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在她温润的掌心滑过,感觉到她的轻颤,天行眼角余光捕捉到她柔亮眼眸里的迷惘,显然是对体内的陌生激情反应感到不知所措。
天行笑了,那笑容是慵懒、邪恶的,再度引发嫣然体内的轻颤。她屏住呼吸。
“好美、好美的手。”将她的柔夷放到颊上摩挲,天行的眼光紧锁住她。嫣然心神俱醉地迷失在他的挑情下,感觉到他的唇再度靠近。
接下来的这吻,不似上回的浅尝即止,在吮舔过她的唇瓣几回后,天行探舌进去她微张的小嘴,深深吻了起来。
不知名的亢奋感觉占据住嫣然的身体,飘荡的灵魂被困在体内燃烧的情焰所煎熬。她紧攀住他,浑然忘我地沉溺在他热情的拥吻下。
天行小心避开她受伤的脚,将她柔软的娇躯挪移进强健的臂弯,让两人亲密相拥的身躯更适合接吻。幽黯的室内光线助长了彼此间的激情,天行发觉自己想要的不只是亲吻而已,火热的唇沿着她修长白嫩的颈间探往衣服裹住的肌肤,引起的一波波悸动,使得嫣然不自禁地嘤咛出声。
那娇柔低哑的呻吟像天籁,更像寺庙定时敲起的暮鼓晨钟般震醒了他的理智。
只手正隔着衣物托住嫣然沉甸甸的胸脯,嘴唇在她衣襟间肆虐,超越了未婚夫该守的分际。
天行僵硬地搂着她喘息,压抑住胯下疼痛的悸动,然后轻轻放开嫣然,跳到床下点亮烛光。
失去男性温暖怀抱的嫣然,暂时性地感到寒冷。眼睛逐渐调适室内的光亮,她瞪视天行站在桌前的背影,心里空空落落找不到落脚处。
为什么突然放开她?
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阵难堪突兀地闯进心间,酸涩漫溢过鼻间,喉头被某种苦涩堵住,嫣然扁着小嘴,轻逸出一声哽咽。
声音虽然微乎其微,仍逃不过天行敏锐的听觉。他倏地转过身,发现在他努力控制体内旺盛的男性欲望时,心爱的人儿已哭成一团。
“嫣然……”他愕然回到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安慰。“对不起,我刚才太……逾礼了,实在是太想要你了。”
嫣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能被他重新纳入怀抱里,便很满足了。她贪婪地吸纳他温暖的气息,蜷缩在他怀中不想离开。
“别生我的气好吗?是我不好,成亲之前我不会再这样抱你、亲你……”
“不。”她小声地抗议,心里一阵赧然。她到底想说什么啊?心里模模糊糊,搞不清楚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只晓得,她是多么眷恋他的怀抱、亲吻,不想放开他。
“不愿意原谅我?”她听见他烦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连忙摇头。
“那是……”
“我……”她埋在他怀抱里,口齿不清。“我喜欢你抱我……”
天行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是因为这原因才哭的吗?
他抬起她可爱的下巴,她羞怯地垂下仍沾着珠泪的睫毛,颊上两团酡红。
“我以为……”
“以为什么?”他急切地想知道。
“以为……”抖动着小嘴,她羞得无法连贯言语。“以为你不要我了。”
“嫣然……”好像有无数的蝴蝶在天行胸臆间张动翅膀,分不出是爱是怜还是某种更深刻的情潮涌动,只晓得他再也放不开怀里的小女人了。
“傻嫣然。”嘴角控制不了往上掀的冲动,他目光灼热地凝视她精致的小脸,努力地从脑中寻找适当的字句表达心意。“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只是……只是不想唐突要你而已。毕竟……我们尚未成亲,这样搂抱亲吻终究不妥。”
嫣然啊地一声,恍然大悟地想推开他,天行却紧锁住她,不让她离开。
“反正我们抱也抱过,亲也亲过,成亲是早晚的事,就不必太拘泥这些小节了。”说完便笑嘻嘻地低下头作势要吻她,嫣然羞得别开颊,让那火热的唇落在颈间。
天行适可而止地轻吮一记便移开唇,仍将她抱在怀里,拾起被弃在一旁的香囊,在嫣然目光默允下打开,果然从其中找到多年前相赠的金叶子。
“你不是说你表哥没钱娶亲吗?怎么没想到把金叶子给他?”
