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头发跟连小姐的还真像。”庄嫂在浴室里帮她吹干头发时,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她的头发长、多且干燥,吹干后蓬蓬松松的,摸起来柔软舒服,不过徐定舞为了方便,常将头发扎成麻花辫。听庄嫂如此说,原本心情就欠佳的徐定舞更不开心了,她的头发于连有君什么事?
她忿忿不平的走向卧室,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一张脸红扑扑的,左额骨的伤因浸了水又隐隐作痛了起来。只不过在床上躺了五天,就被人像个无行为能力般的对待,真呕。
“你在干么?”这句原本是穆翼的专属用语,但在看到穆翼拿着药箱坐在床上,她不自觉的就脱口而出。
穆翼看她看得出神了,她又问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
“过来,我帮你的脸擦药。”他垂下眼睑,借以掩饰心绪上的波涛汹涌。
徐定舞有着与连有君一模一样的及腰长发,方才他还以为是连有君站在那里。
帮她擦药?徐定舞脑子里不禁浮现两人坐在床上,缩短距离,他轻轻的在她脸颊上药的暧昧画面。
“我可以自己擦。”她脸红的走过去,想拿药自己擦。
“不要跟我争。”穆翼皱眉。
徐定舞一倾身,随着她发丝落下,一阵熟悉的洗发精香味迅速的包围住穆翼,他蓦地一震,有如触电般的往后一跳。
“干么?”徐定舞不解他的反应,狐疑的看着他。
仅仅一瞬闲,穆翼原本和善的脸色忽地转为阴沉,阴沉沉的瞧着她好一会儿后,就用力甩上房门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徐定舞。
☆ ☆ ☆
徐定舞觉得自己全身轻飘飘的,有如躺在云朵上般,又有酥酥麻麻如触电般的感觉窜流过四肢百骸,今她不禁呻吟出声。
她在作梦吗?好真实的梦,就像真的有一双手在她身上轻柔抚弄,制造无限遐思。
温暖柔软的唇伴着粗重的气息压住了她的,不过,这不是让徐定舞完全清醒过来的主要原因,而是那刺鼻的酒味强迫她必须清醒。她睁开眼,借着昏黄的就寝灯隐约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影。
是穆翼,他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完全失去了平日的稳重自持。徐定舞身上的睡衣不知何时早已被解了开来,他的双手轻柔却又强烈的不断在她身上游移着,满是酒味的雇舌则饥渴的需求着。
徐定舞虽然已经清醒,但却浑身虚脱似的无法抗拒。原来意乱情述就是这种感觉吗?那她真的是意乱情述了。
“不要走……”穆翼忽地发出呓语。
原来他是不要她走,徐定舞满怀感动的反手抱住他。他也在乎她吗?
“不要走……有君……不要走……”穆翼又是一申呓语。
徐定舞僵住了。有君?连有君?他把她当成连有君?这个领悟有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缠烧在她体内的火热与意乱情述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不请自来的疼痛,一颗心像被狠狠的撞了下,几乎令她无法呼吸。
穆翼依旧紧抱着她,只是他早已沉人梦乡,浑然不觉自己做了什么。翼仅是不舒服的又呓语了几句,而后又沉沉入睡。
徐定舞抓住被褪去的睡衣,将之紧紧的包里住自己退到床边,半晌不说话。她气、她难过、她伤心,更有极重的挫折与失落。
你的头发跟连小姐的还真家。徐定舞脑海里蓦地闪过庄嫂说过的话,手就不自觉的抚上自己柔软的长发。他是因为这样才将她误认为是连有君?她又想起她晚上从浴室出来时,他那怪异的反应。原来穆翼还爱着连有君。这个领悟令她的心脏又是一阵刺痛。
可是……她撇过头,怒瞪着即使睡着了,眉头依旧轻蹙着的穆翼,他将她错认为连有君而轻薄她,实在是太过分了,她无法原谅他!
沉静了片刻后,徐定舞抬起手,冷静的解开自己身上的睡衣,一一将身上的衣服褪尽后,再倾身解开穆翼的衣服,丢落在地。
当两人皆一丝不挂后,她赤脚来到书桌旁,拿起拆信刀来到床边,轻轻的往食指指腹上一划,鲜红的血一滴接一滴的落在米白色的床罩上。
当她觉得够了,便含住自己受伤的食指,将折信刀放回原位。
回到床上,她拉开被单,将之覆盖在她和穆翼身上。徐定舞将穆翼的臂当枕心情只是一片酸涩。
此时此刻,她希望自己从没来过“停云岛”。
第六章
这是怎么回事?穆翼铁青的脸瞪着正悠悠转醒的徐定舞,他怎会一丝不挂的与她同睡一床?当她里着被单翻了个身,床罩上的斑斑血迹露出后,他更是倒抽了口冷气,脸色更加难看。
昨晚他做了什么?他捧着隐隐抽痛的头努力回忆着,想了好一会儿,直到痛得受不了后,才忿然放弃思考。
他想不起来!胸腔里满是挫败,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床单上怎么会有血?他跟徐定舞怎么会全身赤裸的躺在一起?难道他对她——
他燠丧的槌着脑袋,只记得他昨晚喝醉了,但,连怎么回到房间的他都记不起来。
苦恼的睁开眼,徐定舞那头披散在枕上、床上的如云长发有如电流般震撼了他,昨晚片段的记忆有如幻灯片般闪过他的脑海里,他的脑子在一瞬间由青变白。他真的与徐定舞发生关系了?!白色床单上刺目的血渍再一次告诉他这个事实。
徐定舞缓缓睁开眼。穆翼面色凝重、眉头紧锁的望着床单,在她动了动身子后,才徐徐的将阴晦的目光移到她身上。
徐走舞睁开惺忪双眼,一看到穆翼便倒抽了口冷气,紧捉着覆在身上的被单,表现极其的就像个刚失去处子之身的女人。
她昨晚一夜未睡,所以穆翼是什么时候醒的,什么时候发现床单上的血渍,什么时候僵住的,虽然眼未睁,但她全心里有数。
她故意翻身好让他发现血渍,并在睁眼看到他时目露怨恨,如此一来才符合她受害者的身分,令他心生愧疚,这样她的计划才能进行下去。
她的表情与畏怯的态度更加让穆翼肯定了自己昨晚一定做了夺人清白的事。
“我……”他皱着眉,不知如何启齿。
“我要回家。”徐定舞忽地嚷道,眼眶霎时奋满了泪水,却倔强的硬是不让它掉下来。她的想家的眼泪不是装出来的,全是来自她隐隐作痛的心。
一见她的眼泪,穆翼更乱了,拾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套上。“我会负责的。”他艰涩的吐出这五个字。
酒醉误事,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结婚,怪只怪他一时鬼迷心窍,见了那头与连有君相似的长发后便失了分寸,现在他夺了徐定舞的清白,他得给她一个交代。
他的这个答案虽然也在徐定舞的意料中,但他说的如此勉强不愿,简直比刺她一刀还要令她难受,她不会那么不识趣的,她也不会要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当丈夫。
“不用了,我只想回去‘落月岛’,再留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被人侵犯。”她咬牙道,字字清晰。
穆翼全身一震。“我说了,既然是我的错,我会负责到底,你不必语带讽刺,我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他现在心里一团乱,也顾不得自己说了什么话。
他的话就像是在徐定舞的伤口上抹盐。“穆翼,”
她冷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管你负不负责,我都不会再继续留在这里,我会不顾一切的逃走,就算死也一样。”她半是认真半是赌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