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凤想想也是。
“凤哥……”玉芝温柔地抚着夫婿的手臂。“好不容易珊儿喜欢上一个人,咱们该乐观其成才是。”
“可是我连君承祀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何况珊儿还是以男子的身份跟人家交往。这君承祀也真是的,连珊儿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我看他好不到哪里去!”
“唷,娘子我好像闻到醋的酸味,敢情夫君你跟那不知是圆是扁的君承祀吃起醋来?”
“我才不是吃醋,我……我担心珊儿,你明不明白啊!”天凤快被妻子气死,都什么时候了,还揶揄他。
“好啦,这么大声要吓死我啊?”玉芝娇嗔地埋怨。“你若不放心,为什么不去探一下君承祀的底?在这里埋怨我也没用。你要信任女儿的眼光嘛。”
“就算我信任珊儿的眼光,可她在君承祀面前可是个男儿身。除非君承祀有怪癖,他要如何喜欢上珊儿,进而向咱们提亲?”天凤瞪向老婆质问。
“到时候珊儿自会告诉他啊。难道这事还能瞒一辈子不成?”玉芝理所当然地答道。
“就怕咱们女儿玩过头了,到时候不知道如何开口!”天凤不客气地反驳。
“船到桥头自然直。”玉芝不以为意。
真的能船到桥头自然直吗?
天凤无语问苍天,这对宝贝母女的天真,实在教他这个为人夫为人父的深感无力。到时候还不是又要他出头收拾善后。
吃晚饭时,父亲没再说什么,但赵珊心里仍感不安,好怕父亲会禁止她跟君承祀见面。
相处近半月,她对承祀的依赖日益加深,晚上梦的是他,一早醒来最想见的人也是他。
那晚,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入睡,半夜肚子一阵发疼,发现每月必来的癸水准时来报到了。
苦着一张脸,腹部的疼痛,加上得好几天不能去见承祀的相思之痛,使得她一晚无法入睡,最后干脆忍痛下床写信。
她拜托母亲找来小春,向这位亲如手足的十二岁少年再三交代细节。“小春,你可不能说漏嘴,知道吗?”
“知道啦,珊姊。”小春不耐烦地点头。“我不会跟他说你是女的,放心好了。”
“乖。你也想以后还有好吃的糕点吃,对不?”赵珊不忘用美食引诱他,果然见到小春嘴馋地吞咽口水,她放心地催促小春出发。
走到宏伟的大门,拿起门环扣了一下,没多久便有个蓝衣少年带小春去找君承祀。
看见赵珊的信后,承祀忧虑地皱了皱眉,和气地问小春:“赵贤弟病况如何?可有找大夫来看?”
小春直盯着桌上的小笼包吞口水。
承祀看出他的馋相,将一盘小笼包推到他面前,他立即塞了一个进嘴里,边口齿不情道:“赵……嗯,没事,老毛病。老爷配了药给她吃了。”
承祀听后,稍微放心,据说赵天凤的医术出神入化,赵“山”的病理应药到病除。
“你刚才说是老毛病,莫非赵贤弟常常……”
“嗯,每个月总要疼个几天,下不了床。”
“这是什么毛病?”承祀恩不明白。
“是……”小春及时将“女人的毛病”咽回肚里。“反正就是闹肚子疼,不要紧的。”
皮薄汁多,嗯,好吃得不得了。小春一口接一口,将整盘小笼包吃个精光,然后他拍拍肚子准备起身,却被承祀唤住。
“小兄弟,我得去看看赵贤弟,麻烦带一下路。”
“你要去看她?”小春顿时觉得喉头的包子难以下咽。“可是……”
承祀没注意听他下面的话,喃喃自语地盘算:“不晓得他肚子疼能吃什么。况嫂为他做了梅子酥和杏仁露,闹肚子疼的人可以吃吗?还是要带些燕窝为他补补身子?”
“能吃,能吃!”听到梅子酥和杏仁露,小春肚子里的馋虫再度发威,他猛点着头附和:“赵……哥哥最喜欢吃甜的东西,她一定会喜欢的。”
“真的吗?”承祀怀疑。
“当然是真的。”小春拍胸脯保证,她若不能吃,他自会帮忙吃。“我说过那是老毛病了。”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你等等,我命人准备一下。”
看在那些甜品的份上,小春自然是乐意带路。不过他可没被冲昏头。
大老远看到自家宅子,小春立即对承祀道:“君少爷,我家就在那,我先走一步,你慢慢来啊。”说完便一溜烟向前狂奔,快的连承祀都来不及唤住他。
“你说什么?”赵珊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承祀要来?
“对啊,他一定要来看你,我也没办法。他还带了梅子酥和杏仁露呢。珊姊,你要是不能吃就别逞强,这种小事,小春乐意效劳。”他涎着脸道。
现在谁还管梅子酥和杏仁露?赵珊白了他一眼,心里都快烦死了。
“小春,你先出去。”还是玉芝冷静,将小春带走后,拍着女儿的肩安慰:“珊儿,你别急。早上吃过药后,不是好多了吗?你先换衣服,娘去招呼他。”
“娘,你可不能让他……”
“娘知道。”知女莫若母,玉芝当然晓得女儿的心思,向女儿保证后就走出房外。
来到客厅门口时,听见小春的娘扯开嗓门在跟人说话,她连忙快步走进。
“你要找珊儿啊,她——”
“阿锦,这里我来就行,麻烦你请人送两杯茶过来好吗?”她笑容满面地道。
“啊,夫人,这位是……”
“你去忙吧,我都知道。”送走这位热心的好人,玉芝转向俊美温文的年轻人。
“你就是珊儿口中的君大哥?”
“您是?”承祀狐疑地打量这位一进来就掌握全局的美妇人,立即发现她和他的赵“贤弟”容貌有几分相似。
“我是珊儿的娘。”
“原来是赵伯母,在下君承祀,鲁莽打扰是为了探访赵贤弟的病——”
“承祀……我这样叫你不会太托大吧?”她笑咪咪地打断他的话。珊儿没有夸大,君承祀一表人材,风度翩翩,难怪珊儿会喜欢上他。
“当然不会。贤弟他……”
“先坐下再说。”玉芝慢吞吞道。她现在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珊儿不要紧的,只是老毛病而已。”
既然是老毛病还治不好,那肯定是顽疾了,承祀不由得更加担心。“伯母,我想去看贤弟,不知方不方便?”
“当然不——”玉芝及时咬住舌头,“呃,我是说她现在在上茅房,所以……”
“小春说他肚子疼,到底是什么毛病?”
“这个嘛……”玉芝这时候不禁有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夫婿的医书她记得不少,一时之间却想不出跟肚子疼有关的毛病。她急中生智地瞎拼道:“说到肚子疼,有许多因素,不过珊儿的毛病却十分复杂,每个月都会疼个几天,我在想这会不会跟我怀孕时吃坏东西有关呢?否则以我相公的医术,为何找不出根治之法,对吧?”
“伯母说的有理。”承祀煞有介事地附和,一颗心全悬在赵“山”身上。“晚辈仍不放心赵贤弟,可否——”
“你这么关心珊儿,真是太令人感动了,可是珊儿在上茅——啊,茶来了,先喝口茶再说。”玉芝端起茶来敬客,承祀自得顺着她,拿起茶杯就唇。
“这是信阳云雾山的毛尖茶。你看它的颜色翠绿,叶片形状细圆紧直,闻起来香气馥郁,尝起来回甘生津,而且汁多耐泡。我相公说这茶有清心明目、散热解渴、去腻提神、健脾强胃等功效,可说是好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