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他停下脚步看看四周。
「怎么了?」
「去买点东西,要不然,今天有人会困窘得连一套换洗衣物都没有。」他揶揄的拉她在米兰的街道跑。
以为只是简单的买套换洗衣物,结果却被推进精品店,像伸展台上的女模特儿般,一套一套的更换变装。
卞姝尹发现,原来成介之的意大利文说得那样好,她竟然不知道。她对他也太一无所知了,唯独知道他失忆前的那段感情。
他十分大男人的刷卡买单,挽着她回饭店去。
「只是想买简单的换洗衣物,结果花了一大笔钱!」她心疼荷包。
「笨,意大利的米兰是时装重镇,来这里不好好的血拚,那根本不算来过米兰,妳想想,这些东西进到台湾更昂贵,我们何不在这儿用便宜的价格,多买一些,回台湾的时候,变卖都可以小赚一笔,笨丫头。」他揉揉她的发,明着在教育她,实则是想让她别胡想些罪恶。
「那回台湾记得把帐单给我,我好还你钱。」
忽地,成介之安静了下来,凝视她半晌,原本一脸认真的他下一刻却又含笑转眸,「不给。」他断然说。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妳永远都亏欠我,不管是感情或是物质。」他笑着靠近她的脸,「红苹果。」
「嗯?」
「妳说妳该用什么来偿还我呢?」他鼻尖碰上她的。
她一惊,「偿还……」本能的往后仰退着头。
她该用什么来偿还他?她不知道,成介之对她十分宠溺,若要偿还,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偿还,唯有对他的一片爱意。
「对,偿还,偿还我对妳的疼爱,好好的想一想喔!」他笑得像夏日的太阳。
语罢,他冷不防的袭击她的唇,霸道激烈得叫她措手不及,只有在霪雨霏霏的街道上,涨红了脸,成了名副其实的红苹果。
迷惘之际,她就这么被成介之拎回了饭店。
这是一间舒适典雅的双人房,因为成介之坚持。
「两间单人房。」她说。
「不行,只能住双人房,这不是台湾,凡事要小心。」
「可是……」
「妳不会说意大利文,英文又二二六六的,意大利是黑手党的大本营,别以为这里时装业、观光业发达,这里的个人手工艺更猖狂。」
「个人手工艺?」她不明白。
「就是小偷扒手啦!笨。」
那是白天他们在饭店柜台前争辩的过程,结果想当然耳,她是落下风的人,幸亏床有两张,要不然,卞姝尹又会被这赖皮的男人蹭得一夜无法安睡。
梳洗后的她穿上饭店准备的浴袍走来,成介之倒在他的床上,身体成大字型的睡着,身上衬衫的扣子随意的解开,露出结实胸膛。
安睡的他就像个孩子,微乱的发散盖住他部分的脸,卞姝尹缓缓的走过去,伸出手轻拍着他,「介之,你睡了吗?先起来洗澡后再睡好不好?介之……」
倏然,一股力量拉住她的手,像黑洞似的将她完全吸去,卞姝尹重心不稳的跌向他,随即一个翻转,刚刚还安睡如婴孩的男人,此刻正漾着恶魔得逞的笑容。
「你根本没有在睡觉!」她推着压在身上的沉重身躯。
他将脸埋在她浴袍的襟口,深深的一嗅,「嗯,好香好软……」
「成介之,不要闹了,让我起来,你又骗我。」她四肢扭得像泥鳅。
「谁说眼睛闭起来就应该在睡觉?小笨瓜!」啄了她滔滔不绝的嘴一下。
「别乱亲,快去洗澡,我要睡了,要不然……」她下通缉令。
「要不然怎么样?」他莞尔的睐着。
「要不然……要不然我就咬你。」四肢被囚困的她动弹不得,只剩下嘴巴还可以发出攻击。
「咬我?」他大表惊讶,随即开怀的朗笑着,「快呀,我倒要看看妳能怎么咬我,妳真是我的小宝贝,知道我喜欢玩嘴对嘴的游戏?」二话不说,又密密责实的吻她一串震撼。
酥酥麻麻的吮吻,惹来卞姝尹浑身发热发昏,连挣扎都只剩那么微不足道,只能在呼吸时发出微弱的喘息,证明她的存在。
成介之很满意她沉醉臣服的模样,凑近她耳畔,低喃哄说,又吻得她连最微弱的抗拒都消失。
她是那么的青涩,哪是他这成精恶魔的对手,一个吻,都足够撂倒她,何况是如蜜的喃语。
「我以前这么吻过妳吗?」他问,嘴还在她颈项上挑逗着。
以前?卞姝尹迷迷糊糊的摇头。
成介之笑着,脸上舒缓的线条说明他的得意,一个翻身,卞姝尹伏在他胸膛上,浴袍的襟口微敞,泄漏不少春光,他眼一深,笑都僵住了,脑海中有个声音不断催促他探访那美丽的身躯。
「我要过妳吗?在失忆之前。」他又用低哑的嗓音问,「这段时间我不确定我们之前的关系究竟进展到哪个阶段,所以我忍着不对妳更进一步的要求,可是天知道,我是多么想要彻底拥有妳,给我……」揽住她,不断的翻滚着,卞姝尹晕陶陶的无法招架,觉得自己彷佛要被火给吞噬了。
依附着他,他的手缓缓拉下她肩上的浴袍,一阵凉意来袭,成介之带着火热拥上那裸露的线条,在她的肩上、胸口激吻绵绵。
「介之……」她低唤。
他露出几抹低笑,更为积极的掠夺,就在两人关系如火如茶的进展时,卞姝尹眼前突然闪过姊姊的脸孔,同一时间,姊姊说过的话像刀刃般长驱直入,坎入她的理智,让她骤然从情潮里清醒,诧异的推开身前陶醉的成介之,起身仓皇退去。
「姝尹?」成介之不明所以的起身追她。
「不要、不要!」拉住浴袍,她慌乱的逃开。
「姝尹……」
卞姝尹一时情急,使劲的推了他一把,很不妙的是她出于本能的反应让成介之退了几步,却不意绊上地上的行李箱,硬生生跌了下去,而脑袋很不凑巧的先撞到床沿,前额又侧撞到一旁的柜子,接连发出两声巨响后倒在地上。
「痛……」他捂着脑袋,痛得跪坐在地上,老半天起不了身。
瞠目结舌,卞姝尹没料到是这样的情况,看着他跪在地上久未起身,她惊觉大事不妙,慌了手脚的跑过去。
「介之、介之,你没事吧?」
成介之顺势把受创的脑袋伏在她肩上,实在是太痛了,救命啊,这些意大利饭店的家具还真结实,撞得他脑袋像是被小鸟圈绕着似的分不清楚方向,真是满天全金条,欲抓没半条。
「介之,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她歉疚不已,看他疼得说不出话来,得求救送医,「你忍忍,我马上找人来。」
卞姝尹让他倚着床沿,连忙起身要去求救。
「姝尹,」他紧拉住她的手,「别走?」
「我只是去求救,马上回来。」
「不用了,别走。」他坚持不放手。
她一脸歉疚的蹲在他身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介之。」对着他的脑袋探前探后的看着,「真的不要到医院?我怕真的打伤你了……」
头上的疼痛逐渐退去,两个大包隐隐浮现,气到想吐血的成介之不想太早让她好过,依旧颓着身躯靠在她肩上,「扶我上床休息,我头疼。」
卞姝尹赶紧搀扶起他,他索性将全身重量挪向她,假藉伤患之名,光明正大的将她压倒在床上,埋首在她软玉温香的胸口。
「介之……」她推也不是、闪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