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去哈她痒。
“哎,不要——”她格格地笑着。想闪避他的快手攻击,但仍闪不过。
才玩一会儿,她便倚在他的怀里喘息着。
他亲昵地搂紧她,脸颊磨蹭着她的乌丝。
与她在一起,他没了那些傲气,只爱享受与她之间如亲如密的感觉。其实在他浑然天成的尊贵大教主身份下,与她的平实接近,没有尊贵之分的感觉,意外地吸引他。能有一个女人不惧怕他,不会对他唯唯诺诺的,怎能不珍爱呢?
倚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她感觉格外的舒服,好像外界再怎么变化,属于她的这块安全地方却永远不变。
啊,她曾打定主意,怎么也不让心沦陷的,但是,她现在却早已沦陷得深了。
晚间,仇天昊让主持给请至厅堂奉茶款待。
卓竹翎不想与会,她想再多参拜几殿神像。仇天昊也没强迫她,顺她意。
这下她倒自由自在地在寺庙里参拜几尊神像。
“夫人,你还要再参拜其他神像吗?”
“不了。”她仰望天际。“今夜月光挺美,我想在庭子里赏一下月。”
“夜里雾气重,很容易染了风寒。夫人,我回去帮你拿件披风来。”
“恩,你去吧!”
她径自走到亭子里,坐在石椅上赏着月色。
突然一对男女的争吵声自不远处响起,好像是女的一直在抱怨。
“哼,我们都快成亲了,要你陪人家来这里拜神还愿,你就显得那么心不甘情不愿的。”
“我哪有不愿意了?”男子颇无气力地回应她。
“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想娶我。”
他们的声音愈来愈近,卓竹翎正考虑着要不要避一下比较好,人家未婚夫妻在吵架,一定很不想让人给撞见。
她起身欲出亭子却乍闻——
“哼,你只爱卓竹翎!”
卓竹翎大吃一惊!她困惑地朝声音出处望去。
到底是谁?听声音好像是——
那对漆黑的身影显露与月光底下成了两条清晰的人身。
卓竹翎双眸乍瞠。
那对争吵的人儿因意识到有人在场,便停下口角,朝对方望去,也惊呼出声。
“竹翎!”
“师姐!”
原来是卓松平跟卓梅仙!
三人脸上尽是惊异的表情,没想到会在此地相逢。
第8章
卓梅仙将视线移到竹翎的小腹上。她已经许久不见卓竹翎了,听说她怀了魔头的孩子。
“师姐——”
再逢忠义山庄之人,卓竹翎心里是复杂的情绪。
“我已经不是你的师姐了,我是一个被逐出师门的人,你忘了吗?”她没想到她还能以如此平稳的声调说出话来。她的心早已是波涛汹涌。
“竹翎,其实——”卓松平想开口解释些什么。
“夫人。”女婢正好拿了披风过来。
她看见多了两个陌生人,怔了一下,有些狐疑地瞥了对方一眼,然后,对卓竹翎说:“夫人,披风。”同时为她系上披风。
这一幕看在卓松平眼底。“你此刻应是过得不错吧?”他对卓竹翎还是很关心的。
“不敢劳你关心,不过,总算还有人肯收留我。”
她话里的暗讽,揪得卓松平心理难过。怎会变成这样的关系呢?敌视、讽刺。
原本一向最亲切的竹翎,现在却是满身刺猬,令人难以靠近。
再多待一会儿也无意义,只会更增她的怨憎。
“我们走吧!”她与女婢转身欲走。
“竹翎——”见她要走,卓松平心里没来由的着急,心怕今夜一别,再见已无期。
“还有什么事吗?”她没有回头。
“我知道说这样的话,有些矫情,但是我真的是很诚心地想告诉你,在我的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妹。”
两行泪滑下她的脸庞,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忽地回身大喊:“为什么?”她两眼直瞪瞪地看着他们。其实她只想知道理由,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我到底做错了
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我们有苦衷。”卓松平痛苦地看着她。
“苦衷?会是什么苦衷?要将我逐出师门,决定权在师父,谁能逼迫他。”说什么苦衷,好勉强的籍口。卓竹翎不以为然。
“是仇天昊逼我爹将你逐出师门的。”在一旁的梅仙忍不住地叫嚷出来。“什么!!”卓竹翎拧起柳眉,她不相信。她诧异的双眸投往卓松平的身上。
“师兄,真的吗?”
卓松平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全盘托出。“是真的。就在师父跟我要离开白鹭教的那天,仇天昊单独来找师父——”
为什么?天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夫人,你别听他片面之词,他一定是要挑拨你跟教主之间的感情。”女婢见眼前这对男女说着教主的坏话,心急得忘了主仆身份,逾矩地插嘴。
“我故意挑拨你们?好,你若不相信我的片面之词,那你再去询问仇天昊的片面之词啊,如果他还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就去听听他的说法。”
跟师兄相处十几年了,她明白师兄的为人,他不可能说谎的。那真是仇天昊欺骗了她吗!?
“师兄,别再多说,师姐已是那魔头的人了,任你说破嘴,她也不会相信你的,我们走吧!”
“竹翎,我真的没骗你。”他不理会卓梅仙,他只巴望着卓竹翎能相信他。此刻,她已乱了心绪。若真的是,真的是天昊逼迫师父,那这段日子,他的温柔体贴,不就全是谎言,她活生生地陷进他的谎言里。
不,这叫她情何以堪?这比叫她下地狱更加万劫不复,怎能在她交出她的心后,再告诉她这是一场谎言呢?
“夫人,别再听他瞎说,我们走。”女婢拉起心绪大乱的她,匆匆离去。仇天昊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卓竹翎的闷闷不乐,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不快乐?
自离开寺庙后,她的双眉始终深锁着,眼中也一直流露着愁绪。
但他似乎可以感觉出她的那抹愁绪是跟他有关,因为若是她独自一人时,她总是叹息声不断,而与他共处时,又从她屡屡投射而来的若有若无的目光中,隐隐约约地透露着一些疑惑。
他没主动探问她,倒是招来女婢打听其原因。
“你可知道夫人为什么这几日显得郁郁寡欢?”
“这——”起初,女婢有些不敢说。
“我问你话,你直说就是,干什么支吾不语?”
“是,是那天晚上——”
“哪天晚上?”
“就是在寺庙的那天晚上。”
那天他被主持邀请到厅堂饮茶去了,她不是去拜神吗?她又询问女婢:“发生了什么事吗?”
“全怪那个男人瞎说了一些话。”
“男人?什么男人?”怎会扯上男人?
“好像是夫人的师兄或什么的,他搬弄口舌地挑拨教主跟夫人之间——”师兄?那就是忠义山庄的人了。“那个男的说了什么?”
“说什么教主你逼他们将夫人逐出师门之类的话。”
好一个忠义山庄的卓松平。仇天昊冷沉的黑瞳益发漆黑。
回到白鹭教后,随着时间的增加,卓竹翎心中那抹疑虑的阴影愈来愈大,大得令她情绪时常失控,变得容易暴躁。连她自己都快受不了自己这个样子。她一方面催促自己去弄清事实的真相,另一方面却有一个懦弱的声音在牵绊着她,害怕着结果。
午后,女婢端了碗很珍贵的补品进来。
“夫人,吃碗冰镇燕窝,这可是教主特别命人为你准备的。”
“不吃。”她烦躁地嚷了一声。
女婢怔吓了一跳。“夫人——”她畏畏缩缩地将手中的燕窝给递呈到她面前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