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松平闻言道:“难不成你是让仇天昊硬给夺了——夺了——清白?”
她紧咬下唇,无言地垂下了头。
卓松平脸色大变地急嚷出声:“你果真是让仇天昊给欺了身?”他所爱的女人,竟然这样给糟蹋了。“可恶的大魔头!”他好恨啊!
“是我让忠义山庄蒙羞,我本已无颜来见师父您,但又念及您对我的养育大恩,所以,我只能带着污浊的身子来见您老人家请罪,竹翎不敢盼能得到师父的谅解
……”
在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后,叫他责备的话如何能说得出口。“唉,你何罪这有呢,这一阵你也是吃了不少苦。”
得到师父的谅解,卓竹翎心底承受的压力一下子终解开来,泪水也决堤得更为泛滥。
“师父——”
她虽然不是师父的亲生女儿,却是师父一手养大,她将师父当作是她的亲人,受了委屈,自然想对自己亲人倾诉,伴着泪水,她哽咽地说:“师父,竹翎很后悔没有听进的教诲,不自量力地想行刺仇天昊,结果落得如此下场。”
卓松平内心的痛苦不下于卓竹翎,他眼瞳散发着怒火,恨不得亲自手刃了那大魔头。
“我要去杀了那个大魔头。”卓松平终还是抵不住怒潮,所有的理智全被满腔的仇恨给淹没了。
“师兄!”
卓竹翎想拦阻卓松平,而他却用力甩开她的手,受不住他挥来的力道,她摔倒在地。
“竹翎,你——”卓松平很惊讶地盯着她。竹翎怎会变得如此力弱?“你的武功——”
“被废掉了。”
“什么?”
“在我行刺仇天昊未果的当天,我就失了武功及贞节。”她幽怨的眼眶闪着泪光,滑落一颗颗晶莹泪珠。
卓松平咬牙切齿,恨不得杀那魔头仇天昊千刀。
“师兄,由我受罪就够了,根本没人杀得了仇天昊,他早练就金刚不坏之身,杀不了他的,你千万别因为我而做出傻事,我不想因我而连累了山庄里的人。”
竹翎的顾虑是对的,卓一忠也保不了卓竹翎,依她目前的情况,他是不可能接她回忠义山庄的,否则必定会为忠义山庄带来前所未有的大劫难及羞耻。
“竹翎,你打算怎么办?”他只有放弃竹翎这名弟子以保全大局。
“此刻,还能依得了我自己做主吗?走一步是一步了,现在我有了身孕,仇天昊不会对付我,我想这一段时日,我是很安全的。”
“难道就没有人制得了仇天昊吗?就算是金刚不坏身,也该有死穴吧!”卓松平就是不甘心,自己心爱的女人平白被夺走,他却无力做写什么。
卓松平的质疑令卓一忠脑中闪过一丝主意。
“竹翎。”他眼瞟向卓竹翎。
她看着师父。
“你怀了仇天昊的孩子,那他待你应是细心照料,不让你稍有闪失,是吧?”
她是让人细心地照料着,这点没错。
“是。”
“那此刻你应该是他最钟意的女人?”
师父如此露骨地直问,倒令竹翎不知该如何回答才算得宜。
“这——”
“在武林大会上,为师看得出来他是为你开了特例——”
“特例?”
“就算你怀有他的孩子,但是你也是一名试图行刺他的刺客,他却对你如此器重,让你陪伴于侧,若非在意你,又何必让你与会。”
师父的这番话无意是暮鼓晨钟,敲响了她困惑的心。仇天昊只说要她与会便是,毋需理由。难道真如师父所说,他只是以他的方式来表示他对她的心意吗?
“若仇天昊真对你情有独钟,竹翎你可就身负重任。”
“师父言下之意是?”师父突出此言,颇令她不解。
“只有你能找出仇天昊的死穴,由你手刃他的生命。”
“我?”她瞪圆双眸。
“你所受的屈辱,就可以一并报仇了。”
“可是在我尚有武功时,便取不了他的性命,更何况我现在已经失了武功,我可以吗?”
“目前就只有你能取得他的性命了。”师父肯定地说道。
“这样竹翎不会太冒险吗?”卓松平颇为担心卓竹翎的安危问题。
“竹翎失去了武功,仇天昊必定认为竹翎不再有能力行刺他,自然不会对竹翎有所防备,待竹翎找出他的死穴,届时便是杀了仇天昊的好机会。”如果竹翎杀得了仇天昊,那对他们忠义山庄重整威名,是个大好机会。
杀了仇天昊!
这句话强烈震撼着卓竹翎的心。以前,她也曾有过这样的念头,当时意志坚定,且态度坚决,但现在——
“一切都靠你了。”
她无法开口允诺,她说不出口,只得闪避着师父的目光,点头以示。
卓一忠给了竹翎如此大的重担,若是以前的她,必定会觉得这是无比的光荣,且会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但是,此刻她的心意竟不够坚定,已没有了昔日那般壮士断腕的壮烈胸怀。
卓竹翎转回仇天昊寝宫的脚步踩得又沉又重。
从西院回来,心中满盛着师父的期望,却也是叫她承受不了的期望。
她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肩负着如此重大的责任,应该感到光荣才是,而且该义无返顾,但她在心中怎回踌躇不已?
她低垂着头,推开了门,再转入内室。
“你去哪儿了?”
仇天昊老早就在寝宫里等她。
卓竹翎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就回寝宫来,所以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回寝宫来了,宴席不是还没结束吗?”
“那些小角色还需要我仇天昊一路陪到底吗?”一贯傲慢的口气。
“喔!”她已经习惯他那种傲慢的调调。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再提旧问题。
“我只是在外面散散步而已,没什么啊!”她扯着慌。
仇天昊心知肚明,但却没戳破她的谎言。
“过来。”还是一贯命令的口吻。
撒了慌,她有些心虚,所以当仇天昊要她过去,她便毫不抗拒地乖乖走到他的面前。
仇天昊手一揽,将她揽在怀里,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箝制在他铜筋铁骨般的胸怀里。
他轻托起她的下巴迎视她一对漂亮的瞳眸。
“今夜与我温存,好吗?”他的语气出奇的温柔,简直不像平常那自傲的他。
“啊?”她一双杏眼呆楞地望向他。
她有些诧异,除了她目前怀着身孕怎好贪鱼水之欢外,更叫她吃惊的是,他竟然开口询问她的意思,一向喜欢强来的他,竟然——
“我问过大夫,他说只要小心就好。”他那对漆黑的瞳眸依旧落在眼里。
这种事还询问过大夫了……哎,岂不叫人羞愧嘛!
卓竹翎羞红起双靥,眼珠子飘到一侧,不好意思看他。
“好是不好?你可得给我一个答案。”他追问着。
“这叫人如何回答,这是令人羞愧的问题。”
“怎不好回答?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有什么不好启口的。虽然我们没有依你们中原人的传统拜堂成亲,但事实上,你这辈子是要跟定我了,今日你与我一同出席武林大会,便是向世人宣告我仇天昊即将有子嗣诞生,而你就是孩子的娘。”
“这就是你坚持要我与会的目的?”
“或许吧,也许我想以另一种方式来承认你的身份,甚至可以说你就是我仇天昊的妻子。”
“妻子!?”她瞠着惊讶的眼,小小的嘴微噘起。
他的那对鹰眸直入她惊讶的眼眸里。“不是有句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切以夫为主。此后,我便是你的夫、你的主,你可得跟随我一辈子。”