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哑巴变成长舌公?这的确是有点怪。」
「还有,妳也知道介之大哥过去谦恭有礼、刚毅木讷的个性,现在全变了,他不单舌灿莲花,而且还很会说甜言蜜语,可是下一秒又会出现放肆的模样,宣告说妳被他拐骗了,他以前不会这样的。」卞姝尹抬头看着好友,「妳确定上回做法没有意外?我一直觉得怪,怎么一做完法,他就出事,然后失忆又转性?」
「噢,这似乎有点棘手。」
「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恢复正常?」
「这我得想想办法,先让我去翻翻古书,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记载。」
鲍晔雯马上陷入书海里,用恭敬虔诚的心在寻找失传的法术,好帮卞姝尹找回正常的成介之。
经过数个小时的研究,挑选了傍晚的好时辰,鲍晔雯这菜鸟小道姑艺高人胆大的再度做了一次法,好让成介之尽快恢复正常,当作是对先前的失误聊表赔偿。
仙人打鼓都会出错了,更何况是她这个道行甚浅的小道姑,就别计较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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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姝琦走入公寓大厦,径自登上视野极佳的十八楼,开灯、关门,一切的动作都是如此的闲熟。
这是一间没有隔间的房子,七十多坪的空间都在玻璃巧妙运用下区隔出空间,但是就是没有多余的一扇门。
一如往常,她走向玻璃包围起的透明浴室,然后一一的卸除衣物,放下竹卷帘,竹帘下端只看见一双洁白的裸足,左脚上的银炼闪着钻石的光芒,随即是如瀑的温水企图掩盖竹帘内这一身的光华。
姊,拜托嘛,帮忙让介之恢复正常啦!好不好……
尽管水不断的冲刷身子,妹妹的那句话却依然那么清晰的窜入她耳内,在她心坎上回荡不已。
成介之的转变,她还是半信半疑,失忆真会让一个人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吗?姝尹那般的央求让她有些动摇,只是要让成介之恢复正常,她却不那么希望,她真是好狠心的女人,不是吗?
对,她不想成介之恢复正常,因为不想他恢复记忆,她始终觉得现状才是最好的状态,至少目前来看,她和郑宇翔的爱情如火炽烈,介之和姝尹应该也处得还不错。
既然如此,又何必刻意的让成介之恢复记忆、恢复他闷葫芦的模样,这世界已经够闷的了,能少一个哑巴是一个,这是一种善举,不是恶行。
几番的考量,她决定辜负姝尹的请托,把这件事情当成耳边风般的淡忘。
水声依稀伴着歌声,大有享受那惬意快活人生的洒脱。
十八楼唯一的那扇门再度被开启,郑宇翔丝毫不意外屋里灯火通明,眼一扫,浴室的竹帘被放落,下方足踝上的钻石不断的勾引他的视线,搁下手中的赘物,他冷冽的表情没有泄漏太多情绪,径自解开身上的束缚,然后无声无息的走入竹帘藏匿的世界。
黝色的身躯肌里分明,不是病态的死白,而是带有阳光味的健康,手一横揽,便轻易的将白玉凝脂揽在怀中独享。
「啊--」卞姝琦本能的惊呼一声,脸上浮现淡淡的粉色。
「吓到妳了?」挑起眉梢,他问。
「神出鬼没,不吓到很难。」她想剥除缠绕身上的手。
手的主人存心作对似的,将她揽得更紧,「妳在想别的事,要不不会心不在焉,所以别想把妳的心不在焉赖我吓人。」他埋首在她肩上咬了一口,嫩滑的口感像是香甜的豆花。
哼,这男人就是一丁点亏都不吃,真是十足的自大。
「我洗好了,你自己慢慢享受。」她推开他,不想在他身边落太多势。
对,落势。
在他身边,他永远像天神主宰着一切,而她总落势又卑微的依附,或者屈从,她是过尽花丛的花蝴蝶,怎可被迫停留在树梢?若要停留,也该是她决定,怎可一再失了准则?
卞姝琦的手还来不及触碰到架上的浴袍,郑宇翔又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胸怀,「别走。」
横手抵在他胸前,「不走做什么?」她睐了他一眼,有点挑衅的味道。
「妳在想什么,刚刚?」
她颦起眉,「郑宇翔,即便是我先开口说爱你,但也不代表我就这么一点思想自主的权利都没有,你少自大了。」抡起拳头,她抗议的捶他一记。
「别使性子,当初我就说过了,跟了我,自由跟隐私是妳首先必须失去的两样东西,现在反悔会不会晚了点?」
「你--可恶!」她气恼的低叱。
千错万错都是她自己的错,这男人永远不会有错的一天。
郑宇翔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囚困在角落,叫她无从脱逃,眼一深,「既然来了,就不要跟我闹这些小性子。」
话落,卞姝琦没有机会反驳什么,因为他已霸道的攫住她的唇,将她口中的气息完全掠夺,温水冲洗过两人的身躯,将他们一同淹没在一场风雪里。
她爱他,爱这个人格有瑕疵的男人,尽管她用捶打抗议他对她的暴行,然而她的声音、她的身体,却背叛了她,亲近了敌人,并对敌人发出屈从的嗓音,直到嘶哑……
咱的一声,打火机上的那把火燃起了黑色的Davidoff,袅袅白烟升起。
凌乱的床褥上,姣好的身段被鹅黄的丝被裹覆着,她半瞇着一双眼,怔看着他宽阔的背。
「为什么抽烟?你心烦?」
郑宇翔没有回答,只是眷恋的又抽了一口烟,侧过头睐她一眼,浮现一抹戏谑的淡笑。
卞姝琦拉着丝被坐起身,身体靠在他背上,手不安分的窜至他的胸口平贴着,「笑什么,是不是工作不顺心?」
半晌,他才淡说:「没有,只是怀念这个味道,怕忘记。」
卞姝琦心头一震,忘记,他怕忘记一股味道,那成介之呢?他可是失去了人生态半的记忆,他惶恐吗?卞姝琦本能的想着,都是妹妹逼她不得不想。
也罢,当作是顺口帮她问问,免得那小妮子成天问、成天垮着脸。
「欸,翔。」她亲昵的唤。
「嗯?」他覆上胸口的青葱白玉手。
「一个人失忆后,可不可能改变了他原本的性格?」
「改变性格?」
「嗯,而且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喔!」她的手淘气的抚着他身上的温热。
「谁?妳的前男友吗?」压紧胸口上的手,他口气些微发僵。
「对,是介之,听说他变了,性格回异。翔,像他这个样子,有可能会恢复吗?是不是得先恢复记忆才能找回他原本的性情?有没有办法在他恢复记忆前,扭转他的性格?我很好奇,像他那样失去了人生的记忆,不知道他是不是很惶恐不安?」卞姝琦兀自说苦揣测的话。
忽地,身前的男人愀然变色,漫着火气转过身来,拗住她的手狠狠的瞪着她,「他惶恐不安关妳屁事,他性格回异又与妳何干!」
心一惊,她试图缩回自己的手,「宇翔,你弄疼我了……」
「妳刚刚不会就在想他吧?」他冷笑,「妳跟他见过面了,心疼他了?」一句一句的逼问。
颦眉幽怨,她不知道他的怒气所为何来,「郑宇翔,你凶什么?」
郑宇翔重重的捻熄香烟上的火苗,随即欸身压覆住这叫人无法掌控的女人,「在我的地方,不许妳想着任何一个男人,尤其是妳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