嫣然无辜地眨着明眸,她根本没想过这点。是她太自私了吗?只为了保留一个回忆?
“表哥又没有心上人,再说我很努力挣钱了。”她为自己辩白。
天行莞尔,嫣然再度胀红的粉晕,取悦了他。
他捏了捏她肩膀,随意又道:“对了,当年我给你的订亲玉癿,你收到哪里了?”
嫣然反射性地捂住胸房正中间。
“我挂在身上。”
“在哪?”天行的眼光不受控制地停驻在她起伏的胸脯。
“在衣服里面。”她嗫嚅地道。
脑子里撞出她衣服下令人喷血的玲珑曲线,他忙摇摇头,挥赶出此刻不受欢迎的旖旎遐思。
“记得当年你抓着我的玉癿玩耍,妮姨要你还给我,你倔强地不肯放手,先母因此起了个主意,提出两家联姻。”两岁时的事,嫣然已没有多少记忆。只是提到两人分别谢世的母亲,多少有些伤感。
“这桩婚事原来是这样来的。是我捉住你的玉癿不放,也就是说你并不是真心愿意……”她沮丧地垂下头。
“不是这样。”低低的笑声在她耳畔扬起。“你小时候很讨人喜欢,我当时便很喜欢你。先母就说,除了我幼弟如意外,我很少跟人这么投缘、亲近。”
“那你现在之所以喜欢我,是因为你小时候对我的喜欢,还有我是你的未婚妻的关系吗?”
“傻嫣然。五年前还不晓得你是我的未婚妻时,我便对你动心,只是碍于自己身有所属,才得匆匆逃开。之前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人家……人家只是不确定嘛!”或许这份幸福来得太容易了,令嫣然有些患得患失。尽管心里有过无数幻想,但在现实人生的打压下,谨慎埋在芳心深处,不敢浮出理智层面。
“不确定什么?”天行耐心地问她,眼光幽深。“当年若不是顾念着下落不明的未婚妻子,我可能会不顾一切地把你带走。”
“你真的会吗?”她热切凝望他的表情,逗笑了天行。
“你希望我这么做吗?”他看进她眼中。
“我……”嫣然结结巴巴了起来,双颊再度胀红成两团,鼓起勇气不退缩地凝视他。“你走了后,我每隔几天便会回到我们相遇的地方,期盼能再见到你。可是你没有再出现。”
“后来呢?”
“后来……”嫣然轻叹一声,眼光转为幽远迷茫。“我想你是不可能再出现了,若非那枚金叶子,我大概会以为你只不过是我的幻想罢了。随着年岁增长,我渐渐向现实臣服,明白有些事情多想无益。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不过是觅个真心待她的夫婿,两人平实地过完一辈子罢了。我再想你,你也不可能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天行的心也越发地疼痛起来。
感激上天,没让他只当个幻想,那他可是会很不高兴的。
“有一阵子我还很着恼舅舅一再替我婉拒亲事。”嫣然突兀地道。
“你有心仪的人?”想起文弱书呆周书宇,天行感到烦躁、不安了起来。
“也不是。”嫣然摇摇头。“只是身旁的姊妹、村里同年龄的姑娘都有了人家,而自己一日蹉跎过一日,自然有年华老去的惶恐。有时候想随便捉住个人嫁了,但舅舅拒绝那些人时,我又觉得松了口气。总之,那种心情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