可能翻案,小珍跟那个男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最好能让他们越快死越好。」
赵嬷嬷点头,「是,娘娘,我立刻着手去办。」
平妃拿起手边的珍珠,那珍珠一颗颗圆润无瑕,看起来就知是上好货,「这东西赏给妳,若是处理好了,我还有更好的赏妳。」
赵嬷嬷眼里闪现贪婪的目光,「谢谢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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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腹部一阵空空痛痛的感觉,羞花按住平坦的腹部,望向自己躺着的简陋小床。
这里不是后宫的美丽宫殿,但也并非是她昏去前的地牢,而是一座简单平实的小屋。
而她在边疆的至交言香儿正满脸焦急的望着她,而在她身边的,是司徒光的胞弟徽钦王爷司徒风。
「走开,我不想再看到司徒家的人,走开--」
羞花一醒来,激动的挥动手臂,一头青丝在空中疯狂的摇摆,看到司徒风,就让她想到司徒光对她的残酷,忍不住情绪失控、崩溃的大喊,从心肺里怒吼出对司徒光的恨。
言香儿连忙握住她的臂膀,她也没看过她这么激动,一时之间竟有些傻眼,
「羞花,妳别这么激动,会伤了身子的。」
「叫他滚、叫他滚--」
她发出的仇恨怒吼已然不成声调,言香儿捉不住她,只见她扑到司徒风的身前,抓伤了他。
司徒风虽是个大男人,但霎时也没想到她这么激动,竟被她给抓伤,却又念在
她的身体状况,只能往后退的躲避她。
「羞花,妳的身子还虚着呢,再不好好保养,肚子里的小孩就真的保不住了。」
言香儿拉着她,硬把她按在床铺上。
羞花闻言,抚着自己的下腹,心痛、愤恨跟难忍的悲伤全都一起涌了上来。
这个孩子是她在世上的惟一亲人,现在也离她而去了,她失去了一切,而这都是司徒光下的毒手。
「孩子流掉了,司徒光让他流掉了。」
见她说得哀伤绝望,司徒风随即插上了话。
「没有流掉,我王兄派御医用了一种药方,那药方会让妳下部有些流血,但并不会流掉胎儿,只是妳需要多加休养,要不然恐怕就真的会保不住这个孩子了。」
第七章
司徒风的话让羞花颤巍巍的抬起头来,她脸上泪水交织,「我不信你们司徒家人说的话。」
言香儿急忙道:「是真的,顺公公要人把妳运出来,我们在外面应接,终于把妳接出宫来了。羞花,难道我的话不能信吗?」
她心力交瘁,望着好姊妹诚挚的脸。若香儿姊她都不信,那她谢羞花在这世上也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了。
见她似有放松的意念,言香儿忙扶着她躺下,「妳睡一会,那个、那个皇……皇上会来见妳。」
羞花昏昏沉沉的全身疲软,但一提到她心里万分怨恨的人,她的眼睛却倏然大睁,「我不要他来见我,不要、不要--」
见她又要激动起来,言香儿连忙摇手安抚,「那不见、不见,我告诉他妳谁都不见,这样好吗?」
下腹部还有些疼痛,她的脑子也一片空白,身体虚弱的令她阖起眼就无法再睁开,全身像沉溺进水里,一动也动不了,好累、好累。
「我不要见他,我死也不愿意见他……」
言香儿听她喃喃念着这两句,不知该怎么应答,只好握住她的手道:「好,那就不见他。」
只是看着她苍白的面颊,汗泪沾湿的额发,着实让言香儿忍不住的眼眶红了。
她心情不好,倒霉的就是站在她身边的司徒风。
「都是你出的鬼主意,什么叫她去住皇宫避祸,这会却成了这副虚弱可怜的样子,你说,你那皇帝哥哥是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让好好的羞花变成这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以前羞花很爱笑的,哪像现在这副样子?」
说到后来,言香儿再也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泪,一想到羞花不知在宫廷里受到多少委屈,才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她就满肚子气,早就知道不该送羞花入宫,当初一见那冷冰冰的司徒光,就本能的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然而,司徒风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只知道他一片好心送羞花进宫避祸,以免受到赵艾西的染指,当初也知会过皇兄,皇兄只稍稍点头,就没再对这件事说什么。
怎知没多久,赵艾西便入狱砍头,羞花莫名其妙成了皇兄的侍寝,到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又把她给送出宫来。
「皇兄只吩咐我照顾羞花,其它的什么也没说,只好等他来再说了。」他无可奈何的回答。
言香儿气得卷起衣袖,「要是他真的敢来,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竟把羞花给害成这样,他一定是个大大的坏人。」
司徒风知道她风风雨雨的个性,怕她真的不分青红皂白往自己皇兄的身上打去,到时只怕会招惹更多风波。
看来他得把她给劝离这里,以免待会皇兄真的来了,香儿撒起泼,到时候闹出事来,恐怕他王爷身份也保不了她。
司徒风灵机一动,急忙道:「妳看羞花姑娘身体如此虚弱,我这里有御医写的补胎药,妳快到镇上去捉这药方回来煎熬,等到她醒来,趁热让她给喝下。」
「好,我马上去。」
一提到羞花的身子,言香儿立刻扯了药单就走,让司徒风松了一大口气。看来至少免去一场风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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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睡了多久,只是身子一样的虚软无力,幸好有人握住她的手,令她手里一阵温暖,要不然她全身好冷。那人想必是香儿姊吧。
她缓缓张开眼睛,憔悴的脸上,无神目光轻轻的漫游,一道男音温和的响起。
「妳醒了。」
他的话很简短,就像他原本就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