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还是不回家?
伊人的眼光留恋在彦豪俊美的睡颜上。不管如何,他终究是她打晕的,万一脑震荡,送医不及,她可成了杀人犯啦。她得在这里看着他,若是发生什么状况,她也好在一旁照料。这全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不是对傅彦豪心软或是什么的,经过了今夜的事,她是再也不打算理会这个花花公子。再让他有可乘之机,她就是白痴了!
伊人忿忿不平地决定后,转身离开卧室,摸向厨房,从冰箱里找到瓶过期的鲜奶,她嫌恶地倒掉,继续东摸西找,竟然给她找到几碗泡面。
这么巧,刚好是她喜欢吃的口味,她不客气地烧起开水泡面。等到填饱肚子后,回到彦豪的房间,发现这位大少爷手脚大张,睡成一个大字型,模样有趣。
她忍住一个呵欠,探了探他的呼吸、脉搏是否正常,才烦恼起自己的睡处。
她眼光一转,来到那张水床。
她很早以前便想尝试水床睡起来的感觉,可惜一直无缘一试。反正傅彦豪今晚也用不到床,就让她这个娇客借睡一晚又何妨。他不见得会知道!
带着一抹诡笑,伊人爬上床。枕着彦豪的枕头,盖着彦豪的羽毛被,呼吸着满屋子属于他的男性清爽味道,多日来困扰她的相思愁绪好像渐渐淡了。
半睁着困倦的眼皮,望着床下熟睡的男人,伊人心里突然涌满幸福的感觉。
“晚安了,傅彦豪。”她甜甜地咕哝,没多久,便进入阔别多日的酣畅睡梦中。
像有无数锥子在钻刺他的脑袋,彦豪在头部持续的刺痛中醒过来。他张开眼,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睡在地毯上似的,讶然地转动肿痛的头颅,发异乎切并不是他的错觉,他的确是床上不睡,睡在床下。
他眨眨眼,无法相信这项事实,挣扎着起身时,头部的肿痛再度袭来。他忍痛坐起身,伸手抚摸那个肿痛点。
天啊,有个包哩。
他抱住头,等到在脑中作怪的晕眩感过去后,才能做理性的思考。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啊,他记起来了。伊人,阴影,还有痛!
就算只用脚趾头想,他也拼得出来整桩事件的来龙去脉。准是伊人趁他没防备时,用什么东西偷袭他。
他的目光看向床头柜上的雕塑品,判断出凶器就是那玩意儿。
只是凶器仍在,疑犯却不见了。
身为不幸的受害者,彦豪认为自己有权利讨回公道。他游目四顾,发现房间空荡荡的,除了他这个受害者外,一个人都没有。
天杀的,宋伊人就这么狠心?连留下来照顾他都不肯。
正这么想时,一道娇小的身影端着餐盘施施然地走进房。当她看见傅彦豪拥着只盖到他腰部的毛毯坐着发呆时,不由得猛烈地抽了口气。彦豪懊恼地将目光投向她,发现那正是他在寻找的疑凶。
“早。”彦豪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打招呼。
“你醒了。”伊人藉着将餐盘放在折合式小餐桌上来躲避彦豪的凝视。“我以为……”她不自在地扯着洋装裙摆。
念在她没有肇事后逃逸,反而留下来照顾他的份上,他也不想跟她太计较。彦豪的目光不自觉地停在被她扯得有些皱的洋装上,然后下移到那双玉立亭亭的腿。
虽然被敲了一记,可他还记得昨夜摸上那双丝滑而有弹性的玉腿滋味,销魂而甜蜜,更进一步记起手指伸进她的女性部位时……
他绽开像猫儿偷到腥般的邪恶笑容,那笑容令伊人莫名地躁热起来。而他紧接着做的动作,更教她目瞪口呆,心跳失速。
他将自己的手指探入嘴巴中吸吮。
这个看起来孩子气的动作,在伊人眼里看来,却成了十足的邪恶、挑逗。她感到困惑不已,不明白傅彦豪吸自己的手指头为何会对她造成困扰。是因为他投向她的那两道灸热眼光,似乎在暗示着某种亲密、暖昧的含意;还是在经历了昨夜的事件之后,自己也变得跟他一样邪恶起来。
她甩甩头,觉得这样的思绪对她而言太过复杂、危险,不适合此时此地做进一步的探索。
“呃,你肚子饿了吧?”她选择将他吸手指的动作简化为人类最本能的需要,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早餐。
彦豪虽然对她的不解风情感到有些气馁,但仍不认输地绽出自认为最性感迷人的笑容,带电般的眼光慵懒他在她玲珑的娇躯上梭巡一番后,朝她露齿微笑。
“对,早饿了,从昨天饿到现在。”
伊人无法自抑地脸红起来,心里早就乱七八糟地骂了他一遍。花花公子、色鬼、大色狼……
“喏,你的早餐。”她板起脸,冷冷地道。
彦豪知道又惹得伊人不高兴,忙施展起哀兵之策。
“噢,我的头好痛。”他扶着额角哀鸣。“这里好像撞了一个包哩。唔,我忘了问你,我怎么会睡在床下?”
他的表情是那么无辜,茫然的像个无邪的孩子。伊人不想把昨晚敲他一记的事给抖出来,决定来个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呃,你昨天喝醉了。”她以颇有深意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后,简单地回道。
“我喝醉了?”彦豪缓慢地点了一下头,狐疑的眼光中暗藏一抹兴味。
“对。”
“那我头上怎会有个包?”
他的质疑令伊人暗暗咬牙切齿。她闭紧唇,在心里从一数到十。说起傅彦豪头上的肿包,只能说是他咎由自取,她根本毋需内疚。
“因为……”她从齿缝间挤出答案。“你藉酒装疯,所以我敲了你一记。这答案你满意吗?”她朝他恶狠狠的瞪过去,可惜傅彦豪像是毫无所觉似的,仍是笑嘻嘻的一张脸。
“不对。”他慢吞吞地回答,两眼闪闪发光。“我的酒量很好,昨晚根本没醉。”
“我知道,你装醉。并趁我不备,想非礼我。”她愤慨地指责道。
“什么非礼?这话太难听了。”彦豪蹙了蹙眉,为自己辩解。“你跟一个单身男人回家,早该提防到这种事了。男欢女爱,饮食大欲……”
“你放……那个臭气!”伊人更火了。“我当你是君子,你却把自己当成小人。我怎么会知道你别有居心,我是那么单纯,怎么会晓得你是披着狼皮的色鬼!”
“喂!”彦豪也有些不高兴了,伊人就是有将他的男性自尊戳得千疮百孔的本事。
“你本来就把我看得很低,昨晚又怎会把我当成君子了?”
“我……”自遇见他后便隐忍了满腔的委屈,全因为他的强词夺理而爆发了。虽然口里贬抑他,但在她纯真的少女芳心中,在最幽微的暗夜相思里,实把他当成深闺梦里的人。他越不羁、越放荡,就越吸引她。明知他是那种坏蛋,她仍像飞蛾般,被他危险的光芒吸引住,直到此刻灼痛了翅膀,才发现自己枉用真情。他不值得,不值得,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痛?
“你……昨天明明说要停战的,为什么又这样?”她含泪屈辱地指控,很快泪珠便不受控制地狂涌下来,看得彦豪手足无措起来。
“喂,你不要……”他强忍头部的疼痛,抓开覆在腰际的毛毯,摇摇摆摆地站起身,朝她走过来。顿时,伊人忘了伤心,两眼像要凸出来似的瞪着他宽肩窄腰长腿上那没有多余脂肪、坚实偾起的肌肉。
她甩甩头,将臊红的脸别开。此时彦豪已走到她身边,笨拙地将她揽入怀里安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昨晚我被激情冲昏了头,你是那么美丽、可爱,又是我想望已久的,我是情不自禁,不是故意冒犯。别哭了,好吗?我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